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地处A市郊区的老私立医院,听说是解放前就成立了,好像是机关大院军民专供医院,当年也是风光无限,后因经营不善在90年代末也就慢慢衰败下来,不招人待见后,也就渐渐的变成了专放死尸的太平间。
今夜夜色萧然,厚重的黑云遮住了明月,连最后那么一丝微光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隐入了云中,寂静的楼梯走道内,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的回荡在室内,微弱的月光在屋内投射出一个曼妙的身影。
李贝文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照着楼梯,在墙上七摸八摸好不容易找到了电源开关,白炽灯发出耀眼的白光,她轻轻捂了捂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朝走道尽头的房间走去。
因为白天很多尸体做了处理,今晚的太平间显得特别孤独,如果不是老师打电话给她,想来这么晚她也不会出现在这处荒郊的破旧医院加班了,好不容易找着路推开了太平间,李贝文摁开了门边的灯,尸体不多屋内还算空寂,最显眼的是靠窗的那具,因为尸体的手刚好摊在外面,显得很是不羁放纵,应该就是她了,李贝文环顾了一下四周,认命的朝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走过去。
白布上有刚渗上没多久的血迹,点点星星一块又一块的,远远看着像刚染好色的花布,李贝文开了窗,试图让室内那浓重的血腥味早点散去。她开始静静端详这具新鲜的尸体,用手轻轻触了触尸体的手臂,嗯!很有弹性,看来是名妙龄女子,正值花样年华,这全身血肉模糊死状其惨的,一定是车祸命,这年头,油价低买车易马路杀手也越来越多,车祸也是随着车辆的增加而增加了,有些惋惜的轻叹了一声,这么年轻的女孩,可惜了!
收拾了一下情绪,她利索的穿上工作服,戴上防毒口罩、手套,开始认真工作起来。首先要用专业的杀菌皂清洗着尸体,血渍去掉后,女子清丽的容颜渐渐清楚起来,柳叶弯眉,薄唇紧抿,两只大眼睛乌黑有神,隐隐似透露着笑意,有点诡异又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让人顿感不适。
似是被女子诡异的面容给吓到,李贝文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清醒以便驱逐刚才那股莫名的心慌感觉,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过份紧张了,不禁失笑安慰自己道:“李贝文啊李贝文,你可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入殓师,怎么会这么惊慌乱了分寸,看来最近真是没休息好!”
这样想着,她手中的动作也开始变得麻利而迅速,想着老师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语气特别急喘,并没有交代死者的身份,只是叮嘱她务必要将这具尸体打造得整洁漂亮,对于做她们这一行的,天天跟尸体打交道的,美容这事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眼前这女子似乎情况特别特殊,大部份死人在清理完表面的血渍还有伤口后,身体的整个肌肤会显得苍白并透着透明的绿意,而眼前这女子几乎不用外加任何脂粉,那清丽的容颜也有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魔力,重要的是她的肌肤居然像活人一样保持着很好的性,眉眼出了神的活灵活现,如果不注意,李贝文甚至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一具死尸,她可能只是一个睡着了的美人儿。
啧啧称奇的看着眼前这具漂亮的尸体,李贝文就那样傻傻的站着,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眼前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让她动弹不得,脑中急速的闪过一些非常残碎的画面,既熟悉又陌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周身这种突然而至的诡异感显得那么不真实,她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谈,否则也不会在毕业后选择入殓师这个行业,以前也听不少前辈讲过一些有的没的见鬼的事情,只是她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今天不会真让自己碰上什么有违科学常识的东西了吧。
大学时师兄们讲过做他们这一行的撞鬼故事,总不会真被她撞鬼了吧?可是腿脚的无力感外加清醒的头脑似乎又在强调她撞鬼的事实,惊恐还有慌张将李贝文团团包围,她咬了咬牙貌似豁出去了,看着眼前这具女尸大声吼道:“你到底想干嘛啊?人生在世好来好去,我也知道你年纪轻人长得漂亮去得太早了,我也感觉很可惜,可是生老病生命运无常这事都不在自己掌握啊,再说了,我一入殓师没招你惹你,你就大发慈悲别在这闹事了!该去哪去哪吧!”
不说这番话还好,这番话说完,那女尸眼珠转了转好似复活了一般,有个沙哑的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传来:“清灵,是你!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李贝文吓到一个踉跄摔到在,她不可思议的指着会话说的女尸,整个人完全吓傻了,她叫她什么?清灵!天啦!鬼知道这个清灵是谁!神啦!我真不是你要找的清灵啊!李贝文拼了命扯着嗓子准备大呼救命,可是她发现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怎么用尽全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眼见着那具会说话的女尸慢慢坐了起来,正朝自己伸出双手,说是迟那时快,她用尽最后一失力气准备往门口跑去,只是还没跑上两步就觉全身无力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阵恶心的天旋地转最后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