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画架,准备完毕了,毕竟画纸已经准备就绪,准备好承受铅笔的来回走动与跑跳了,接下来,就让我们整理一下画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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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了!
上课了!
知道一个人最激动的反应是什么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是愚蠢,因为这个问题不是一个问题,它更像是一句拷问,丢给被提问者,企图将他心中丑陋的一面最大化的展现出来,或者是将他最不理智的一面大白于天下。
我扪心自问,除了四肢被解除所谓的封印以外,还有一种更极端宁静的处理方式。
我将书摞得老高,挡住了老师的大半个视线,建立起一道横跨我左右手臂的柏林墙。
建筑材料则是刚刚从老师手中拿到的新课本,或者是练习册,又或者是奇怪的出版社出版的奇怪的配套读物。对了,不知道在读的各位有没有收到过那种浅黄色的防近视簿?可能现在教学改进了,什么课改了,可以换成更加高级的无纸化作业工具?
真是奇怪,我一直不能理解一个看似无聊而又弱智的问题,那便是为什么鸟儿在笼子里时能让我们人类,或者说是拥有与人类相仿权利,抑或能够有眼睛的生物,一睹它的吃喝拉撒,交配过程,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不顾及它的隐私与心理创伤?
我躲在书本筑成的高塔后边。
网上流传:请计算某某的心理阴影面积。
好,我算给你看!
看看吧,我又意识流了。
实际上这是有道理的,将视觉上接收到的【损伤性意识思维强度数值】加上你的【常识底线数值】以及乘与【容忍程度上线数值】再除掉此事件完整发生的频率次数,最后以结果的平方根结果取整数画出一个边长再取整数的正正方形,是正的!好吗?正的!
我呐喊道。
人会激动,说明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而这条狗的主人,你是不会加以责怪的。
笼子永远是美丽的,温暖的,诡异的,肮脏下流的连体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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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探过柜筒之间,感到一种充实感,那是新买的散文杂志,心灵鸡汤,大补一场的时候到了。
“历史,是一门记录着过去时间段所发生的重大事件的学科,”老师的声音有些平滑。
“读史使人明志。”
左边,方位确定完毕。
是徐哥。
我们坐在教室的右侧,靠近墙壁的一侧,摇头自动定时电风扇的下方,夏日的余温还在拉扯着风扇的扇叶转个不停。他很专心,脚上的篮球鞋按在地上,似伏虎,霸气再一次侧漏而出,浇醒了我。
右边,方位确认完毕。
黄哥。
他是另一个宿舍的舍员,中长发的刘海,罗志X的粉丝,用手翻着课本的一角,看着老师还未介绍到的内容,嘴角轻抿,有些烦躁,那手,敲着桌面,我在脑海中配上SUM41的《肥唇》一歌。
前方,方位确认。
女生一枚,不是妹子,目测身高跟我相当,有着不是那么纤细的胳臂,脚以一种奇怪的折叠方式搭在桌子的底大杠上,驾驶着她梦中那两永不会没油的兰博基尼飞驰在妄想的大道上。
作为我们班的初代班长,有着长发,乌黑,平日里喜欢看腐向的小说,或者看一些与我动画观念背道而驰的腐向动画或者黑白漫。有些小霸道,平时动不动就向着男生摆起架子,但很快就进入了容和状态——与男生们讨论起一些琐碎的生活方面的事情。
后方,妹子一枚,方位无法确认。
有些害羞,不敢回头,有些紧张,初次接受。想象平泽唯步履蹒跚,无颜以对,满脸通红,接受,接受,正是我求!【出自《轻音少女》,动漫人物之一。】
好吧,这莫名的押韵?
很多人都好像姓黄的,网文中的人物,现实中的人物,这个姓真是流行。而她作为这庞大人流中的其中之一,默默无闻可以说是最好的答案。
平凡之路!我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老师有些紧张,没有往昔我见过的从容,来回于讲台之上,收放自如的果敢与和蔼。
转过身,拿起粉笔,写下“鸦片战争”四个大字。这四个字让人神经一片紧张,而后又令人马上松弛而下。
大脑不断脑补出那时候人们围在一起,处理鸦片的情景,我没法想象出声音,类似于开水的沸腾,还是做化学实验时听到的腐蚀声?
手指回到正在被嗓音所讲解的书页上。
其他同学仍旧低着脑袋,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黑板。今天的历史老师穿的是一件蓝灰相间的衬衫,手臂略有力,抬起,放下,人们是否会猜测每当他下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会累得气喘吁吁?
手指翻过课本上的黑白插图,风扇的声音传入耳中。来自讲台上的嗓音与翻书声一起,吞没在下课铃声中。
黑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连线,同时指向了那四个字,我还是挺喜欢这样的板书方法,即清晰,又符合逻辑,果然是线性发展大法好!
