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身材丰腴的青楼女子却走过来给颜林小溪重行了个礼,含泪道:“这位大婶,这位姑娘。奴家名唤百合,因为家中遭灾,爹娘为了养活几个弟妹才忍痛卖了奴家。眼下奴家已然二十有三,也是该替自己将来打算的时候了。前两个月有个外地客商瞧上了奴家想替奴家赎身,可是又担心奴家这做派叫他家里人看不顺眼。所以奴家想先从穿衣打扮开始改变。姑娘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是啊是啊,奴家茉莉也是一样,姑娘你就帮帮我们吧。”另一个高瘦一点的青楼女子也过来央求。两个可怜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l林小溪征询地看着刘氏。刘氏听道人家说二十多了就想到自己的女儿,都是年纪老大一心想嫁出去,想到女儿因为婚事不顺受到的羞辱,心里就软了。当下点了点头,同意闺女帮她们。
茉莉道:“姑娘,奴家跟姐姐的要求是那衣衫既要显得庄重又要显得娇俏。不怕姑娘笑话,咱们若是一味庄重,失去了美色,人家何必给咱们赎身,纳个良家子就是了。”
林小溪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当下按照要求给他们两人一人挑了三身衣裳的尺头,又就款式和发型以及首饰搭配说了自己的意见。直把妈妈和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都忍不住打听林小溪的名字以及家住在哪里,都说以后遇上服饰搭配的问题要好生请教她,让她不要推辞。林小溪说自己愿意效劳,然后半真半假地说请她们往后多多照顾自家铺子的生意。两个忙不迭地点头,妈妈更是当场许下话,往后宜春楼的所有干果以及其他杂货都上林家铺子来买。
宜春楼一年消费的干果数量顶得上两三个大酒楼消费的数量,再加上杂货,想不到自己不经意间居然拉了个大客户,林小溪兴奋不已,回到家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小弟,小弟也乐得不行。刘氏却郑重告诫一双儿女,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尽量少跟宜春楼的人来往,尤其是自家儿女更不能去宜春楼,毕竟那是青楼烟花之地的人,当心旁人说闲话。
林小溪说自己知道分寸,一定看好小弟不让他踏进宜春楼一步。自己也会小心一点的。那个老鸨妈妈若是来请自己掌眼尺头服饰,自己绝不会让她们进家门,而是直接去绸缎铺。林小弟则说自己这么多年在外头飘都没嫖过,刘氏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老鸨妈妈还真是说话算数,第二天林家姐弟一送走刘氏,她就派人来拿货了。除了买干果,宜春楼的人还顺口提了要买点心,林小弟想着隔壁店铺的那两口子热心肠,自家来了之后没少得到人家的帮助。便向宜春楼采买的人推荐了他们家的铺子。一起买了正好装车不用中途下车,宜春楼的人从善如流,立马就去光顾了林家的铺子。第三天那个布段庄的掌柜也顺道来光顾了林家的铺子。
镉避家孟氏夫妻猛然间做了一笔大生意还有些奇怪,林家雇的伙计三猛本来就是孟掌柜的本家兄弟,过去串门说起了缘由,孟掌柜少不得来向林小弟致谢。孟掌柜的娘子是个藏不住话的,结果两天功夫不到,附近街坊邻居都知道林小溪是如何帮宜春楼的姑娘挑选衣裳,老鸨妈妈如何感激,不惜派人从城北来城南照顾林家的生意。
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宝安堂苏家人的耳朵边,苏老头忍不住赞叹:“这林姑娘可惜是个女子,不然凭着她的机敏和手段,一定能成为富甲一方的人物。”苏掌柜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女人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连青楼的钱也敢赚,她就不怕别人说她的闲话。也是,她横竖这辈子嫁不出去,名声好不好地也不打紧。”
苏老头满脸兴味地看着他:“我怎么觉着你小子这话泛着一股子酸气。青楼的钱怎么就赚不得了,人家来林家的铺子光明正大地买东西给钱,又不是林家姐弟去宜春楼里头做买卖。青楼女子大多都是可怜之人,林姑娘同情弱小顺手相帮,这种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作风值得敬佩。哎呀,这姑娘是越看越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