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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选择

等天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倩儿的竹床上,身上完好无损,只是衣服破破烂烂,那坠儿原封不动地挂在胸口,自知是倩儿照顾周全,心中一甜,转眼又记挂起倩儿来,起身来到了屋外。

四处张望一番,不见水婆婆和倩儿,只有杏儿独自坐在屋外出神,天佑自打来到这云雾山庄,一心一意在倩儿身上,对亲自救他的杏儿连句真二八经的话都没说上几句,此时想来,心中不免有些愧意。

“杏儿。”天佑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杏儿不知在沉思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惊,猛然抬头发现是天佑,脸上一喜,又立即崛起嘴,生气道:“干嘛?”

天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近感,这种感觉跟他对倩儿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对倩儿是爱慕,是恋人之间的爱情,而对杏儿则是一种疼爱,有一种血脉亲情的感情。

“这些天没抽出功夫来,还没感谢你的救命大恩呢。”天佑陪着笑脸道。

“其实不是我要救你,是姐姐让我救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要谢你就谢谢姐姐好啦。”杏儿听了依旧撅着嘴,但是言语却轻柔了许多,更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天佑盘腿坐在她跟前,笑道:“你跟倩儿是亲姐妹吗?”

杏儿轻轻地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突然一反常态地抬手拍了拍天佑的肩膀,笑道:“要不我们两结为姐弟,以后你跟姐姐好了,我跟姐姐自然也就是亲的了,你说我这个注意好不好?”

“不好。”天佑直接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配不上做你姐姐吗?”杏儿突然站起来,手背在身后俯身问道。

天佑抬起头看着她笑道:“原因有二,其一,你看上去没我大,要做也是做我妹妹;其二,我对倩儿有情,人家未必对我有意,你这么早把我两拉一起,这样让外人知道了,影响倩儿声誉。”

“你又没问姐姐,怎么就断定姐姐对你无意了?爱就要说出来,别人才能晓得,否则人家怎么知道,别告诉我你不敢说,别让我瞧不起你哦。”杏儿认真地看着天佑,又握紧拳头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天佑也微微一笑,起身站了起来,不料衣衫上的一条口子跟着撕了开来,露出大半个胸膛,连忙不好意思地用手拉着遮了起来。

杏儿扑哧一笑,红着脸道:“从见你开始,你的衣服就没完好过,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的。”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连忙扭过头去,脸更红的厉害了,只是低声道:“你等会儿。”

天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怜爱之情,只是暗道:“我要是真有这样一个亲妹妹该多好啊!”

不大功夫,杏儿从她的竹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拿了几根长短不一的细竹子,走到天佑跟前,红着脸道:“站好了,别乱动。”

说完便用那里很竹子细细地量了天佑的身高,肩宽以及腰围,又用红绳打了标记,才笑道:“好了,你自己去溜达,别打扰我,也别去竹林后面,姐姐在洗澡,小心婆婆挖了你的眼。”

天佑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温情,他喜欢这种被人关爱的感觉,自从老乞丐死后,长久以来,他多么渴望这种感觉,这是亲人间才会有的一种羁绊,一种不可言表的深情。

天佑沉浸在这美好的感觉中,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杏儿早已经走开,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抬眼往四周望去,忽然一个美妙的身影出现在了竹林里,沐浴后的倩儿更是美的让人窒息。

“你醒了?”天佑正望得出神,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倩儿轻柔的声音。

“嗯,你没事了吧。”天佑有些紧张地问道。

倩儿见天佑两只手死死地捂着胸口,掩嘴一笑,道:“你再没多余的衣服了吗?”

天佑尴尬地点了点头,倩儿笑道:“我可不会做衣服,赔不了你,回头我让杏儿妹妹给你做一件,算做我赔你的。”

“呃,那我先谢谢了。”天佑也笑道。

倩儿突然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杏儿的竹屋,又看向天佑,轻声道:“你和杏儿妹妹说过话了?”

“嗯,刚才我们聊了一会。”天佑也不搪塞,直言道。

“你跟我来吧。”倩儿唤了一声,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竹屋。

天佑也跟了进去,只听到倩儿悠悠地兀自说道:“你可知道,杏儿和你一样,也是个不知道父母的孤儿。”

“啊?”天佑心中一阵难过,杏儿看上去淳朴无邪,更是活泼开朗,讨人喜欢,没想到竟然和他一般苦命。

“十六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和水婆婆第一次来到这云雾山,听到一个孩童的哭声,那孩童还不到两岁,婆婆见了疼爱不已,便收养了,给她取名杏儿。从此每日教他修炼,你别看水婆婆平时对杏儿凶巴巴的,其实在心里是很疼她的,这十六年来,水婆婆四处为杏儿寻亲,南疆和中州的所有宗室门派,她都一一去过了。曾记得有一次,她被中州的三位地仙围攻,差点陨落,之后一直休养了三年才恢复,但是伤好之后,她又四处去寻了。”倩儿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天佑是否在听。

“原来杏儿比我要大两岁,还算是姐姐哩。”天佑听了心中暗自思量,又脱口问道:“杏儿的爹娘没给她留下什么信物吗?”

