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朱氏腰板一挺,脚一跺:“不给我怕镯子,老娘就赖在这儿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懒得理你。”果然如朱氏所想林小溪不敢动自己,端着那张死人脸进屋去了。朱氏这般嚣张,林家人居然不应战了,门口围观的妇人不禁嗡嗡大声议论起来。
林小溪跑到何氏房里,低声对刘氏道:“将那镯子给我。”刘氏沉声道:“你想做什么?”“我要搞断了丢出去,为着那么个简陋不堪的东西叫人笑话多不值当。”“你说什么?”已然躺下的何氏一下坐了起来,“妹妹倒说得轻巧,简陋不堪,那可是真正的银子做的镯子,即便样式老气了些,折一下价钱最低也可以换一两银子。你哥哥给人做帮工,一个月都挣不到一两,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何氏有些生气的道,就这样看着林小溪自己的姑子
刘氏看着她媳妇生气的样子,有些着急上前急忙道“慢点慢点,仔细肚子,快躺下快躺下,放心放心,娘没那么蠢不会将东西给你妹妹的。”刘氏氏紧张地再次扶儿媳妇躺下。然后一把拉起林小溪便往自己房里走,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脑壳坏了不成?咱们林家寸的规矩,男方自己悔婚,定亲的东西女方一概不退,之前那几家咱们不都没退还?”
林小溪恨声道:“你不退,那女人骂得那么难听,咱们家脸面往哪搁?”
刘氏怒道:“难道你以为咱们若这时候拿出镯子就不丢脸了,我告诉你不是不丢脸而是脸面越发丢得厉害!人家会怎么说?会说咱们怕了她朱氏。一个村里住着,往后咱们见了她不得自动矮上三分?”
说到这里刘氏忍不住抱怨:“好好的女婿又叫人抢走了,咱们原本就矮人三分了。都是你这个……”刘氏抱怨的话正要出口,又讪讪地打住。母女两个沉默了,刘氏跟着冷笑道:“横竖丢了面子,咱们为何要交出镯子,那不是什么都丢了。更不好不是,再说你也不看看我们家的情况,你大嫂还怀着呢?”
林小溪忍不住道:“说什么都是借口。说穿了就是舍不得那一两银子!”刘氏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道:“一两银子,瞧瞧你这口气,仿佛这辈子给家里挣回来过一两银子似的。眼看着你弟弟快满16了,也是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咱们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谁会犯傻地将银子往外扔!”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不欢而散。
林小溪回到自己房里,一头倒在床上生闷气,刘氏在里屋喊她吃饭她也不理。刘氏喊了一通无果,怒道:“你既然不吃饭,那便起来给我去喂猪,没病没灾地好意思大白天躺床上挺尸!”林小溪叹了口气,认命地爬了起来。
这时院子里朱氏还在叫骂,很多人大部分也回家了,见了没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那个家里不是有事做的,不过就是为了看戏,才过来的,这不见他们家都不搭理朱氏,也就没有什么好看的,有些人也就回去了。林小溪提着猪食桶一现身,她的嗓门越发大了。“你个不要脸的,这么多年你接二连三地退亲,谋算了别人家多少东西!你们家怎么这么不要脸,想用闺女赚钱就明打明地送去青楼卖,偏要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下作手段,我呸!刘氏你要真缺银子,就赶紧将你闺女带去县城宜春楼,趁着她还算年青长得又有几分姿色!还可以多赚一点”
世间居然有这么嘴巴恶毒的女人,林小溪苦苦压抑的怒火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她箭矢一般嗖地冲到了朱氏跟前,啪啪啪连扇了几耳光过去。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朱氏还没反应过来便挨了打。林小溪是带着冲天的怒火而出手的,下手自然格外狠,朱氏的脸顷刻间便红肿起来,她哇地一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水,血水里居然混着两颗牙齿。
朱氏顿时就懵了一阵,跟着尖声大叫:“林小溪你个贱人,居然敢打老娘,老娘打死你!”林小溪利索地将嗷嗷叫着抓打自己的朱氏一脚踹倒在地,她眼疾手快,朱氏每每即将爬起来之时便补上一脚,院子里只听得朱氏杀猪般地嚎叫声。有些没有离开看热闹的,见这个情况,也不敢上前劝慰,实在是这时候的林小溪有些让人害怕
里头的刘氏听到朱氏无耻的骂声气得嘴唇哆嗦着奔出来打算跟朱氏拼命,却见原先还在阻止自己打算息事宁人的女儿已然在发狠暴打朱氏,凶悍的朱氏居然被女儿打得无还手之力。于是她也就不打算上前了,只管站在屋檐下快意地看着。就连躺着的何氏都急匆匆爬了起来瞧热闹。
外头围着的的妇人们有几个胆子大的走了进来,他们也有些担心出事,这样下去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毕竟都是一个村上的。大家大声喊着刘氏:“婶子,让你家小溪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刘氏见朱氏瘫在地上已然没多大力气挣扎了,自觉恶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才过去劝阻女儿。林小溪听话地停了手,却拖着瘫在地上的咒骂不休的朱氏往门外走。
“这恶妇嘴巴太脏,留在我家没得污了我的耳朵。”朱氏一边大骂一边奋力挣扎,可林小溪揪着她的头发,她一点也反抗不了。林小溪将朱氏拖到自家门口然后大力一推,朱氏倒地地上许久都没爬起来。
折腾到这时候,朱氏的嗓子已然嘶哑不堪,力气也用尽了。她嫁到林家寸以来,因为性子凶蛮,平日里行事处处都要占上风,这一回却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当众打得这么惨,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林小溪这贱人今日不知怎么了,居然力气这么大,自己打不过只有喊男人来出气了。朱氏心里想着
反正林家的那两兄弟都不在家,林氏宗族的人也没几户人家跟她家亲厚,自家男人就是将她家几个女人都打了也不怕。对,得趁着刘氏和林小溪都没出门干活赶紧去叫丈夫。想到这里朱氏忍痛爬起,蹒跚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