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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挫败

“我们公司虽然起步较晚,但是发展速度绝对是行业的佼佼者,并且保险业这行的前景你也看的到,至少在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市场这块大蛋糕。。”

这是莫昔同学正在进行她的第十七场面试,谈话进行到一个半小时之后,在莫昔愈发虚心求教的诚挚目光下,对面那位正介绍完自家公司的中年老总更为自信非凡了,又开始畅谈市场趋势与行业前景,莫昔依旧端坐着听的认真而专注,并时不时点头表示应和,老总愈发满意了。

终于在滔滔不绝了半个小时后,他稍微停顿下来喝了口水,头轻点寻问莫昔:“实话说,我很是看好你,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沉得住气又稳健的确实不多,虽然你的专业和我们公司对人才的要求并没有那么相符,但是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挑战一下自己,挑战一下未来,如果没有问题,明天你就可以来上班了”。

莫昔连连点头:“没有问题,多谢公司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多谢刘总。”

那刘总心满意足的哈哈笑着和她握手,祝贺她正式入职。

出了公司大楼的莫昔抚膺长叹,哪怕在一个月以前,她都不会甘愿来这种应聘信息上的学历要求只需高中文凭及以上的公司,然而就在昨天,母上大人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没找到工作反而在外东游西荡,就派遣表兄亲自来H市抓人了。

情急之下匆匆进了这家保险公司,自己的专业根本不着边,公司也不问你个人实习经验在校荣誉等等,莫昔没看错的的话,她简历一递过去那老总眼睛刷的亮了一下,就开始吹嘘自家公司发展速度行业的繁荣前景,试图用市场这块大蛋糕让莫昔心悦诚服。

而莫昔,一个已经经历了十七次面试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没有具体谈公司规模员工福利行业要求,把什么都说的往大往虚里说,莫昔心底第十几次叹气,眼神却愈发专注,老总果然满意非常,现实啊,为了这斗米必须折腰啊。

果然关昶昶得知莫昔找了个这样一份不靠谱的工作,情绪立马就高昂了,“莫小昔你还能再没有出息点吗,挺能啊,把人家高中毕业生的饭碗抢了,长能耐了啊你。”

莫昔摆出瑟瑟发抖如鹌鹑状,弱弱的反驳道:“行业无贵贱,凭啥看不起我即将入职的公司”。

萧伊人伸出纤纤玉指捏了捏她的脸,接话道:“话虽如此,但是一个植物保护专业去卖保险,你是不是有点愧对这四年来H大老师们的谆谆教教导呢?午夜梦回时想起自己缥缈无定的未来是否又会潸然泪下呢?”

莫昔心中愈发惶恐,甩头做拭泪状,“你们俩别唬我了,没有去找过工作的人根本不懂现在市场竞争有多残酷,对待我这样如同白纸一张的应届毕业生多么的冷漠而无情,啊!说真,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没有跟你们一起考研了,只有知识的殿堂才能容的下我”!

萧关两人都被逗笑,只好暂时先放过她,关昶昶点她的额头:“行行行,你就先在那里做几天,我本来以为你肯定要向你妈妈屈服回F市,都没想过替你张罗工作的事,既然你铁了心要呆在这边,我拜托我工作的朋友都留意一下,有合适工作的时候你再辞职就是了。”

莫昔心生感动,这半个月来的哀怨之气都烟消云散了,于是豪言壮志道:“走,姐姐请你们吃大餐,姐现在可是工作的人了”!

另外两人嗤笑一声:“就你那卖保险的底薪?够你租房子加吃馒头吗?”

最终仨人还是找了家自助餐厅敞开胃口吃喝了一顿。

莫昔告知了她俩新公司地址,说是要这几天去那边找房子,萧伊人马上就联系了住在那边的朋友,刚好他们住的那栋公寓楼有套单间在招租,莫昔第二天午休期间去看了一下,觉得无论环境还是价格各方面都很满意,当即就交了押金,和房东约了当晚就搬去住。

人一旦将就起来,这房子工作的事情解决起来简直分分钟,莫昔甚至有点笑自己不知所谓,何苦前段时间那样来回折腾奔波,但是在无聊沉闷的办公室里,偶尔又是茫然,什么事情只要愿意勉强,浑浑噩噩也就过去了,不会为难自己,也不会体会到自身之外的世界有多么的残忍。

那么人生了,是不是没有应有的坚持,也就是那样随波逐流的度过一生了,在这空间逼仄的办公室内,朝九晚五按部就班,一日一晃而过,一生一晃而过。

一思考这种人生大问题,莫昔就觉得头晕喘不过气来,干脆就不去想那些,刷刷网页看看手机,又捱到了下班的时间。

学校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知,当届毕业生这几日必须搬离学校,萧伊人和关昶昶不准备马上回家,便叫了莫昔过来把寝室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先去莫昔那房子里住些日子。

搬东西的那天三个人起了个大早,寝室住在六楼,要来来回回运东西累得仨人气喘吁吁,都无暇在缅怀一下这呆了四年的校园,等出租车一来,坐上去一溜烟的就走了。

周程劢最近在为一个项目累死累活的忙,承包商正催着工程结算,偏偏业主单位那边刁钻的紧,工程款的结算拖款不说,又是闹合同纠纷。

等他晕头转向忙了一个多月,又空闲下来时,却发现私人生活哪里出了问题,是的,那个小丫头竟然再也没有联系他了。

明明当时毫无戒心的上钩了,并且也不像是兴趣泛泛的样子,这一个多月来竟毫无音讯了。

明明当时特地拿自己电话给她打了,应该知道他的号码吧,联系一下不难啊,何况他后来又让人送了些东西到她楼下,女孩子收礼物收快递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不是应该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过来表示感谢?

周程劢很是心情浮躁,这小丫头是吃了抹嘴就不搭理了吗?现在小丫头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测了,果真还要再主动一点吗,在这样被动的等下去估计人都跑了吧。

周程劢这天特意开车跑了H大一趟,直走岔路口右转,再次进了H大女生公寓区,到了楼下等了半天又觉得无济于事,这样守株待兔的方式实在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于是他就走出车去到了宿舍楼门口,等有女生刷门禁的卡就跟着进去了。

同行的小女生们偷偷看了他好几眼,走时还在叽叽喳喳边笑闹边回头,他面不改色的敲了敲宿管的门,宿管大姐狐疑的盯着他瞧了瞧,才问道:“有什么事儿吗,这是女生宿舍。”

他态度的很是客气的问:“您好,这栋楼有个叫莫昔的学生您能帮我叫她一下么?”

那阿姨才面色缓和道:“这栋楼学生住的太多了,你问的人是大几的,什么专业”?

他立马回:“植物保护,大四的莫昔”。

那阿姨一脸无奈的说:“帅哥,大四的学生搬离学校了,你要找的人肯定也不在校了。”

她顿了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哎呀,你要找的莫昔是不是那个莫昔。她还有一堆快递什么在传达室里呢,发了通知一直没来领,现在的孩子就是铺张浪费,要毕业了还淘宝这么多东西干嘛”。

周程劢一脸错愕的开车回公司,隐隐竟感受到极少有的受到打击的挫败感。

莫昔帮关昶昶萧伊人搬家离校的那日,叫了两辆出租车再加上一台运货的小三轮,车一来赶紧往上塞东西,杂七杂八的都塞进去了,才满头大汗的坐上车,催师傅赶紧开车走。

而那栋她住了四年的宿舍楼,一楼一旁的传达室的通知板上,写着了:

“5月快递,。莫昔,莫昔。。莫昔,莫昔。。”

“6月快递,。莫昔,莫昔,莫昔,莫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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