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认得她是王大庆堂兄的媳妇,当即冷笑道:“吴大嫂说得倒轻巧,不过说了我几句。感情她没有往你身上泼脏水,受侮辱的不是你。吴大嫂家里大闺女娟儿今年十四了,也该说人家了吧。我看你家娟儿模样怪招人疼的,送去宜春楼没准儿能挂个头牌呢。”
“你这没人要的货,满嘴拉蛆,你才去宜春楼挂头牌,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那位吴大嫂差点没气晕过去,当即指着林小溪破口大骂起来。林小溪脸一板:“撕烂我的嘴,有本事你放马过来!怎么,说你闺女去青楼卖你知道受不了了,你不是说朱氏只是说我两句而已我不该打掉她的牙齿吗?你为什么要说撕烂我的嘴呢?”
那位吴大嫂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林小溪轻蔑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杀气腾腾地看向人群,冷冷地道:“还有人要说话吗?若是觉得我不该将王大庆打伤的话,那你让我闯进你家将你爹娘老子推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冲进你家去殴打你家的儿女你不还手我就服你。”人群鸦雀无声。
朱氏见形势开始朝着不利于自家的方向发展,急得不得了,赶紧对里正使眼色。里正脸一板,大声道:“好你个林小溪,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青楼,头牌的,你害不害臊!咱们这几个村子可是自来民风淳朴的,我可不能眼睁睁叫你败坏了风气。”
“里正这话好没道理。”林小溪正要还击却被人抢了先,回头一看,惊喜不已,只见是这原生的弟弟林小弟。“我姐姐不过说了几句话便败坏了风气,那没出嫁的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与汉子在山野里头滚做一堆又算做什么呢?似乎今日之事还是因为那不要脸的奸夫****做下的下作之事引起的。”
顿时人群里嗡嗡嗡地,炸开了锅。
刘氏看到小儿子,自觉家里终于来了个可以撑腰的男人,激动得哭了起来。林小弟是个高瘦的英俊青年,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因为常年在镇上县城里混,眼神里有着乡下村夫所没有的凌厉与精明。林小弟拍了拍拉着自己衣袖给刘氏摸起眼泪。
试图安慰她
里正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恼羞成怒地道:“林小溪打伤了王大庆朱氏两口子,按理该赔偿。”
林小弟淡淡一笑:“里正说我姐姐打伤了人该赔偿我们不服,那只有告到县衙去了。姐姐你跟着爹念了书识得字,咱们这便回去写状子,我明日进城去递。”
里正脸都被气青了,颤抖着手指指林小弟道:“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认为你姐姐打伤人该赔偿,你居然还嚷嚷着要去县衙告状,简直岂有此理!”
刘氏随机讥诮道:“谁说大家都认为我们该赔偿,我看是你和王家的人认为吧。你这么处事不公,莫非是得了王家的什么好处?”
“你,你血口喷人!你们喜欢告状,那便告去吧,难不成老子还怕了你们不成!
到时候看县太爷站在哪一边。”
刘氏这话实在是诛心之论,里正差点没气晕过去。林小弟莫测高深地看了他一眼,闲闲地道:“话不要说的那么满。咱们附近的临海县靠近河西县的一个里正三日前被除了职下了大狱,还有咱们县的太爷今日已经靠边站了,眼下是州府派来的判官赵大人协调管事,大家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林小弟话一说完,整个亭子立马炸开了锅。里正大惊,斥道:“胡说八道,县太爷怎么会不理事了呢?”林小弟鼻子一哼:“乡下人孤陋寡闻了吧。我昨日在县城里亲耳听到衙门里的钱捕头说的还能有假?”县太爷毕竟是一般乡下人所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与他相关的事情,大家自然关心。人群里有人大声问道:“林家兄弟,那你有没有打听是为了何事?”有人问到
林小弟慵懒的道:“这还得从那下大狱的里正说起。那里正的治下有人与寡妇偷情,寡妇的公婆多次上报给他请他主持公道,可他得了那奸夫的好处不处理此事。结果那婆婆气不过投了井,那公公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奸夫和里正的房子。火势蔓延到了山上,将知州大人家的产业给烧了。
人群一片哗然,居然扰得知州大人,县太爷这下麻烦大了。“钱捕头还说,赵大人来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一定要严厉整顿,乡下地方什么无媒苟合叔嫂**之类的通通从严处置以正风气。若再有里正袒护不报,不等生出祸端可直接收押监禁。那些什么败坏风气之人的族长和家中长辈啊都可以连坐问罪。”
”
“啊,知州大人真的这么说过?”人群嗡嗡嗡地炸开了锅。刘氏抚掌大笑:“好,太好了!小弟,虽然你姐姐瞧不上林二牛,巴不得与他家退亲,可他先与王家的闺女做下不要脸之事才与咱们家退亲,明明是他家不对,他家一句赔罪的话不说也就算了,居然还唆使朱氏上咱们家来要那镯子,对你姐姐百般辱骂,真是欺人太甚!咱们回去写状子,你明日进城递到衙门里去。”
朱氏和王大庆对视一眼,然后惊惶地看向里正,里正脸色发白,强自镇定道:“别听林家小子的,他这是吓唬人。”林小弟嗤笑道:“吓唬人。咱们村这几日有进县城的吗?大家伙不信大可以等他们回来问上一问。”
林小弟成竹在胸的神色让围观之人十之八九相信了他的话,姓王的族长是个怕事的老头,当即借口家中农事繁忙起身走了,跟着是林氏的族长。里正一咬牙,大声道:“王大庆朱氏犯错在先,林小溪打人不为过,不该赔偿王家,大家都散了吧
。”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样我们不是白白被打了!”朱氏尖声大叫,可没人理她。她还想再嚷,却被自己的男人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