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声重响,一个人形物体在殿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看得殿中众人眼皮一跳,心想:这小子莫非得罪了这姑奶奶,下手这么狠。
忽然,那摔在地上的人忽地直直坐起,‘嘶嘶’地口中直吸冷气,却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那白姐看得幸灾乐祸,鼻中冷哼一声,道:”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干些下流勾当!“
王烈坐在地上,还未缓过劲来,只瞪大眼瞧着她,恨不得将她一口给活吞了。
旁边一个看着有些斯文的大汉看得莞尔一笑,道:“白姐,你却是误会啦,这人年纪可不小,比你还大上几岁,就是个子矮了些,高不过你胸口。”说着似还拿眼朝她‘波涛汹涌’之处比划几下,不怀好意。
白姐大大咧咧,混不在意,倒是有些吃惊,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巫还是个侏儒,我今儿可是第一次见到。”
王烈听在耳中,忍不住心中破口大骂:你妹的侏儒,爷们好歹一米八六的个子,你们长不长眼。
只是一看殿中个个都是高有三米的巨人,却是不敢真个出声相斥,实在是力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
那斯文汉子又道:“白姐,这回你可又错了,他可不是巫。”
白姐奇道:“不是巫?那他是什么,是妖吗?可他若真是妖,怎么敢跑到我们地盘来,就不怕被我们一刀宰了。”
斯文汉子一脸高深莫测,摇头道:“白姐,你又错了!”
白姐怒了,吼道:“白斯文,你耍姐呢!世上哪有什么不妖不巫的,是不是很好耍,要不要让姐姐的大刀也陪你耍耍!”
说着,大刀一耍,朝着白斯文下身比划几下,招式潇洒流畅,刀随意走,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甚是漂亮。
那白斯文却是下身一阵阴寒,忍不住双腿一夹,才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宝贝没丢。却在这时,余光又见一片刀光,似流星般划过,离他下身不过三分,若是一个失手,岂不要成就他白斯文千古之恨,顿时失了从容,双手连连作揖,讨饶道:“姐,别......别介,是弟弟不好,拿您开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弟弟一马,好不?”一脸的可怜相,真是人见人怜,实在让人下不去手。
白姐失了兴致,收起手中大刀,呸了一口,道:“我说白斯文,你好歹也是个堂堂男子汉,怎么柔弱的像是妖族娘们似的,真丢我们巫的脸。算了,老娘懒得更你计较。”
白斯文满脸笑容,陪着小心,道:“是,是,是,白姐您英明神武,小弟自愧不如。”
白姐眉头一皱,似有些厌恶,道:“白斯文,我说你能不能有个男儿样子!”只是动作上快了几分,大刀背到身上,显是受用不浅,不想再与他为难。
白斯文对白姐厌恶神色视而不见,道:“姐,我这不是干科研工作嘛,工作需求,比不了您整日舞刀弄枪来得利爽。”
白姐被他气笑,道:“哟,哟,哟,还科研工作呢,就凭你这斤两!不是我小瞧你,这科技发展已经停滞了上万年了,这万年来我巫族中可没少得了绝世的天才人物想要破除这科技壁障,再进一步,不还一样是呕心沥血,却一事无成。就连和咱们同源而出的妖族也是一样,难道你一人能比肩一族之力,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好好干好后勤保障得了。”
那白斯文顿时被她呛得面色通红,戳痛了心窝,他是决计不能容忍别人诋毁他心爱的科研工作的,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巫。
每一个巫,骨子里都有着暴虐的基因,都是向往着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光辉岁月。眼见白斯文就要发作,本来坐在殿中正首宝座上看戏的首领看不下去了,心说我好不容易将白斯文忽悠得投身伟大的‘奶妈’事业,全族上下也仅仅就这么一个而已,要是被你给打击的撒手不管,我上那儿去找人来做这份工作去。
首领身着炫纹甲胄,头戴两根冲天牛角的头盔,盔甲暗红,好似经年战斗过后,未曾洗去的鲜血,沉淀而成,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宝座上,只见右手一抬,‘砰’地一声,狠狠拍在宝座扶手上,震得殿中众人噤声一片,斥责道:“太不像话了,白姐儿,你怎么跟斯文讲话呢,话说的太过分了。你这身上穿的,手中用的,那件不是斯文亲手打造的,你还不快向斯文道歉!”
