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叶溪流梦魇,她的邻居贺俊尧同样也陷入了梦境。
一个全身上下泥泞不堪的高个子士兵已经在浓雾笼罩的林子里转了好几圈,他发现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林子,哪怕他试了所有的方向,他始终都会转回原地,好像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他庆幸的是自己在飞机上一直背着防水的背包,以至于他吃了储备的面包后能够支撑到现在,不过他带的干粮始终有限,这片林子里除了树木就是树木,没看到任何可以填充的野果,一旦水源用尽,救援团队没有立即赶来,那么他和他的伙伴们就得面临生命危险。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不过那时各种精密仪器在手,最不济也可以靠自然条件辨别方向,但是眼下的这片浓雾遮盖的密林,完全超出了他了解的范围。
“狐狸,狐狸,狐狸……”
一连串的叫声在静谧的林子里响起,被唤作‘狐狸’的士兵转首看向来人,一个身材微胖,比他矮一头,眼小聚光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向他跑来。
他黑漆漆的眸子一亮,“熊猫,你有发现了?”
熊猫不得不承认,某些人即使处于恶劣的情况下也掩盖不住他的风华,就好比眼前这一位,气质冷酷又不缺温和,英俊潇洒又不缺稳重,聪明又低调,俨然就是全民偶像,女性的最佳伴侣。
“你这是在酝酿要告诉我有惊天发现还是你已经意识到自己超重以至于气喘吁吁话都说不上来?”
狐狸等着熊猫的回答,却发现熊猫竟然在出神,他瞥了一眼熊猫的身材,眼神里满满鄙视。
熊猫靠在一颗大树上喘气,得,这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心情不爽时骂人不带脏字且说一句话完全不用喘气。
熊猫嘴里絮絮叨叨地骂了几句脏话,暗道好歹他是个大老爷们,却每每都被狐狸的外貌所惑,果然是男人堆里生活久了,把出色的绿叶当红花了。
“没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向来引以自豪的方向感此刻都丢到爪洼国去了,当我以为看见曙光,却发现又被绕了回来。”
“我这边的情况也是这样。”
“靠,难不成我们遇到鬼打墙了?可是这不科学!”
“难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俩人一时都沉默了,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他们都想到了关键的一点,要是今天出不去,他们的同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要是一直出不去等待救援,他们俩力气耗尽,那更是凶险无比。
他们五人分别来自海陆空、海军陆战队以及特种部队,此次他们和其他被选出来的士兵一样被打乱重新洗牌,以动物名称为代号,五人一组受训参加特殊训练,他们在秦岭完成任务返回时遭遇直升飞机仪表板失灵,与地面失联,在熊猫的应急处理下,飞到了一处低矮的山脉准备迫降,谁知又遇到了雷雨,导致机毁,庆幸的是没有伤亡。
他和熊猫是五人里受伤最轻也醒得最早的,俩人费了好一会力气才找到其余三位伙伴,不过那三人情况比较严重,或多或少都有骨折现象,五大三粗的老虎更是发起了高烧,一时愁坏了他们。
坐以待毙不是军人的作风。
熊猫抓起一大片树叶放在嘴里补充水分,努力瞪大他的小眼,看着狐狸,“喂,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我发现你是我们组里最聪明的,‘狐狸’这个代号还真的蛮符合你,现在你有啥建议?我听你的!”
狐狸没理熊猫的奉承,他眉头紧蹙,仔细打量四周环境,摇头叹息,“所有可能的想法到了这里完全行不通,你看这里的树木并不是很高大,甚至完全无法撑住一个人,所以想要爬上去通知其他人等于异想天开;另外,这里雾气弥漫,昨夜又下过雨,打火机虽然有用,但是你敢用吗?如果砍掉这些树木,摆成‘SOS’图案,光靠我们俩个人完全不行,而且又没有称手的工具。”
这三种想法熊猫也想过,他甚至用打火机试过,由于空气潮湿,完全不起作用,这下他算是体会到走投无路了。
“草,那我们就在这里干耗着?等着别人来救援?”
狐狸勾起唇角,一片脏污的脸上绽开讽刺的笑容,“那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进得来了。”
“嗷……”
熊猫抱着脑袋颓丧地蹲下,骂骂咧咧道,“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来趟这次浑水了,我他妈还没娶妻生子呢!”
“你才十八岁,就已经想要娶妻生子了?”狐狸走近他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喂喂,胖猫,还不至于如此丧气,咱们等着救援呗。”
说完,他朝着早上醒来的那块空地走去。
“死狐狸,你不是说救援队来了也没有用吗?”
“是没用,除非他们不想要死猴子了,不然没办法也要想出办法来!”
“啥?这和猴子有啥关系?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喂,狐狸,你等等我!”
熊猫立即站了起来,追上前面的狐狸,不断追问他,一时间只闻熊猫乍呼呼的声音响在林子里,间或传出狐狸的安抚声。
特殊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贺俊尧,也打断了他的梦境,铃声持续到第三声时,他抄手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轻声一笑,也不管此时正是半夜,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狐狸,你让我查的信息我查到了,当年救我们走出迷踪林的那小丫头确实是梅山上老道长的徒弟,只不过她不姓叶,她姓龚,听说小姑娘后来与家人搬到城里去了,你给的信息太少,梅市姓龚的人太多,一一核查起来太麻烦……”
贺俊尧直接掐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须臾他翻身下床走到卫生间旁的窗边,视线扫到洗脸台上的烟盒,伸手抽出一根,拿起打火机点燃。
他静立良久,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拧紧的眉头一直没有展开,唯独那一双冷凝的黑眸泛起波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