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波大陆,其广无边。那奇闻异事是数不清的。武者生撕虎豹,力降蛟龙那是常有的是事儿。似你们穷乡僻壤的,有什么见识!”老货郎嘴角带着些许黄白色沫子,气鼓鼓的翻着有些浑浊的眼珠子。
村中的一颗大树下,停着一辆陈旧的杂货车。车子上摆满了针头线脑,日用杂货之类。村中的好些闲散老者?他他了妇孺,围在车旁挑些缺手的东西,和老货郎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人群中有一个穿着兽皮裸着胳膊的孩童,忽闪着乌黑的大眼睛转了转,接口道:“货郎爷爷,这世上?真的有蛟龙么?”
老货郎斜眼望天,嗤道:“那是,我老丁走南闯北,见的可不止一回了!”
旁边有一个笑眯眯的老者捻着胡须,笑道:“小玄啊,别听他胡扯了,我们千虎岭方圆几千里,有谁见过蛟龙?那也只是传说罢了。丁老头胡吹大气,骗你们小孩子买他糖果吃的。”
小孩子爱听故事,每每丁老头贩货到来,都有些孩子磨着他讲些山外面的事情。精明的丁老头就拿这个做噱头,卖的货满意了才拣着些趣闻传说给他们听。
今天说起了外面的武者,老货郎一阵子海聊,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想却被人说吹牛皮,丁老头顿时火大了,涨红着脸庞嚷道:“说你们没见识,还不服气!那些可不是什么传说,是真有的事。还有什么炼器师傀儡师林林总总好多的。”转而又像小玄道:“待你大些出去看看,就会明白这千虎岭委实太小了。”
说着斜眼翻了那老者一眼,道:“别像有些人,一辈子都围着几十里转。”言罢也不待老者在接话,气呼呼的架转独轮车子,挤出人群去了。
人群随即散去,小玄却望着老货郎远去的背影,仿似犹有未尽的样子。转回头向那老者问道:“爷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外面的世界啊?”
老者伸手拍了下小玄,斥道:“外面有什么好一的,在这里平平安安的不好么?不要一天天的胡思乱想,回去了!”
说着转回身,气呼呼的像村里走去。
小玄一呆,喃喃自语道:“为何每次说起外面,爷爷都生气?”嘟囔着随后跟去。
小村子群山掩映,一条小溪蜿蜒曲折向远方流去。有一条羊肠小道随着小溪走势伸向大山的外面。
村子里茅草屋错落有致,随山势散落。
这老少二人一路像村后行去,不时有些人笑着打招呼。老者似乎也消了气,一一回应着。
几间木屋比邻而建,映入眼帘。其中一幢木屋外面,两个猎户模样的壮汉正将一头花豹子挂在树上分解。见老者缓缓行来,年长些的猎户高声笑道:“万伯,您老好清闲啊!没有去采药?”
万伯摆手笑道:“还有些,倒是柳泉你们收获不错啊!”
小玄见这豹子皮毛光亮,有些羡慕地对那年纪轻些的猎户说道:“这豹子真漂亮,季叔,什么时候也领我去弄只小豹子来好不好?”
季叔手上不停,笑道:“哪日遇着了,我给你弄。不过不要养太大了,会伤人了。”
万伯虎着脸道:“本事还没学多少,就想玩儿豹子。别让豹子吃的一丝不剩。没的丢人!”
小玄被激得面色涨红,道:“我本事少,还不是爷爷你不教我。整日弄些奇奇怪怪的草药给我吃,还说我。”
万伯听了,忙哄道:“那些可是好东西啊,锻体熬筋,你现在不是力气大得很多了么,在过几月就可以了。”
小玄扁了扁嘴,道:“光力气大有什么用,又摔不死山上的老虎。我可不要在吃了。”
在柳泉和季叔哈哈大笑声中,走进了自家屋中。万伯随后跟了进入去,不一会儿就传出来小玄干呕的声音。
柳泉逐渐收了笑容,低声对季叔说道:“万伯这人几年前来到这里,我一直觉得他有些神秘。万伯必然不是普通人。”
季叔道:“管他的,又不是坏人。还是很好的草头,你还被他救过来着。小玄在这里长大,也算是这里人的。没什么可疑心的。”
草头是大陆上对能配置药液的初级药师的称呼,只因能辨识药草种类药性入门而得名。
“不是疑心,我就是有些好奇。”柳泉望着不远处的木屋,微微沉思。
夜已深,山林深处偶有虎啸猿啼。木屋内桌上昏灯闪烁,映照着床上熟睡着的小玄。
万伯目光中隐有忧色,盯着小玄印堂处的一团微青。每当熟睡,这一团青气都会浮现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毒素?害得小少爷经脉不通,无法修炼内气?万尧同啊万尧同,你也算是万药王?居然还好意思取名万药通!”转念又有些苦恼:“几年未见,少爷夫人也不知怎样了。看来,得想些办法了。想必现在,那些狗腿子早消停了吧?”
山村的早晨总是来得早些。窗外传来猎户吆喝结伴入山打猎的声音。小玄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眼睛。微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投在桌上。桌上热腾腾的放着些清粥白饭,佐以风干兽肉。一张白纸压在一碗药液下面。
小玄拿起白纸,上面是万伯的字迹:“小玄,药草不够用,我要出去几日。自己在家,记得按时吃药液炼体。爷爷”
万伯常常入山采药,小玄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好在饭菜有季婶给做,也不会饿着。
小玄苦着脸将药液喝下,胡乱的吃了些饭,走出屋外。
屋外空地上有些石锁,大小不一。小玄捡起两个,半蹲着熬炼起来。
时间不长,小玄的衣衫就被汗水浸湿。但是他却依然再坚持。
篱笆外忽然传来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小玄,你又在练力气了。”
小玄扔掉石锁,转回头道:“千虎哥,我爷爷说了,我体质弱,得锻炼体质。”
季千虎是隔壁季叔的儿子,只因为出生在千虎岭,所以起名就叫季千虎。
季千虎大小玄两岁,却好似少年人一般高了。生的虎背熊腰。加之天生力大,几乎就是成年人一般。小孩子十多个才能抗衡。
季千虎嗡声道:“你爷爷又走了,我听我娘说这次会很长时间才回。我爹也和柳伯进山了。禅儿妹妹说我们去落星崖,你去不去?”
小玄这才见到一个小丫头扎着双髻穿一身碎花衣裤,轻轻拉着季千虎的衣袖正对自己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