当朝霞刚刚在天边扯出一丝华彩的时候,雨丫儿就梳洗已毕赶着去厨房为大家做早膳。不远处的树林边上人影晃动,刀光剑影声声入耳。雨丫儿知道华阳他们师兄妹四人也已开始练功。拥有高深的武功应该就可以自由来去,不会被人欺负了。雨丫儿羡慕地多看了两眼,径自向厨房走去。
两道审视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雨丫儿娇小的身影离开。隐居多年,更是懒得再理江湖是非。这女娃儿清辙的眼神,本份地行事没有让纪成风有任何反感和敌意的感知。毕竟江湖险恶,闯荡半生,名声显赫,难保没有偷窥者,但愿她如谢华阳所说是个身世清白的悲苦女孩儿吧。说来奇怪,自见到雨丫儿的第一眼起,纪成风对这个浑身散发着恬淡气息的女孩儿有些许好感和怜悯之意。或许是年纪大了,看淡是非,更多了些悲天悯人的情怀吧吧。
待大家练完晨功,厨房里已经飘来阵阵饭香。从此雨丫儿把原先师兄妹四人轮流做的杂务活儿全包揽了下来,大家有了更多的时间修习。大家实在过意不去,都来给雨丫儿帮忙,谢华阳更是每天必到。
雨丫儿最开心的就是收拾完早餐帮纪伯伯去伺弄药材,那些形状各异、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草、木、石、粉经过晒炒碾煎竟能救人于危难。想她沧海一粟,风雨中飘摇,处处受人恩惠,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像娟娟一样去帮助别人,实在是她的福气。于是雨丫儿做得更加起劲儿了。
不知什么时候雨丫儿也背起了药篓跟在纪伯伯身后采起草药来。想必是练武之人手上的劲道都很强吧,记得有一次刚下过雨,雨丫儿不小心滑倒差点摔到山下去,远远走在前面的纪伯伯不知怎得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眨眼已经站在雨丫儿面前,他左手向上一提,雨丫儿就稳稳地站在了山路中央,只是右臂被纪伯伯抓拽的地方痛得像要断掉似的,眼泪在雨丫儿的眼睛里直打转儿,硬是没有掉下来。
“以后要多加小心。”纪伯伯的话语音还未落,人已经又到远远地前面了。
雨丫儿认识的药材越来越多,渐渐地能够独自外出采药了。几乎每天她都带着采药的一干家什走进这宝库般的深山,气温越来越低,小鸟们很多都迁徙走了,山林里也不再像先前那么热闹。除了青松,树木开始脱去绿衣,花草也收去深秋的余势,败去那一身的芳华。枯叶处处皆是,虽然带来一阵悲凉,但苍穹似乎更加高远,又是另一种超然世外的意味。
呼吸着带些凉意的新鲜空气,雨丫儿的心里升起一股愉悦。离开商家一年有余了,纪伯伯他们待她很好,她再也没有挨过打骂挨过饿。只是偶尔雨丫儿会想念大牛哥和小娟娟,在心里偷偷想想。
“雨丫儿”人和声音皆如一阵风似地刮了过来。
不用抬头雨丫儿就知道是秋邺昕来了。相处久些,雨丫儿渐渐发现秋邺昕除了偶尔爱开玩笑捉弄人外,人还是挺好的,热心、豪爽、足智多谋、沉稳这不同的个性和气质在秋邺昕的身上浑然一体,使得他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秋邺昕是这师兄妹四人中性格最是多变,心思最难捉摸的,还好他心底良善,不然世间岂不是又要多一个阴险狡诈的傲世枭雄。
“以后屋顶晾晒药材我来做,你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秋邺昕一个纵身跳上了晾晒药材的屋顶,让雨丫儿好生羡慕。
“没关系,我习惯了。趁着这么好的天气多晾晒晾晒免得过冬时节霉掉。”雨丫儿直了直弯了许久的纤腰,微笑着边说边要去接秋邺昕手中的药材袋。
“你说晾在哪里,我来就是了。”秋邺昕微微偏了偏身,躲过雨丫儿的手。这丫头太过独立,虽说不曾争强好胜,这自立更是让人怜惜。
“那就多谢邺昕了。”见秋邺昕执意不给,雨丫儿指了指旁边一块空地,两个人一起晒晾起来。
“喂!你能不能象喊大师兄那样也喊我哥哥啊!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好几个月呢。”秋邺昕又抗议道。之前已经抗议了多次都不能奏效,可他仍是不甘心。
“不要嘛!”雨丫儿执拗地回答,抗议又一次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