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苏夜瑶和左小雪三人向着广场的中央走去。
“白易,给,拿上我的弹夹吧。反正我还有一个,我想你也用得到。”左小雪说着把自己的一个玉芯银锥弹的弹夹给了白易。白易接了过来,然后微笑着说:“谢谢,小雪。”
左小雪笑着说:“咱们还客气啥,是吧。”
白易看着手中的玉芯银锥弹,长叹了一口气说:“不过,玉芯银锥弹这么厉害,真好奇它的原理。”
“我就知道你会问。”苏夜瑶看着前方,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说:“玉芯银锥弹,顾名思义,它的内胆是玉石,而且玉石都是最上等黄玉。你们应该知道,玉是万器之首,俗话说‘一两玉,百两金。’那是因为玉石是极阳之物,君子的象征,对人,玉石是最好的礼器,但是对于鬼和妖,玉石是最致命的毒药。好的玉石佩戴之后可以僻邪镇妖,是驱鬼灭妖的主要道具。而外面的弹头是含银合金,当含银的金属遇到灵体和半灵体时,不会像普通子弹一样穿过虚无的灵体,反而会打入灵体内部。当银弹进入灵体内部,弹头会破开,然后推出弹头内部的玉石内芯,玉芯就会瘫痪鬼怪,就是这么个原理。”
白易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么贵,黄玉的价格可不菲,曾经要比羊脂玉都高。”
苏夜瑶笑着说:“是啊,其实你不知道的是,羊脂玉的价格是我们魔法协会炒起来的。当年市场上黄玉价格上涨,导致那些驱鬼的魔法师们很是不满,很多都是赔本买卖,所以许多人都干脆待在家里不出来驱鬼了。所以魔法协会决定平抑物价,于是我们盯上了对驱鬼并没有什么大用的羊脂玉。遂魔法家族中的司马家、惠家、黄家、李家、田家、张家,六个最有钱和权力的家族联手炒作羊脂玉,然后做空黄玉。最后黄玉的价格下来了,而羊脂玉的价格空前被抬高,这六个家族也趁机捞了一笔。”
白易苦笑了一声说:“我就说怎么羊脂玉的价格虚高,民众都是只知道羊脂玉。原来是你们搞的鬼,这可是投机倒把啊。”
苏夜瑶不在乎的说:“那又如何?黄玉的稀有导致玉芯银锥弹的产量极低,如果价格再高,驱鬼人们都用不起玉芯银锥弹了,那他们只能用危险程度更高的符咒魔法,拿人命去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我看三伢子那至少有上万发各种型号的玉芯弹了吧,那个加特林机枪突突起来,毫不犹豫的。”
苏夜瑶叹了一口气说:“你没听吗?那是人家十年积攒下来的。而且玉芯银锥弹一向是由魔法协会按需分配的。牛家收拾着这片遗址和湘西那边的烂摊子,自然分配的玉芯弹和武器多一点。不过这也估计是十年没怎么用的子弹。只等着紧急情况用的。这次我们家是欠牛家一个大人情了,日子不好过喽。”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大牛叔也像是慷慨的人,应该不会计较吧。”
苏夜瑶“切”了一声说:“他慷慨?你要知道魔法界一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奸商。你要是慷慨,不被人坑死才怪呢。你们身上的这些装备,除了手枪和子弹是看在以往情面上给的,其他符咒、青雘泥这些东西都是我拿一件稀有的藏传佛教的降魔杵换的。他都盯上我的这个降魔杵好久了。”
“这……那个降魔杵很贵重吗?是干什么的?”
“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对他来说大有用处。那个降魔杵是对付尸变最好的利器,他要用那个处理湘西尸变的事情。好了,我们到了。”苏夜瑶指了指前方的两口半掩着的石棺材,然后上去查看:“这应该就是三伢子说的阴阳石棺了,通过这个折跃门,我们就能到达翼坊了。不过这哪个是阴哪个是阳啊。”
左小雪有点胆怯地指了指棺材说:“会不会是看里面的尸体的性别?”
苏夜瑶伸头望了进去:“没有,里面是空的。”
左小雪一听就放心了,白易和左小雪也走了上去查看,看见这两个石棺材不像周围破败的木棺材,它保存完好,棺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纹饰,白易根据纹路看出是标准的朱雀纹饰,而且应该是西周的早期的纹饰。
白易看着这两口棺材说:“这里怎么会有两口西周时代的石棺?很特别啊。”
“特别?”苏夜瑶疑惑地看着白易:“你知道了谁阴谁阳了吗?”
白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好奇,西周时代,推崇不树不封,棺椁讲求入土为安,示天示地不示人,怎么会犯禁忌,把两口石棺摆放在这里?应该是后人摆放的吧。”
“……白专家,我们不是来考古的,即使要考古,先让我们把正事做完,如果留有空余时间我再带你来考古行吗?”
“好吧,我拍张照片总可以吧。”说着白易掏出了手机。
“行行行,你拍吧,服了你了。”
于是白易爬上了旁边的一个有些破败的木棺材,“咔嚓”俯拍了一张照片。
白易跳下棺材,拿着手机看了看照片,忽然觉得照片里的棺材哪里怪怪的。
于是白易又急忙爬回了旁边木棺材的上面。白易看了看这两个棺材,似乎和周围的棺材的摆放不同,位置上有点错位。在下面时并看不出来,但是当站在上面的时候,就能观察出来和周围木棺材摆放的细微不同。
这两个棺材都是大头略微朝外,小头朝内,呈“八”字分布。白易于是急忙取下自己的背包,掏出自己的指南针,然后对着方向看。但是指南针在这里都是四处乱转,根本不能指南。
“夜瑶,为什么你装的指南针不能用?”