白姐虽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巫,崇尚武力,充斥着暴力因子,但也不少巫的直性子,她这一身装备确实少不了白斯文的功劳,若是没有这套装备,她这一身实力少说也要打个两折,没有往日擂台上、战场中的风光。她的直性子让她不知该如何辩驳,更何况她心底也很认同这事实,也不因为首领的斥责生气,直道:“哦,知道了,赵叔。”
那首领听了‘赵叔’二字,似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太不尊敬领导了,却又发作不得。只因这白姐儿武力不下于他,说出去都有些丢人,若不是他这部落中首领的位子一直是男子来做,说不得他早就被白姐儿给拱下去了。巫嘛,本来就强者为尊,那白姐儿自武力和他相称后,这说话也越发的和他直来直去。
白姐儿是个地道的巫,坏脾气、暴虐、直肠子、不屑于使些鬼魅伎俩,但不代表她傻。相反,几千万年的进化,巫的大脑足够的发达,硕大的脑袋,巨大的脑容积,高度开发的脑域,一点都不比超级计算机来得差。她还是知道衣食父母得罪不起,看着白斯文涨红的脸蛋,伸手一拍他右肩,顺势搂住他肩膀,大大咧咧道:“斯文,你不要介意,姐说话嘴上没把门,乱说一气,这儿先给你陪个不是,改日姐战场缴获妖族好东西,一定给你送过去,包你喜欢,怎么样!”
可怜白斯文刚才好不容易爷们一回,哪料先是被赵叔吓得噤声,再被白姐儿这会儿搂得喘不过气来,只如小鸡啄米般直点头,嘴上连道:“好,好,好!”心中念着阿米豆腐,只盼着这姑奶奶早点撒手,他实在是被勒得受不了。
白姐儿得了他回答,极为满意,松开手,又看向赵叔,神色挑衅。好似告诉他姐亲自出手,马到功成,服气不?若是不服,咱下场单挑。
赵叔被她瞧得,老脸一红,若不是黝黑肤色遮掩,怕早就露了馅,实在是受不了,却又不敢真个下场,怕丢人丢到姥姥家。只得悄然挪开视线,全当空气,俺没看见。
王烈被扔在一旁,见无人理会,乐得在一旁看戏,颇有些幸灾乐祸。
不巧,他这幸灾乐祸的神色被一旁憋了一肚子火的白斯文瞧见了。
白斯文心道今日若不是因为你,哥我也不会这么倒霉。
登时就将火气直往他身上撒,喝道:“你这野人,鬼鬼祟祟,到我巫族到底干什么来了?”
白斯文这话说得十分大声,立马就将殿中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王烈本还想与他分说几句,怎么他忽然就成了野人,却见好多巨人都好奇的看向他,只把他瞧得浑身上下发毛,不敢再折腾出什么动静,格外引人注意。
白姐儿自围着王烈踱了几个来回,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奇道:“我怎么看着他就不像是那些个叫‘人’的野兽,那些个叫‘人’的野兽虽然长得有些和我们相像,但却毫无智慧可言。他却很有智慧,虽然这智慧嘛低了一些,但也能听懂我们说话,还能说我们巫的言语,真是奇了怪,世上哪有这样的野兽,我还没听说过,该不会是从那个实验室跑出来的吧!”她将王烈上下品足了一番,就好像是今天的人类看到了一个可以说人话做人事的大猩猩一般,好奇心十足。
她这话刚说完,那白斯文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奇怪他身上怎么会有稀薄的巫族血脉,还有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和脊髓神经接连在一起,还是白姐你聪明,八九不离十,他一定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为了解决困扰巫族生育困难问题的产物。”
说着,伸手一指,一道白色光速从他食指射出,直奔王烈而来。
王烈大惊失色,只是人的反应再是迅速,又怎快得过光的速度,立时正中他身体。却也没有要了他小命,只是僵立无法动弹,体内纤毫尽是显露出来,好似立体投影一般,那沃德寄生虫露出原形,不时还有数据似瀑布一样飞流之下,解析着他体内一切的秘密。
一切都太过玄幻,好似神迹一般。但王烈却明白,这一切都是科技产物,因为那些数据他都能看到,还能明白,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知道,就好似天生就该如此明白。
白姐一看,却是眉头深皱,道:“这道不一定,我看这些反倒像是为了解决和我面临一样困境的妖族生育困难问题的产物,那些巫族血脉反倒像是附带,你看这依附在脊椎上的虫子,像不像是寄生在上面的幼虫。这人我看倒像是对妖族紧要的很,前日那爆炸说不定就是妖族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追捕,或者是不想让他落在我们手中。”
白斯文听了白姐这么一通猜测,也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看来我要将他送上试验台,仔细剖析一番。”
两个巫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讨论要怎么处理王烈这个‘实验品’,全不将王烈当个巫看待,一点巫权也没有。这将一旁的王烈吓个半死,他仿佛已经见到自己被送上试验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般人给血淋淋的活活解剖。
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可依旧还是活生生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讨论,怎生一个煎熬了得。
他心知,若是此刻在不设法解救自己,那一会儿可就真正完蛋了。
当下,也不管那些根本就不了解的妖族信息,只凭着一鳞半爪,了解到那妖族不仅和巫族同源而出,还是死对头,就紧紧抓住这信息不放手,急急道:“几位大人,我有事关巫族存续大事要向你们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