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敏和仕俊踏上回学校的飞机,一路上仕俊一直都握着若敏的手,直在落座时,扶若敏坐在靠着窗子的里面位子,才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等若敏把安全带系上看向仕俊时,发现已然就坐的仕俊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神往,又饱含着无限的满足,就像要到儿童乐园去的小朋友一样,神眸中是一种清澈如止水的平静,就这样直直地,呆呆地看着若敏。
此刻的若敏可以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仕俊内心的满足,自己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需要被人呵护,被人疼爱,被人关心,被人照顾,纵然坚强如若敏,也是对这样的生活充满向往,同时面对这种感觉时,也是无法抵御内心的幸福感,给了对方慧心的一笑。
“我脸上有东西吗?”若敏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仕俊,
“啊——没有,很好。”仕俊乐滋滋地回答。
“那你干吗那样看着我。”若敏含笑着并摆出疑惑的眼神问。
仕俊张了张口,又生生的把话给咽了下去,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又抬起头看向若敏:““因为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会跟我回美国,好像在做梦一样。”说话间仕俊又低下了头,继续说道:“一直以来,你就像是女神一样占据俱着我的整个心房,但你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好想抓住你,却发现每次伸出去手,都只能唯唯诺诺的缩回来,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恨自己没提前出生,不能像哥那样从小与你青梅竹马、去保护你,不能像……“说到这里仕俊立刻停了下来,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李仕俊,你这个笨蛋,怎么可以提起嘉宇哥,那是若敏姐身上一块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呀,这样说下去你会失去眼前的这个女人的。
“总之是感觉自己很没用,所以每当在你的面前,我都好想表现得自信、成熟、稳重,都是想告诉你,”仕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话题接着说。
“若敏,你看,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你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可以保护你的男人,到我身边来吧,我会让你在我身边慢慢体会什么是幸福,我会一直陪着你,安慰你,照顾你,不会让你受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你身边,这一切我都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傻小子……”若敏伸手握住了仕俊的手。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若敏笑眯眯地说。
“我真的可以就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吗,就像歌里边唱的,‘一起慢慢变老’真这样吗?仕俊期待又充满疑惑的目光看向若敏。
若敏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仕俊一个肯定的笑容,并轻轻地点了点头。得到答案的仕俊反过来握住若敏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好象一个孩子得到期盼已久的糖块一样的甜蜜、满足。
“休息一会儿吧,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到了之后美国就是白天了,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说着仕俊将头靠向后边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仕俊静静地睡去,若敏看向了机舱外,任思绪随着飞机飞翔,飞到两年多前,嘉宇哥的离开,使自己放弃了生存欲望,选择用结束生命来了结痛苦,当被救醒时,首先看到的是父亲那张老泪纵横的脸,那是自己生平第二次看见父亲哭红的泪眼,虽然第一次是为什么,父亲不愿告诉自己,但是这一次,可以确定父亲是为了自己,他那张憔悴的脸,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又因日夜的守护,面容倦怠、疮老、疲惫不堪。
而当父亲见到自己醒来的那一刹那,喜悦、庆幸的眼神又浮现在父亲的脸上,一下子又是哭又是笑,都分不清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也就是那一次从来不信命运的的父亲居然说出了:‘感谢上苍’的话;父亲看着自己时的慈爱、疼惜、不仁、无奈全都汇聚在了脸上。就因为这样,我答应了父亲无论再遇到什么事,都会毅然活下去的。
一直不放心的父亲,却没有因为自己的保证而放心,而是在第二天就将自己送往了美国的伯伯那里,在飞机上父亲也是这样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从家里到机场,一直到美国,父亲都是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生怕一转眼的时间自己就会从父亲的眼前消失。当时父亲的样子跟现在的仕俊的样子,真的好相像,虽然父亲没有仕俊的迷离,比仕俊多了一份父爱的自信,但是患得患失的心理却是一样的。
可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能去设身处地的感受父亲当时的心情,现在想来,当时的父亲一脸的紧张,应该还是包含着担心和恐惧,所以才会那样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真是太自私了,都没有给过父亲一句安慰。居然从两年前离开之后,自私的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甚至为了回避不敢面对的城市,都没有想过年迈的父亲是怎样的心情,每次电话里,父亲总是在嘘寒问暖之后会问一句能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两年来,每次都这样,现在回想起来意思应该是想让女儿回来,但是又不乏担心女儿回来后,会走不出这座城市带来的悲伤,所以也就不直说让女儿回来。
直到……唉……如今就算是回到了这个城市,也已物是人非了,就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爸爸……你在天国还好吗?
不管怎样,为了爸爸我一定要保住冯家的事业。
……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我和仕俊结婚,肯定没有办法像母亲当初设想的那样,来挽救冯家的工厂,如果这仅有的工厂都失去了,那冯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父亲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事业啊!
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