苏夜瑶说:“可能是这里灵力太乱,导致磁场被灵力扭曲,所以指南针不能工作。”
白易于是收起指南针,然后抬头看向了天空的星辰。毕竟是夜晚,北斗七星可以帮助白易确定北极星,而北极星就能指示北方在哪里。白易很快找到了北极星,因为北极星在北斗七星的头两颗星“天枢”和“天璇”朝斗口的直线方向五倍处。
在确定了方位后,白易发现这两口棺材的“八”字的上部正对着东边,而略微朝外的大头正对着西边。于是白易兴奋的右拳击了一下左掌,指着两口棺材说:“我明白了,这边这个棺首略微朝北的是阴棺,棺首略微朝南的是阳棺。”
苏夜瑶和左小雪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白易解释说:“这两口棺材的棺首大致方向都对着西边,是因为在古代人们认为西边的日落之地是人死后要去的地方。不过却有一点点的不同,这两口棺材,一口棺材的棺首略微北,一口略微朝南,呈八字分布。古代北为阴,南为阳,就像北方玄冥象征水,南方朱明象征火。所以朝北的这个是阴棺,朝南的是阳棺。”
苏夜瑶举了举手说:“可是什么是棺首?”
白易指着两口石棺讲:“通俗的来说,就是棺材比较大的那一头叫做棺首。小的那头叫棺尾。不过夜瑶,你说的这个折跃门要怎么使用?”
苏夜瑶微微一笑说:“折跃门平时是不运作的,你看起来和周围的东西没什么两样。但是当你给折跃门注入一点魔法或者灵力,它就会启动,你就可以瞬间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原理的话,有点类似是虫洞,只不过是用强大魔法敲开的虫洞。这是魔法界里最常用的快速旅行方式,尤其是星沙之域。”
白易一听,有点激动地说:“如此的话,你们魔法界岂不是已经掌握了星际旅行的技术。那为什么不贡献出来?”
苏夜瑶鼓着脸颊,然后吐了一口气说:“不过制作折跃门的技术已经失传了近2000年了,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制作。星沙之域的折跃门还是三千年前由楚国大巫祝鬻熊制作的,传说他每制作一扇折跃门,就要耗费一年时间,血祭好多人,而且每天就要耗费近10000梅林的魔力。他可以说是穷其一生才建立了星沙之域。而且即使知道方法,现在的这个时代也造不出来。我也不是自夸,我也是魔法界数一数二的人了,但是我现在最多也只能够储存312梅林的魔力,即便是我母亲这样的神使级别的魔法师,也最多只能储存1521梅林的魔法,这还不算补给魔力的时间。你想想鬻熊制作折跃门,每天就要消耗一万梅林,你说我们怎么做的出来。现在的时代是一个魔法消亡的时代。”
白易疑惑地问:“魔法消亡的时代?为什么?”
苏夜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笑容:“千百年来魔法与科学的争斗已经渐渐落下帷幕,抱着幻想苟延残喘的魔法战败了,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而守着现实,踏实奋斗的科学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哲学和神学来自我安慰,但是每一个人却都需要科学和技术来发展生产。魔法永远变不出粮食和金钱。魔法也不是凭空捏造。它只是一种转换,或者说是一种透支。预支着未来,方便着现在。二十四年前,随着最后一批残存的神灵全部死亡消失。魔法也彻底从衰退时代进入消亡时代。或许过不了几十年,我就是最后一批魔法师了。也许等我也死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魔法了。”
“夜瑶……”听着苏夜瑶语气中那哀怨与无奈,白易有点不知所措了。虽然达尔文告诉我们适者生存,可是让如此充满神秘之美的魔法消失,让人们曾经最美好的幻想变成只有小说和电影里才出现的东西,白易心中涌上一丝酸楚和不甘。
“好了!又跟你扯淡。”苏夜瑶一下恢复了状态,然后说:“魔法界消不消亡那也是我们这些魔法师说了算,跟你没关系。好了,你快躺进阳棺里,我要驱动折跃门了。”
“躺进去?”白易有点惊讶与害怕,其实你让白易站在棺材外面没什么,但是让他躺进去,他还是有点抵触的:“一定要这样吗?”
但是苏夜瑶无情的剥夺了白易的抗争:“废话!折跃门肯定在棺材里,你不躺进去,我怎么让你折跃?快快快!我们还赶时间呢。”
白易只好无奈地顺着石棺半掩着的缝隙躺了进去。这个时候苏夜瑶的头出现了:“白易,一会你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拉长撕扯,不过你不要担心,那是正常现象,忍一下就好了。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一下就过去了。”
“好,我倒不至于害怕。”
于是苏夜瑶开始给石棺注入魔法。躺在石棺里的白易看到自己眼前的景物果然开始渐渐被拉长扭曲,像是拔丝土豆一样,而自己的身体感觉也在被什么拉扯,越来越长,白易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变慢了,他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像是被放慢了十几倍一样。
直到眼前被拉长的景物变成了黑色,眼前都是闪烁的星空。难道自己到了太空之中?
白易疑惑着,这一刻自己仿佛心脏和呼吸也都停止了,只有意识是清醒的,白易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状态?白易做着推测,但是还没等他多想,忽然他眼前的星辰开始快速的移动,自己仿佛被卷进了一个隧道之中,无数白色的流光在自己身旁,就好像电影中的场景一样。
“轰”的一声,白易瞬间感觉所有的移动消失了,而眼前的黑色渐渐开始变成被拉长的景物,而拉长的景物渐渐开始变回原来的样子,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直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回正常的比例。
不过白易眼前的景色早已经变了,自己上方是一个天花板,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灯。看来自己被折跃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了。而随后紧接着,旁边传来一个“咚”的声音,随后就是左小雪的一声“啊!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