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他爹,赶紧磕头认错吧,不然你会被打死的!”一个妇人踉踉跄跄地扑了进来,却是朱氏。这婆娘本以为林小溪会被自家男人收拾得很惨,实在是太想看着林小溪倒霉了,所以歇息了一阵之后,朱氏强拖着身子过来看热闹。谁知道林小溪这贱人不知道今日不知什么邪神附体,居然连自家男人都被她给打倒在地。再打下去男人非被打死不可,朱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跑上来服软。接下来朱氏强忍着,逼迫自家男人和他们赔礼之后,夫妻二人搀扶着往院外走去。
林小溪还握着竹棍追到外头大声警告道:“你们给我听好,以后但凡再听到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或者胆敢对我娘无理,姑奶奶我就直接打死你们两个。我说话做到,不要挑战我。”
警告完她又对转身院子里那些看热闹的人道:“好了没事了,大忙的日子,大家伙散了吧,我家也要在院子里晒东西了。”
虽然林小溪面容沉静,但那些围观的女人们在见识了她的凶悍之后,居然被她瞧得心里直打鼓,人群顷刻间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有其母必有其女,刘氏是个掐尖要强的,想不到她家宝贝也变成这样了,有样学样啊。”“岂止是有样学样,刘氏可没小溪那么厉害,连大男人都打她不过。”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露出如此彪悍的一面,围观人众一走出林家便开始议论起来。
“几位大婶,那一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夫妇真是方才那姑娘一人打伤的?”正说得来劲的妇人猛然间听到问话,吃惊抬头才发现眼前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那问话的男子身着薄绸宝蓝色长衫,五官清俊身姿挺拔,二十三四的样子俊秀男子。
另一个穿着石青色薄绸长衫,脸圆肚挺,大概四十几岁年纪。两个人的肤色都比乡下汉子要白皙,再结合他们的衣着口音,妇人们一下便知道人家是从城里来的。
一个婆子马上答道:“可不就是那姑娘打伤的。”那稍微年纪大一点的城里人不相信:“不会吧,我瞧着方才那一对夫妇身子都很健壮,单凭那姑娘一人就能打伤他两口子?”
“不是一起打伤的,是分开打的,先打了女的再打男的。”另一个婆子解释道。男人似乎还是不信:“那也不可能啊,八成那姑娘有帮手吧。”
两婆子道:“哪里有帮手,就是她一人打的。”前面说话的那婆子嘀咕道:“今日真是邪了门了,林家那丫头好像鬼上身一般,王大庆被她一棍棍地打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年轻一点的城里人道:“我明白了,定是那姑娘抢了先机趁那汉子不防备先将汉子打趴下了,然后她手里有家伙而汉子没有。”两婆子点了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公子你太厉害了,没有看到都知道。。”
年轻男子了然一笑,他们两个人来迟了一步,只看到那两个人狼狈的离开,林小溪追出来大声警告,所以才对过程很好奇。其中一个婆子感叹道:“唉,小溪这丫头今年都17了还没嫁出去,这回又传出了凶悍的名声往后谁家敢娶。”
那中年男子城里人惊道:“17了还没许人家,这,这也太……我看那姑娘模样不错呀。”其中的一个婆子撇了撇嘴:“模样不错有什么用,命不好。”说完叽里呱啦飞快地将林小溪的事情说了一通。
男人们听完,嘿嘿笑道:“不是。大婶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县城的段掌柜啊,收药材的,前几年来过贵村收货的。”婆子一拍脑门:“我就说怎么觉着你有些眼熟,那段掌柜今日又是来收药材的?”
段掌柜点头:“是来收药材的,不过不是我收,是这位苏掌柜收。我不做药材买卖了,这回是带着苏掌柜来熟悉熟悉地方的。”那位年轻的苏掌柜含笑点头:“往后还请大婶们将药材卖给我,我的价格跟段掌柜给的是一样的。”
两婆子大笑道:“咱们乡下人挣钱的门道少,你们就是咱们的财神爷呀,就怕你们不来收,哪有不卖给你们的道理。要我替你们吆喝,喊大家伙儿不?”“要要要,我们还是在溪边深潭码头那里过秤,劳烦婶子了。”段掌柜连连点头。
“只知道瞧热闹,关键时刻都不帮咱们说公道话,亏得你们还是姓林的,还是本家亲戚,我呸!”林家院子刘氏想着方才没人替自家说公道话就生气。
林小溪暗自叹了口气,明哲保身乃是人之常情,那些瞧热闹的都是些妇道人家,在王大庆的威名之下她们哪敢出头替自己说话。本家亲戚,对于她家来说,本家亲戚就是个笑话。
当初她这个本身的爹。在城里给人做账房,家里日子比本家许多人家都过得好,刘氏一味小气不大肯资助人,得罪了一大片人。连这个本身的老爹死后刘氏寡妇还是一味的掐尖要强,一张利嘴从不肯服软让人,一来二去地,林小溪家在本家几乎没几个关系好的了。
林小溪过去扶住刘氏,担心地问道:“娘起先没摔着哪儿吧。”
“没有,娘可没有那么不中用。不过当时屁股摔痛了,这会子已然不怎么疼了。”刘氏满不在乎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比起朱氏他们的惨样,娘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是啊,妹子今天真是厉害,一个人竟然把那两口子都给打了,还打得那么狠,看着真是解气。尤其是朱氏恶婆娘,哎呀,我一想到她牙齿落了两颗,脸肿得跟个猪头样的叫妹妹给拖出去我就想笑。”何氏起先一直躲在自己房里,一直到王大庆被小溪打得无招架之力才放心地跑出来津津有味地看。
“妹妹往日没跟人打过架啊,怎么一开打就这么厉害。你说你那竹棍子怎么就耍得这么利索呢?”“是啊是啊,小溪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当时都以为你是鬼上身了。”刘氏连声附和着。
林小溪心头一凛,关于自己忽然变得这么悍勇能打一事,还真的要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不然叫人看作妖孽淋黑狗血就悲催了。怎么忽悠过去呢,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卖药材了,县城里段掌柜收药材来了,各家各户在家的都听好了。大人不在家的,小孩赶紧去山上喊啊。卖药材了,段掌柜来收了!”外头婆子在大声喊着。
刘氏呼地站了起来:“小溪,收药材的来了,赶紧将楼上栏杆上晾晒的药材都取下来。”
“好,我这就去。”林小溪大松了一口气,她正发愁怎么解释自己突然变得很会打架,这收药材的就来了,真是及时雨啊。
每年段掌柜一来收药材,林家村溪边码头就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林小溪挑了一担刘氏背了一背篓来到溪边过秤。轮到刘氏的时候,刘氏说掌秤的伙计给自家称少了,非要自己称,伙计没法只好让她。
刘氏自己称,将秤压得很低,斤两就差不多多了一斤。伙计为难地看着两位掌柜。段掌柜对苏掌柜使了个颜色,然后挥了挥手:“按这位大嫂自己称的给钱。”
然后算账的时候,伙计又算错了,少算给了刘氏五文钱,林小溪偏生眼睛尖,看着人家拨算盘珠子拨错了,忍不住出言抗议。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刘氏大叫大嚷,揪着人家说什么奸商黑良心坑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