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冷静沉着的赴离有时候总会心血来潮地耍脾气,每每这时,小木都不得不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平日里受到了他太多照顾,偶尔迁就迁就他也不错。
月亮已经爬过了树梢升到半空中,一缕缕凉风刮过,赴离柔软的发丝顺着肩膀垂下来,一下一下温柔地扫在小木的脸颊上。
小木扬起嘴角,顺着赴离的发丝抚摸:“你受伤了我和非岩她们都会很担心啊,如果受伤的是我们,你也会很紧张吧。”
“……”赴离不说话,只是盯着小木在月光下被照得晶莹透亮的眼睛。
“你有没有在听啊!”
赴离一咕噜爬起身,抓住小木的手一用力将他顺势拉了起来:“走吧,去找零儿。”
你拉我扯走了好久两人才终于磨蹭到了零儿家门口。害怕赴离又临时变卦,还在围栏外面时,小木就忙伸着脖子喊:“零儿,零儿你快出来一下。”
赴离拍拍小木的头:“我不会再跑啦,你别急。”
小木回头瞪他一眼,会这样都是因为谁啊!
话音刚落,一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女妙步轻移,葱白纤细的手搭上房门,微一使力拉开一条缝,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向着围墙外张望。
小木见着零儿,空出一只手举起来摇来摇去打招呼:“零儿,这里这里。”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赴离剑眉微蹙。
零儿一眼便看到了小木身旁的赴离,俊俏的脸蛋儿瞬间飘上两朵红晕。待两人走近,她才发现赴离胳膊上袖子散乱不说,还有明显的抓痕。
零儿捂住嘴惊呼:“赴离哥你受伤了!”
赴离扯扯嘴角:“嗯,受了点小伤。”
“对对对,零儿你赶紧给他看看。让他来他还老不乐意了,真是的。你赶紧给他看看有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什么,恶化什么的。”小木推着赴离进屋,把他按在椅子上。
零儿赶忙回房间拿出备用药箱,坐在赴离旁边,熟练地给他清洗伤口,察看了伤势后,才轻声道:“还好,没什么大碍,一点皮外伤,我先给你包扎,然后开点药。”
说着零儿顿了顿,有些扭捏地说:“如果……如果熬药不方便的话……可以我给你煎好你每天过来喝。”说完,脸蛋又更红了几分。
一旁正认认真真盯着零儿给赴离换药的小木笑嘻嘻插嘴道:“哦哦,那倒没事儿!我会帮他熬的!零儿你每天这么忙,再麻烦你他会不好意思的!”
赴离闻言,立刻一扫之前的阴郁,眼睛笑得快看不见了,心情大好道:“是啊,不好意思麻烦你。”
小木疑惑地看着对他笑眯眯的赴离,感觉一股阴风吹向后背,恶寒地搓搓胳膊,什么啊!这么恶心的笑脸!
他没注意到,零儿失落的神情和更加涨红的脸。
给赴离包扎完毕,零儿回房间拿出纸笔写了张药方交给小木,叮
嘱道:“明天去医庐,让曈曈给你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连服三天,三天之后再来复查。”
小木瞥了眼那张纸,什么也看不懂,大大咧咧将药方折叠几次,塞进衣服口袋里:“好咧!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零儿摇摇头微笑:“对了,你没受伤吧?”
小木抓抓后脑勺:“嗯,我没事儿,那我们先走了啊。”
零儿又含羞带怯地望了赴离一眼,见他只是低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包好的纱布,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后,才勉强地微笑着望向小木:“嗯,路上小心。”
小木大摇大摆地招招手:“那再见啦。”说罢拉着赴离出门。
赴离一被小木拉住手腕就全身没了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小木用力扶着他的肩膀才保持住平衡,步履维艰地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走出零儿家外面的庭院,就听到非繁略带哭腔的喊着:“零儿姐姐,呜呜,零儿姐姐你快出来啊……”
赴离小木对视一眼,匆匆快步向庭院门口走去,零儿紧随其后。
一走出院门,就看到黑夜中,非繁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腰步伐蹒跚地赶来,走近后才发现那人是非岩父亲。
只是令三人大吃一惊的是,非岩父亲背后背着的,竟是一头血迹,昏迷不醒的非岩!
零儿惊呼一声,快步跑上前扶住非岩,回过头招呼:“快,小木快来帮忙!”
小木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慌忙跑过去从非岩父亲的背上将她接过来,抱着手忙脚乱地又冲回灵儿家,轻手轻脚将非岩放在零儿床上,忙侧回身子退出床边,让出足够的位置给零儿方便她诊断。
“赴离……”小木紧张地抓着赴离胳膊。
赴离揉揉他脑袋:“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啊。”
小木还是满眼担心地望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非岩受如此重的伤,他自己也害怕得不行,现在实在也没有底气说出让小木安心的话,只能不断地顺着他的背,一遍一遍地安抚着,也给自己的焦虑提供一个宣泄口。
片刻后,零儿回过头对他俩道:“放心,没什么大碍。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和非繁帮非岩清理下伤口。”
听到零儿如此说,小木和赴离才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转身走出房间。刚走到门口,零儿又低声道:“小木,你去帮我烧点热水,等会儿给非岩简单清洗一下。”
小木一听,忙不迭点头:“我马上去,马上去。”
赴离看着小木急匆匆跑出房间不见了后,才又回头走向非岩父亲,坐在他身边:“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岩为什么会受伤?”
非闻天皱紧剑眉:“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刚才非繁去柴房找非岩的时候,就看到她满头是血地昏倒在地上。”
“柴房?”
“嗯。”非闻天点点头后继续说,“里面关着你们从狼穴中带回来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