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只见漫天中银光一闪,在凄迷的雾色里更加迷离,好像在空中撕扯的星星,众人俱都眯了眯眼睛,透过手指缝,瞧见两暗的绿树皆都摇动起来,还发出瑟瑟的声音。
此刻,夕阳当空。
高翊血红的胎记在阳光中更显鲜艳,他向前瞧了瞧,向后瞧了瞧,目光逐渐淡定,附耳轻声道:“父王,他们人数不少,个个身穿黑甲异服,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组织。他们潜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却按耐不动,看来必有隐情!”目光一动道:“我想他们根本不想露面……”
高越喃喃道:“不想露面?”他捋起胡须,沉思了一会儿,老鹰般的目光闪动着却不再说话。
高翊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小心些不被他们察觉,他们自然是不敢露面。如此,我们便有机会逃走,也可回去从长计议。”
但他话未说完,高越面色一沉道:“逃?你父王岂会逃!!!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小童,问出这里的究竟!”
高翊大声道:“可是父王,我们已知晓陈州太守魏凯威绝非善臣,他私下经营杀手组织已是死罪,我们何必再冒险继续前进呢!!”他不明白既已找到魏凯威的把柄,为什么父王还要去听那个小童话非去那个大宅子不可呢?——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只是想查一查碧血玉的所在而已。
说话间,前方十丈处乃是一片碧绿,此时秘密中又多了十几二十条人影,他们行如乘风,快如游龙,高越等人只感觉一阵风吹过,那些人影便又秘密的隐藏起来。
高越幽幽道:“想来我们真的只有尽快此地了……”他说这话时,已明显瞧见那些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已经秘密行动了。他说这话倒显平静,但内心中更生出一丝追根究底的心念。
虽然他现在不知道那群人的目的,却可瞧见那几百条甚至几千条的身影躲在密丛中,行如游龙,身如猛虎的体态。
他真的很想知道的前方的秘密,但眼下的状况来看自然是妄想,所以他竟一时难住,大有一种窘迫之感——突然很想招来一阵妖风将他们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站在一旁的杜峰并不多话,他的手紧握着悬挂在腰间的佩剑,铮铮两声,冷目中已微微拔出剑鞘。
高翊本想劝父王尽快离开此地,但突然发现那群人竟如鸟雀般地飞了——撤走了。
此刻他们为什么要撤退?难道此事果真另有隐情?
难道他们不是魏凯威的人?高越与高翊几乎同时得此一论,这番心念的最后一个字时,突然间,在烟雾漫天中,只见一丝光亮如天梭般穿越而来。
高翊大呼道:“父亲小心!“说时,他袖手一卷,适才迫在高越的眉绪的银针已穿过他的手心,到了那片绿暗。
“翊儿!高越忙得去看他的手。
高翊淡淡道:“孩儿,没事……”紧握拳头,卷入袖中,竟像从未发生过一样的从容,目光却又多了几分担忧。
这时,一声惨呼响起,竟不想那枚银针钉死了一个黑衣人。
谁的内力这么厉害?
此刻,群山合抱的山谷中响出震耳的怒吼。那群黑衣人旋风般的卷过来,吹散了四周落叶,赫然草地上出现十几二十几条身影。——那群黑衣人竟返回来了!
他们武装精致,俱都一身黑色装束,除了眼睛的位置露出两个洞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都用黑色衣料包裹住。
他们齐地站在一排,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冲了过来。
他们的刀刃在阳光中闪过锋芒,父子二人俱都拔起了冷剑。几名卫士当先围了上去,顿时,兵器错落之声迭起。
高翊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像是板上待人宰割的鱼肉,现在被这群不明组织团团包围,却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射的那枚银针。如果这个人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话,这岂非借刀杀人,黄雀在后?