可是,下节课该怎么度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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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课还有8分钟。
被叫去历史老师的办公室,位于那栋矮小的教学楼二层,一个大办公室的里头靠窗位置。
步履蹒跚,经过被太阳烤得炙热的操场表面,无人触摸的篮球躺在草丛里,有些掉了皮的表面,落满了树叶。整个学校的占地面积在这个时候经过我的大脑中央,被精妙的计算而出——6个篮球场的大小。不,也许更小一些?因为我没有减去重叠的部分。
哦,真是糟糕,这学校小巧玲珑得不像话,而且也不是一支完整的麻雀——只有一个篮球场。
电视上都经常有某种广告。
数学老师迎面而来。
说的是那种山村里的支教的故事片,一小集,3分钟,夹杂在精彩的电影频道和新闻频道播放正酣的时候突然跳出,我们的情感马上就被调动起来,搅和进充满了悲凉情怀的“第三世界”。
“又没交作业?”
她的脸堆满了坏笑。
而我的笑,正是那种没有接受“正规教育”的孩子所露出的天真之笑。
“下不为例,哈哈哈~”
摆了摆手,面朝烈日,镜片产生的色散倒映脸部的肌肉中央。
楼梯不高,只有个位数的阶级,却有着不可意思的高压感。原因很简单,但也很复杂。我们学生上楼之后。会面对校长的办公室,虽然只是办公室,但像许多广告词一般,因为梦想而伟大一样,我们因为权利而躲避。
如果有一台摄影机放在楼梯拐角处,会拍到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快步经过,脚尖始终朝着楼梯口的正方向而不会触及到铺向办公室的地砖上。那里是禁地,仿佛封印着十尾的罐子【语出火影忍者,RB动漫作品】,一不小心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有利于锻炼心理素质嘛,别不好意思,来来来,步子加快,向着二楼跑去。
那身黑衣加上熟悉的小臂以及挂在食指与拇指间的办公室钥匙出现在天空的湛蓝下,一个哆嗦,次奥!新账【拟声词】处于耐压“极限”的极限,稍稍粗【拟声词】一口气就会爆体而亡。
好不快哉!
校长正跟副校长谈话。
小男生灰头灰脑的走了。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带起一片弯着背的单薄人影,进了老师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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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还有几个人没交?”
“恩,可能第三节下课吧,他们都在赶着做完呢。他们说很快就好,所以名字我就不记了。”
“唉,作业太多你们会受不了的。”我正满心欢喜地听着。“作业太少你们又不自觉,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我苦笑,这比伺候皇上还要艰巨啊。且不论艺术生的艺术细胞将来要掉价多少倍,光是花在记忆那些知识体系和历史上的专有名词的脑细胞数量就已经瞬间被降维打击了。【语出《三体》,大刘爱你!】
“其实他们也挺辛苦的,毕竟以后画画要经常通宵,听说有把胶囊拌饭吃的案例。”
语文老师兼副校长,就是那位晚上经常造访我们宿舍的绿衣男子,踏着方格步,向我走来,关键点是双手握着什么东西一般背在身后,而且你还不知道下一步竖起Flag的人是不是他。
次奥!
下一节是语文课。
历史老师不会拿着我跨越时间发展线性的说法来像副校长出卖我吧,我相信历史,也相信老师,更相信我自己。
“又有人不交作业啦!有你吗?”
“不,我是个守时的人。下一节是你的语文课。”
“换课了,上信息。”
迎面感到一股中年大叔的认真与不苟,言语中传来浓浓的南方白话腔,灌得我有些摇摇晃晃。
“高三那谁,今天请假了,说是头疼,在宿舍休息。诺,舍管给的纸条子。”
灵机一动,方便面的消耗量已经打过储存速度了,正好出去补充一下,顺便买些零食进来,毕竟饭堂的菜有些顶不顺,也算是给予那名在宿舍休息的同学的病情一个特殊的意义吧。
“老师,我想请假去买些东西,因为我的宿舍里蚊子太多了,同学都说受不了,叫我出去买一点,所以那个.”
“我可以借你。”
我计算着老师的耐力值,开始攻略。
“不是啊老师,您看我借你的话晚上您不方便,而且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你这样会让我.”
耐力值飞速下降。
“我还有。”
反伤一万八。
“但是我喜欢华力的牌子,而且我有些对蚊香配方的轻微过敏。。”
“我用的是榄菊。”
眼里的耐力值快到底了,表示中路已破。
“但是我还想顺便买蚊帐,光有蚊香是不够的。。”
上课铃响了。
我听不清他嘴里说出什么词语来,只是见他的眉头紧锁,头上闪现而出的耐力值已经被我消耗光了。现实里没有红药,没有蓝魔,没有辅助,没有BUG,只有你,一个人队伍。
最惨的,莫过于中途掉线,而且离限制时间只有5分钟不到。
信息老师是一技术宅,我被他的身影拽着,跌跌撞撞回了教室,手里的机箱切得关节生疼。
如同装满了黄莲的篮子,嘴唇惊慌失措的紧闭而上,穿越了操场那漫长的20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