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蜻蜓,捕知了,上树掏鸟窝,夏天忙的不亦乐乎,时间过得总是太快。冬天,又把光屁股养大的小鸟放归自然,找它们的父母,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找得到,有没有食物吃,替鸟费了不少心。有的鸟叫得上名字,有的叫不出来,但是养鸟是有经验的,将刚出壳没长毛黄嘴芽,喂养成满身黑羽毛的成鸟,两个月后,开始锻炼它们的飞行能力,伸出手臂,鸟就飞上肩头,唧唧哇哇的叫,似乎知道谁是它们的主人。这样的事情干了两年,总是乐此不疲,莫名的成就感,享受着抚育幼小生命的责任和快乐,直到上学了才改掉这种残酷的乐趣。破坏鸟妈妈的抚养权,换来的责任,爱护,是一种自私。
一天,妈妈从同村的亲戚家要了一只小狸猫,浑身灰色,只有四只脚掌和胡须是白色的,灰色身躯还有一道道条纹,给它取名叫小灰灰。猫是鸟的天敌,却是我的好朋友,放学回家写作业,它就在桌子上看着我写字,不停地用尾巴挑逗我,看我不理它,掉过头来,用爪子挠我的笔,或者干脆一屁股坐在作业本上,赶走了一会又来了,没皮没脸的家伙。它每天晚上睡觉就是一个地方,我的右手胳膊窝,脑袋枕着我的胳膊,冬天盖被子不让它进被窝,它就用毛糙的舌头舔我脸,痒得受不了,只好妥协,打开被窝让它进来吧。猫的作用不止是朋友,家里老鼠都很老实,一不小心就被小灰灰干掉,每次捕到老鼠,不立刻杀死,故意到我面前耍弄一会,抓了放,放了抓,折磨可怜的老鼠,显示一番。我看急眼了,上去一脚给老鼠踩死了,小灰灰看着死去的老鼠,好像很失落。
无聊的时候,就和小灰灰躲猫猫,藏好自己,开始叫小灰灰,让它找我,每次都被它找到,它比我熟悉家里地形和每一个角落,因为它总抓老鼠。为了奖励小灰灰捕鼠有功,常去流水的田沟捞几条小泥鳅、小鱼犒劳它,冬天没有流水了,就扛着铁锹去田埂小沟里挖几锹,泥鳅好多啊,毫不费劲,几分钟就抓够它吃的,小灰灰一看到我拿铁锹,就像狗一样,跟着我去田埂里看我翻泥鳅,忍不住上去一口就叼了一只现场解馋!
小灰灰陪伴我三年,直到小学二年级,不幸的事发生在一个严寒冬天的早上,它吃了一只死耗子,妈妈给它灌了肥皂水,折腾了一天,还是没能挽回小灰灰的性命,好伙伴半路夭折了,伤心了好多天,才缓过来,以后几年也不养猫了,只有小灰灰才是我的猫友。
小鸟无名又无毛,黄嘴叽叽头直摇。
抓了蜻蜓,喂了鸟,春去秋来,寻它娘。
小鸟去,灰灰来,迷途知返,躲迷藏。
亲如朋,宿同床,三年友,一朝亡。
悲伤!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