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渠渐渐开阔,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两个头截棒球帽的年轻人在河岸上低头钓鱼,马曦道:是他们俩个,为什么不叫要我们?
梦佳喊道:你们干嘛呢?
声音传过去老远,孙宇飞抬头向这边看,大声回道:钓鱼,快来,已经很多上钩了。他举了举水桶,黄晃也向这边招手,马曦叫上大家冲他们跑来。
到了近前,果然水桶里装了半下的活鱼,马曦蹲下身子用手搅了搅,问:你们早来了,也不叫上我?
黄晃道:看你们睡了,也累了半天,我和孙宇飞先过来,晚上咱们吃烤鱼。
梦佳已经很兴奋了,说:真的真的?我也来钩。她走到孙宇飞面前,去抢他手里的鱼杆。孙宇飞只好递到手里,他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网子,叫道:田莎,这边也有鱼的,网里放上鱼食,也会游过来吃的,你过来试试。田莎犹豫地站在原地,她真的不知该不该过去,梦佳听到孙宇飞叫田莎的话,也望了眼田莎,嘴角撇了一下,意思是有点不高兴,田莎知道这样不太好,只是应道:我学不会呀,你还是自己捞吧,我陪梦佳钩就成。
梦佳就势说:对呀,来田莎咱俩一起钩,你帮我看着上钩没?马曦只顾守在黄晃跟前,她没在意田莎和梦佳间的交流,陈一悦倒很麻利地走到孙宇飞身边,道:田莎不来,我来试试,你帮我看着。孙宇飞见陈一悦,脸上从尴尬现出笑容,道:行,你拿住不动,一会儿鱼就进网吃食,你一定要快速抄起来,这里鱼真多,比鱼池的还鲜呢。
马曦问黄晃:哎,这条河是你们到这挖的吗?
黄晃没顾看她,笑着说:哪啊,本来就有的,只是正在这片葡萄园里经过而已。
马曦问道:看着长长的它通向哪里啊?
黄晃抬抬头望向远处,道:桑干河。
田莎听了,接道:桑干河?是那个《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桑干河吗?
黄晃答道:对呀,就是这条河,这里可是当年革命的老区,丁玲的那部小说就是写的这个地方。
田莎道:有种神秘感,总在城市待惯了,是不是我们缺少了很多历史的沉淀?
黄晃道:没想到田莎还是个哲人,能说出这么接地气儿的话来。
几个人都开怀地笑了,那边陈一悦已经兴奋地捞上来一条鱼,虽然个头小点,却也是欢心鼓舞,她跑过来把鱼举起网子让大家看,道:看,还是我的水平高吧。然后放进水桶里,又回到孙宇飞身边。梦佳还是有点羡慕,却不好再放下鱼杆追过去,抖了抖鱼杆着急地说:我这怎么这么慢呀,还不吃鱼饵,鱼饵是不是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还是孙宇飞走过来,接过梦佳的鱼杆,轻声道:别急,再等会儿,钩鱼要有耐性的。
梦佳道:我可不行,没有简瑶那种钩鱼的本事。
孙宇飞不解地望了梦佳一眼,问:简瑶是谁?
田莎和马曦同时乐出声来,齐声道:简瑶是小说里的人物,你没听说过?
孙宇飞这才反应过来,说:我在国外一年还真没看见这部小说,谁写的?
田莎道:丁墨,她的《他来了请闭眼》简瑶就是那里的女主呀,对了现在网上不是正放呢吗?
马曦道:可惜这里没有网络了,网速也慢看不了了。
孙宇飞道:我回去一定看看,补上脑洞。
转眼太阳西沉,阳光快隐到了山尖处,晚霞落在了天边,波光粼粼,清风习习,有渔歌唱晚的意境,黄晃倒扯开了嗓子,唱道: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几个人听了,都随口应和,那声音极有穿透力。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马曦道:咱们这儿该修七环了吧?
梦佳接道:没错,我们这里就是七环。她大声喊道:七环,我们来啦!
陈一悦边上笑道:你们都疯了心了,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你们唱个够。
大家朝回走着,在夕阳时身影渐渐地拉长,六个人脸上闪出喜悦的光芒,笼罩着革命浪漫主义色彩,仿佛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
水塘边支起了烧烤,已经摆了一桌的好吃的,生鱼、大虾、肥牛和羊肉片,这里离口外近,自然都是新鲜品味,各类菜蔬不用细表。几瓶红酒放在地上,孙宇飞正帮着打开瓶塞,一股纯美香甜的葡萄酒浆汁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在晚风中飘散开。
几个住在附近的老员工帮忙后都走开了,黄晃谢过了人家,打开音箱插进一个U盘,立时响起欢快的音乐声,是他早先在电脑上下载的,节奏欢快的《青春修炼手册》。
大家都随音乐摇动着身子,黄晃不停地剔着鱼骨,马曦在边上帮忙。梦佳也蹲在孙宇飞跟前把酒倒进酒杯里,高脚杯摆到桌上,晶莹剔透的红酒在黄昏里闪着光泽,如红宝石天然无瑕。
田莎和陈一悦摆好的架子,将桌上的菜蔬分好类,肉串放到盆里,黄晃道:好了,我开始烤了,孙宇飞你过来帮忙。他扭身叫孙宇飞,孙宇飞忍不住正往嘴里灌了口红酒,急忙答应:来了来了。
黄晃问他:味道怎样?
孙宇飞嘻嘻道:像82年的拉菲,有口感。
黄晃打趣他,说:82年有你吗?说得跟真的是的?
孙宇飞反驳道:我有那么老嘛?我可是90后呢。
梦佳跟道:我也是,我是95后。
马曦道:你们争啥呀争,90后光彩啊?人家00后都恋爱了,你们呢?
梦佳反唇相讥道:你净揭伤口呀,小心我们单身狗咬人啦。她装着学了几声狗叫:汪汪。
不远处真有狗的吠声,汪汪汪,引得大家都站在那儿向狗叫的方向看,然后笑扑在地,弄得梦佳哭笑不得。道:一会儿就放狗咬人啦,瞧你们乐得,我今天宣布我要脱光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止住笑,马曦扬脸问道:脱光,是衣服吗?
大家更笑得欢,梦佳用脚踢了马曦一脚,道:脱光不是衣服,以为我跳脱舞呢?
陈一悦成心地问:那脱什么呀?
梦佳朝后退了一步道:脱离单身。
马曦追问:和谁呀?
梦佳道:我不说,一会儿我告诉你们,你们爱信不信。
大家从地上起来,田莎也笑得不得了,她拍拍身上的土,朝梦佳道:成了,不说不说,我们也猜出八九不离十了,咱们快烤吧,一会阳光没了,还得要摸黑吃呀。
黄晃道:没关系,我准备了木头,一会儿在这堆起火来,可以跳锅庄舞了,到时让梦佳说出她的心上人是谁好不好?
音乐声和说笑声包围着农庄,一片片的晚霞由红变深,再染成墨色,烤出的肉香从架上兹兹地冒着油,烟气被风吹得一溜小跑就不见,离远的城市的喧嚣,回归到自然里,人们忘记了时间和岁月般,只有日月星辰才是世界的主宰,月亮挂在东方的天空,正逢花好月圆时,每人手里握了一串美味,相互碰撞了一下,心情地享受起来,
田莎道:今天的月光真美,我有些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