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建筑,美丽的夜晚。温暖的感情,温暖的人。因为相信,便存在了这一切。
在那美丽而温暖的时空里,一个孤独的房间,简装,并不完全显得低俗,也看不出什么存在故意性质的天然搭配,就那么静静的坠落在尘世的角落。
一个原本并不算得很有梦幻知觉的男孩经过。
傻啦吧唧的。
他尚在异乡流浪的途中,他正在经过那城市的楼群,经过那若干只鸽笼里各种离奇古怪的呼吸。
树木的光合作用持续行进,正在惯性收集那呼吸中带着一些腥气的二氧化碳。当然,里边也或许还有一些还未曾挥发透彻的唾液。
噢买噶!那肯定应该是因为有人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喂,那谁,你要去哪里?你想去哪里啊?”
谁知道呢?
原本谁也不应该太用力去对他表示关心的吧?他想。
毕竟,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最后到底会去到哪方。
因此这倒像是已经可以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好像又有人突然关心起他某一方面的事情来了。像本该陌生。却似乎又并不陌生。
“要不我就这里吧,歇着。”
偶然经过某一幢楼房的时候,楼上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向他发出问候,那一种像是带着久违的关怀带着陌生的问候,使他感到一些诚恳的惊奇和着衷心的慰藉。
男孩停下脚步,随着声音发起的方向,扭头,转身,扒着扶手拾阶而上,穿过楼梯,穿过走道。
夜晚,走道顶像是早已恭候多时的灯光划破暗夜黝黑却并不十分紧实的肌肉,落在他光滑的脸庞和着凸起的鼻梁之上,交叉反射出似阳光一般青春能量,呈几何线路四散开去,像是也有些具备摄魄动人的功效。
走到房间跟前,面对着虚掩的房门。
门缝里透出一线忽闪的光亮。那声音,自是由此而来。
站在门口,男孩象征性地磨蹭了一下。门的两边,觉得像是已经有过曾被磨损的痕迹。这使得光线映照出来的棱角并不还能够保持着一条纯粹直线的分明。但却显得圆润。
“你好啊。”男孩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嗯,你也好。”房间里的人回答,毫不躲闪。并将两条柔软得像毛巾一般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之上。
紧跟着无声,长长的无声。
时间停止摆动,万物似是静止。
两颗年轻而热情的心,在这静止中纠缠和扭动。
一段急促的呼吸过后,一切归伏于原状。
反之,怕不得被人误会成心脏病发作?
“在这之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不要太介意。”艾嘉的声音响起。重新点燃沉寂。
“问吧,现在,无论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
“但我希望的,是实诚,不用你再有丝毫掩饰的那一种。”
“而你必须保证,你可以不用因此而气恼。”
“当然。”
“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或者,你本身也是早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到最后,无论哪一天,我依然无法回避。”
“哦,你这么说,意思好像我早就心有疑惑一样啊?”
“我只是在猜,在俱乐部认识你之后,你为什么就开始像是要故意躲开我。”
“那要不你自己说?”
“还是你问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最后想要知道些什么,总之我向你保证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就好了。”
“你,工作时间应该不长吧?但是你的岗位却并不太差,这,是否具有一定的辅助原因呢?”
“你想说什么?还是让我跟着猜下去?”
“你有现任吗?或者说,你在认识我之前,已经有了男朋友?”
梅艳终于还是陷入沉思,欲语还休了一下。
“你说吧,现在完全不用害怕了,老实说,我之前其实也好像算得有些心理准备的,何况就如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有现男友,并不应该使人感到十分惊奇,或者说,值得使人有心情去理解探究的事情,更应该是这有关于惊奇后面的背景。”
“是的,我有。”
艾嘉沉默。他在等待补充。这样不会显得太费劲。
“但是,他却并不能使我感到愉快,你能理解吗?”
“这也都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问我有关于我前女友的原因吧?”
“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在乎过你的前女友,你能相信吗?”
“请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艾嘉突然想起来这歌。
“他做什么的?”
“和我同一个工厂,主管安全,科长级别,同时在读硕士研究生,属于推荐进修。”
“哇,这听起来挺高能的嘛!那你的工作,应该也是靠了他许多帮助的咯?”
“嗯,还包括我家人的工作,都是他劳心费力安排下来的。”
“而你却不开心?觉得这就像是一场交易?你感觉自己像是成为了一颗被生活绑架的棋子?而你本身,其实本该只是一颗糖?因为在寻找另一颗糖的路上,你碰到了我?”
“差不多一开始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慢慢的,我觉得自己其实也还是基本能够接受这结果的。”
“那么现在呢?他能主管那么大一个工厂的安全,却失去了你对他安全的依赖?”
“很闷。”
“也很无聊,纠结,苦痛,后悔等等。原因呢?就因为他在读书他在学习,却忘记了花时间陪你?”
“我觉得,爱得太早。”
“可这却好像不应该成为你背叛他的足够理由啊?或者说,我让你在顷刻之间也就觉得忘记了这一切的烦恼,这么说,似乎会显得太神奇?也难免使人感到牵强呢。”
“我堕胎,三次,都是因为他。”
“啊,这好像就让人感觉不太好了。但是,你们?怎么就没想过所谓安全措施这个事呢?对付机器和建筑的时候都知道,为什么对付人就突然忘了这茬呢?只是因为太激动?”
“他不喜欢!”
“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很好的理由啊,只不过作为借口的话,勉勉强强而已,但对自己,却无疑就是一种愚蠢的伤害。”
“你说愚蠢?”
“就是愚蠢啊,这有什么?因为你并非工具。却好像仅成为了他减缓工作与学习压力的一只瓶子。”
梅艳再次陷入。附加发呆。
“你打算怎么样?先找到下家,然后分手?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是不是现在就觉得已经有了可供托付的所谓下家呢?”
“我想分手。”
“唉,老实说吧,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我真是感到有那么一丁点意外的呢!即便我曾经因为你认识我的时候的一些表现做过一些简单而又并不成熟的估计,可我却同时一直以为,那毕竟存在着完全猜测的因素,现在结果出来了,在讶异之外,我倒是觉得确实有些值得遗憾。”
“我跟你说对不起好吗?”
“不必对不起的,而且还是对我说。我觉得,你可能真对不起的,只是你自己而已,而且这样的思维,也都还不是我最先所能理解的范畴。”
“我想,你能,帮我吗?”
“呵呵,感觉这事多少有那么点扯淡!在我看来,好像不仅仅只在于他因为进修而无知赋予了你孤独和寂寞,好像更多的地方是,你似乎也少了一些你自己所该尽到的义务,我是说除了男女身体之外的那类,也就是理解,或者说在选择上追求一种进步。我看你心理上所产生的压抑,基本上全是从这缺口跑出来的吧?”
“在你觉得,我现在可以怎么办?”
“好像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毕竟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要莫进步,尽其所能的拉近你和他之间的距离,但是如果你认为这样实在还是让你感觉很费劲很受不了的话,那么分手,告诉他,放弃他现在所能给予你的一切来自于物质的美满,跟我,我大把时间陪你,而且看起来也存在活力,不过最主要的问题是,这样的结构,在今后对生活也许更加漫长的忍耐与追求中,难免同样也会使你感觉到另一种辛苦的啊?那同样会浸染身心。”
梅艳无语,代之而起一脸的忧伤与阴郁。
“现在,你该不会是想哭吧?我希望你坚强,今夜之后,我想你可以再为自己好好想一想,因为你似乎很需要抉择,需要一些冷静与理性的思考权衡之后的一个抉择,但无论怎样,今夜,对我,或者说对我们彼此来讲,都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