倩儿听了天佑的问话,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有,这个你自己找她要。好啦,她的事我说完了,你可以去找她了。”

“倩儿,我,我……”天佑心中慌乱,吞吞吐不知如何开口。

“你去吧,我要歇会儿,不过提醒你,千万别对我动情,否则你便是自讨苦吃。”倩儿说完便转身侧卧在了竹床上。

天佑听了,瞬间觉得脑袋发懵,心痛欲绝,不由自主垂首地走出了竹屋,心中更是思绪万千,霎时间闪过上百个念头。

“臭小子!”天佑正胡思乱想,忽然耳边传来水婆婆的声音,他连忙回过神来,抬眼望去,只见水婆婆已将头发盘起,只是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拄着那金木龙头拐杖,冷冷地注释着自己。

“水婆婆。”天佑躬身行礼,言语甚是恭敬。

“你跟我来。”水婆婆吩咐一声,转身走进了竹林,天佑默默地跟在身后,一直进了竹林深处。

“小子,你是不是对倩儿动了情?”水婆婆在竹林深处站定,突然沉声问道。

天佑当即回道:“是,我对倩儿姑娘一见倾心,我愿用一生陪伴她。”

“哼!”水婆婆轻哼一声,沉声道:“陪伴?只是陪伴的话,比你更优秀的人多的是,愿意陪伴倩儿的人也多得是。”

“那我愿用一生去守护她。”天佑听了急道。

水婆婆转过身,注视着他,厉声问道:“守护?你拿什么守护她?就凭你这连神人不是的能力?还是凭你被人追杀的本事?”

天佑心中一窒,的确,水婆婆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拿什么去守护倩儿,目前还没有任何资本敢说要守护她。

“哼!”水婆婆见他不语,又厉声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若选择杏儿,凭杏儿目前的修为,只要你们随意不招惹人,足以在南疆安居乐业,平安一生;你若选择倩儿,你的路将会很长很长,而且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你不仅要立于北天大陆之巅,更要突破至天界,立于苍穹之巅,俯视一切生灵,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说有资格守护她,今日之险,你也目睹,要想让她彻底摆脱心魔的折磨,你还要有更高的造诣。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选择杏儿,老婆子为你和杏儿高兴,立即送你们下山,告诉我,你选谁?”

“婆婆,我对倩儿是真心爱恋,即便有万难险阻,我也不改初心。”天佑不假思索,直接表态,自己必选倩儿。

“唉,傻小子!冤孽啊!”水婆婆听了长叹一口气,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该为自己的抉择付出代价,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限你三年之内到达神人巅峰,再来云雾山寻倩儿,否则你便是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永远不许踏上云雾山,你去收拾吧。”

“是,多谢水婆婆成全,我一定全力以赴,三年内一定再访云雾山。”天佑也自知要与倩儿在一起,自己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必须刻苦修炼,当即向水婆婆许诺。

天佑刚走出竹林,只见杏儿怀中抱着一件白色直襟长袍,高兴地追了过来,抱怨道:“你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快来穿上试试,不合适的话,我再修一修。”

天佑接过衣袍,感动地看着杏儿,轻声道:“谢谢你,杏儿。”

“哎呀,你快去试一试,婆婆妈妈的。”杏儿将他推向竹屋,催促道。

等着衣袍上了身,不得不赞美杏儿的手艺,美观大方,舒适合体,加之所用材料特殊,穿在身上柔软无比。

“杏儿,你真是心灵手巧,这衣袍太合身了!”天佑不禁心中既欢喜又感激,赶紧走出竹屋,撑起双臂赞美道。

“嗯。”杏儿一边帮他拉着肩膀上的折痕,一边笑道,“弟弟,以后珍惜着,别总是拿自己身体去当盾牌,枉费了姐姐的一番苦心。”

“她比我张两岁,当真有这么一个姐姐,也是我的造化。”杏儿一语双关,天佑听着心中温馨,暗自思量,不禁脱口轻声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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