愤恨中,高翊又是一连串招式,刹那间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躺下——再无声息。无论如何这些人的存在都构成威胁。高翊轻轻一飘,已结果一名偷袭杜峰的黑衣人。
只见那黑衣人刚要落刀杜峰身后,却突然身形一顿,躺了下去,随之那张无比熟悉的带有胎记的高翊出现在了。
刀声中道:“杜峰,保护皇上,急速撤退!”手一拧,第十一个黑衣人硬邦邦的倒了下去,人已身落到十丈开外,站在几百个黑人中间,单方面虐杀起来。
杜峰二话不说忙地退至皇上身边,纵使千刀万剐,也是神色不变的替高越挡下每一道攻势。
此刻,高翊旋风般地一连串刺向黑衣人的要害。他的剑法又狠有快,几乎是一招置命,对方完全没有半点回顾的机会。
在拼杀过程中,他的目光淡淡地,宽大的黑袍舞动着,长长的马尾摇来摇去,血红色的朱砂在刀光错落之下越来越鲜艳,眉眼之间,竟有几分像神,几分像魔。
高翊剑法展现的出神入化,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体魄,纵然他武功高强,能以一敌百,但现下几名卫士及杜锋俱都撑不住了,所以他自然也不敢恋战。
这时,一个体格精壮的黑衣人自身后杀来,高翊反手就是一剑,咔地,剑与剑交叉在了一起。
他们的眼神交锋着,使劲地抵住相互攻来的剑势。虽然此处的画面停滞了一会儿,但这股较量仍存在着。
很快,黑衣人却被高翊那一双神鬼莫测的眼神震慑住了。他的朱砂是鲜红的,比花还艳,比血还红,淡淡的目光带出一丝冷凝。他突然双臂一震,整个人弹了起来,竟飞升至十丈之高,呈一个向上直冲云霄的姿势,宛如凤鸟。
几个当先冲过来的黑衣人抬起头,俱都震惊不已,只见他双足一顿,又宛如飞鸟般的冲下来,随之长剑一挥,只听“刺啦,哎呀,妈呀,啪啪啪……各种声音荡起来之后,十几二十个头颅就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从这里搬到了那里。
于是密密麻麻的尸堆之中,又多出了十几条无头尸。
其他众黑衣人见了大惊不已,个个扭首去瞧面前的这个胎记少年,无一不胆战心惊,无一不慌乱手脚。
突然间,一声口哨划破这天地间的嘈乱,这群黑衣人像是得到命令似的撤退了。他们的速度很快,你只能瞧见他们的灰色暗影向暗林逃去之后便再无踪影。
高翊上前一步,却也不再追他们。
“殿下……”杜峰搀扶着高越走上前来道,高翊回头,瞧见父王完好无损,只是稍显疲惫罢了,轻启朱唇,拱手道:“父王……”
高越放开杜峰,瞧见地上的尸体,皱眉道:“翊儿,你的伤?”
高翊道:“一点小伤而已,并无大碍!”他一面说,一面拱着手,却被高越一把握住手势,只听道:“为父最怕欺骗了,所以他必须死!对么?”
高翊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小童,淡淡道:“是,他欺骗父王,翊儿自然不会放过他,只是那个宅子……翊儿决定一探究竟,查出事情的真相!”
“好!”高越喜笑颜开,拍了拍高翊的肩头。
这时,高翊黑白分明的眼中却多出一条淡淡的绿影。
那绿影竟是一位女子,她静静站在高越身后不远处,如桃花灼灼中对高翊轻轻一笑,宛如精灵。
那位绿衣女子很美丽,尤其是她的笑容很迷人。
这位女子高翊以前见过的,他记得在自己的书房里,找到过一副画像,这画像是一位女子,名叫琴月,她是父皇的逝世的一个妃子,这是皇后告诉他的,皇后还告诉他,不要随意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不然他的父王会很伤心,会发疯发癫,甚至会生病,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不能告诉父皇绿衣女子的出现。
此刻,她笑的很甜,也很迷人,只是她的目光中却有一种逼人的锋芒闪动——眼波流转之间,竟将这片丛林渲起了一层杀气。高翊竟变了色。
要知道能让高翊变色的事,必定是件非常糟糕的事,高越见了,忙问:“怎么了?”他正要回头去看,却被翊儿叫住
“父王,没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罢。”
高翊确确实实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