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风暖日丽,宜出游,宜外拍。
丹山景区,年轻的男孩子们扛着长枪短炮,镜头的焦点对准几位女孩。
“昶昶,你脸稍微侧左边,茴子,你这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伊儿稍微捋一下你头发,过于缭乱显得很,疯癫。”
“很好,就是这个状态,完美。”
女孩子们长裙飘飘,正不断换着摆拍姿势,身段绰约有致,笑容明丽夺目。
而就在旁边不远处树下,正铺着一层防水毡,上面放满了大小背包,以及坐了个汗水涔涔的女孩子。
她正背靠着树干,满头虚汗把妆容打花,面色很是不好看。
这个形象不宜和美人们一起合照,女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玩,又百无聊赖的闭眼养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莫昔模模糊糊中发觉脸上有些痒,像是蒲公英吹到了脸上。
莫昔正困的不行,以为是在寝室,室友们喊她起床,随手就抓了那人的手,眼睛还是闭着的,嘴里软声撒娇道:“别吵我,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那人果然停手了,僵住没有再动,莫昔便满足地抱着那手,吧唧吧唧两下嘴,继续沉迷梦乡。
安静了一会儿,手的主人又略有迟疑的缓缓往回抽,动作放的很轻,但莫昔还是被吵醒,这会很不满意了,干脆抓着那手按在脸下压住,看你还怎么动。
莫昔梦见了自己正在为人类生存而战斗,与擎天柱实刀实枪来回三百回合,胜负就要见分晓,擎天柱那厮突然化身金刚葫芦娃,一招袭来莫昔吃了一记闷亏,连声喊七娃七娃我是爷爷啊,葫芦娃却一张口一阵狂风喷涌而来,莫昔浑身一颤,立马醒了。
此刻天已渐昏暗,莫昔一睁开眼睛,只见一张年轻男子的脸离自己不过一臂之隔,莫昔愣愣的疑惑自己还在做梦?还梦见了美男子?
这样想着便伸出手去摸摸那美男的脸,手上的触觉很好,皮肤温腻滑润,眼睫毛很长,鼻子挺拔俊秀,整个人薄暮的昏暗光线中像是在发光一样。
莫昔满意的笑了,心里感叹果真是美梦,便高兴去牵着美男的手,意图打包带走。
这时只见美男轻启薄唇,清冽而清楚的声音缓缓而出。
“小姑娘,你手上牵着的是我的左手,而我的右手,在你头下当做枕头已长达一个小时,原以为你醒来会表示感谢或是抱歉,现在你是?”
呔!莫昔抖了一激灵,这回彻底被吓醒了。
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地上了,一醒来却在试图非礼陌生男子,不,并不是试图,已经非礼了。
莫昔直觉性地感到非常不妙,尤其前面着人还紧锁眉头,明显十分不悦,这种情况下,是该解释些什么了。
她还在苦思冥想该怎么解释,美男又说话了,“小姑娘,既然你已经醒了,能否先放开我?”
莫昔赶紧的坐起身放手,嘴里胡乱道歉着:“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您辛苦了辛苦了。”
年轻男子被她的话噎住了,一边抽回自己的手揉搓了下,一边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面部表情有些微妙。
关昶昶的声音这时有如天籁般响起,莫昔激动的回喊道:“昶昶,我在这儿呢,这儿呢!”
关昶昶却没多搭理她,反而一脸笑跟美男打招呼:“帅哥,谢啦!”
说着又看了看周围,问道:“咦,你朋友呢,都走了?”
那男子细不可闻的嗯一声,然后随意掸了掸裤脚就站了起来,简单回了声:“你们拍完了么,那我先走了。”
莫昔一边作鹌鹑状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待男子起身后又忍不住去看他,体态端正,长身鹤立,美男子啊。
那火辣辣的眼光连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萧伊儿见眼色而知心思,出声挽留道:“哎,帅哥请等等,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午的包,和人,我们不请吃顿饭怎么过意得去,这样吧,我们一道下山,待会儿一起吃个饭,顺便认识认识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彭茴子也很适时的推了推莫昔,接声道:“是啊是啊,我们昔昔麻烦你照看这么久,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人家啊,昔昔。”
一干人的眼光一下全集中在她脸上,莫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光有些灼灼似乎在说“你竟然还好意思留我”的美男,带着揣测有些迟疑的开口:“是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人家帅哥的”。
很好,众人齐齐换了一种我就知道你丫心思的笃定眼神,等着她继续说话,可美男眼里色眼分明愈发灼烈,似乎已经在说“你敢留我试试”!
莫昔同学很是胆战心惊继续揣摩,接收到美男眼中传过来的暗号,立马知趣的断断续续的接着说:“但是看这位先生,应该是个大忙人吧,我们耽误他时间,就不好了”。
好极了,众人的眼光立马转为恨铁不成钢的愤愤然,美男却像是松了一口气,眼里顿时半点炙热也无,她话一落音,他就转声利落的昂首阔步离开了。
这一说一走的,留下边上一行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后众人齐声懊恼的喊了一句“噢~”!
关昶昶忍不住三两步走过去,痛心疾首的戳了戳莫昔的额头,“莫小昔你丫是笨蛋吗你?”
莫昔瘪瘪嘴,不服道:”你们这些人目光饥渴似贼,是要闹哪样“。
萧伊人轻飘飘的回了她一句:”莫小昔同学,到现在的为止,你嘴边的口水都没有擦干净。“
莫昔哇的一声叫开了,捂着脸直嚷嚷不想再见人了。
眼见天色渐暗,大家伙儿收拾了东西也准备下山。莫昔一路心荡神摇,其他人都在说说笑笑,并没再多吐槽莫昔的临场蹩脚的发挥,以及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样,只不过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种果然注定孤独一生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