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乡两年,第一次回家探亲有点激动,恨不得马上飞回合肥,见到父母。一刻没有耽搁,奔向火车站,没有直达合肥的,毫不犹豫地跳上了大连开往上海的火车T131次,二十多个小时的跋涉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在蚌埠换车,终于到了合肥,踏上了久违的故乡。
在火车站的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姐姐,摆手打招呼,姐姐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乐观。
“姐,我都这么大了,不用接,家里活忙吗?”
“家里准备插秧了,妈在家等你。”
“家里都好吧?”
“家里都挺好,没有变化,还是老样子。”
和姐坐上合肥至三河镇的汽车,沿途的村舍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和两年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离家越来越近了。下车的地方就是苏小中学,正是七月暑假,空无个人,大门半开着,学校门口几个商店还是那么熟悉,老板还是那时的模样,只不过增加一个修补汽车轮胎的摊子和招牌。一条笔直的马路直通到家,这条马路不知道走过多少遍,数也数不清,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错落有致的村庄被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包围着,几棵高大的树木像慈祥的老人一样静静地守护在村旁,好似在盼望着自己孩子归乡。走了约两里地,路过佘祠小学,放眼望去,小学已改建成养殖场,才两年时间,小学就消失了。触物伤情,不禁想起曾经在这里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老师,这里曾留下无数快乐往事和熟悉的面孔,一幅幅生动画面,一幕幕嬉戏场景,不断浮现脑海。。
现在你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何年何时才能相见!
愿一切安好!
一进家门,就看到妈妈围着围裙,脸上满是笑容,爸还在地里干活,傍晚才会回来。妈妈早就准备了可口的饭菜,没进厨房就闻出锅里老母鸡那熟悉的香味。家里房子是上小学时候盖的,楼下四间房,楼上两间,还有一个超大的平台,厨房是独立的瓦房,面南而建,东西是储物间,放的乱七八糟的生产工具和杂物,构成了前后一个四合院,院子里的水泥地已经破损,露出了红褐色砖头,缝隙处长出了野草。房屋的南面,有三个篮球场大小的菜地,种满了各种蔬菜,通往水塘的两侧,还有几颗梨树,枝头多年无人修剪,凌乱交错,有气无力矗立着。
两年没回家,觉得所有事物都很亲切。第二天家里插秧,新奇地跟着去,多少也能干点,插秧没有啥技术,虽然以前在家上学没干过农活,看多了也就会了,从小就是农民,天性使然。姐姐农忙的时候放下合肥粮店生意,回家帮爸妈忙农活,减轻父母负担。农村年轻劳动力进城打工了,剩下的是老人和小孩,也找不到人可雇。这几年农村抛荒现象严重,种地不赚钱甚至还赔钱,周围很多地都不种水稻了,长满了蒿草,在种的地也就种一茬“中稻”,维持自家口粮。插秧是个苦力活,锻炼人的耐力,和身体好坏没有关系,水热但深深的泥土很凉,脚在泥土里时间久了凉气上升,自然反应来回捣腾两只脚,越是插秧速度快,挪动得越频繁,太阳晒热的稻田水直接缓解凉气,所以会插秧的人不怕泥土凉。不常干农活的人会有点受不了,长时间处于弯腰状态,十几分钟,我就站起来直直腰,活动一下,不过插秧速度还挺快,锻炼左右手的配合,和写字一样,由前至后,由左至右,排列整齐,熟能生巧,不怕不会就怕不做。我们四个人一天不到就干完了,家里大半地也不种了,给了四叔家的堂哥,偏远点的地给人都没人要,也就抛荒了。
在家休假的这些天,没有遇到过旧日的同学,他们大都在城里打工,少数的考入了大学,在城市里追求自己的梦想,有着属于自己的目标。姐姐在合肥闹市区做粮油生意,起早贪黑的忙,赚钱但也辛苦,偶尔回来看看父母,哥哥和嫂子在合肥承包建筑粉刷工程,一般到年三十才能回来,哥哥对城市充满热情,对农活不感兴趣,哪怕在城市里干着最苦的体力活也觉得幸福,觉得满足。农村人有一样宝贵的财富,那就是奋斗,奋斗做一名城里市民,有个城市户口,这是我们这个时代农村年轻人的追求目标,通往实现目标的机会极少,要么是考大学,分配个稳定的工作留在城市,要么是当兵,转业到城市里工作,其他做小生意、小买卖的未必可以成为市民,可能就是在城市里赚钱花钱的过客。城市对农村人来说就是一个强大磁场,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大量的农村人纷纷涌入城市,已成为了这个时代发展的显著特征,并且越来越有加剧之势。
假期很快就到,该去学校报到,临走时才知道,高中几个同学的境况,胡章勇在三河镇帮父母做编织袋生意,子承父业,厂子越做越大了,施照楼在合肥承接地平建筑工程,付红林参军入伍去杭州当武警了,汪本平考入了芜湖职业技术学院实现了自己的大学梦,“五大兄弟”天南地北,相聚甚难,相同的是都在努力改变命运,努力当个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