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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在直相大门前

“若敏,我们成功了。”走进电梯里,若洁兴奋地说。

若敏却没有笑出来,沉重地摇了摇头说:“别高兴地太早了,我们其实是失败的。”

“为什么,他不是都说了吗,还是希望能继续跟我们合作。”若洁反驳说。

若敏深呼了一口气说:“你如果是他,你会选一个价格高的,还是选价格低的。我也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那你是说,他不可能再跟我们合作了?”

若敏点了点头,看着电梯门敞开,走出电梯后,若敏跟若洁说:“姐,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就别再想了,也别告诉妈。”若洁一脸失落地点了点头,若敏接着问:“妈今天在公司吗?”

若洁点了点头,说:“妈妈每天都会在公司里现在。”

若敏点了点头说:“那你早点儿回去吧。”

跟若洁分手后,若敏没有直接打车回家,而是顺着大街往前走去,低着头,眼睛看着地下的专门为盲人准备地引导路石,自己穿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上面,路的两边大厦林立,路边上也有绿化的花花草草,都不曾引起她的注意,只是一味地走着自己的路。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海边,恰逢大海涨潮,初冬的海风已经颇具实力了,在岸边的礁石上坐下来,任海风吹抚着脸旁,看海浪层层冲向海岸,看着眼下已经历经沧桑礁石,在面对海浪无情冲打时,表现出的坚强、勇敢和毫无畏惧,但是人生却永远无法像海浪拍打海岸一样的简单,难道所有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的吗?

爸爸,一个月来,若敏一直在等待,一直不想去面对打开真相大门后的事实,但是怎么办呢,大门就在眼前,两边都已经无门了,如果不打开,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折回,但那样的话,真相将从此掩埋,冯氏企业的内幕,你的死将会永远伴随真相的大门消失。

拯救冯氏也就变得更困难,甚至有可能做出的所有努力,都被人破坏,那么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冯氏,将会在你去世之后被注消掉,这让我将来如何到天国去见你呢?

但是如果打开真相的大门,我有可能会失去很多我不想失去的,而且那些真相一旦被唤醒,会不会让冯家以后更难堪。

涛声依旧,听涛的涛声是最特别的,听着这涛声可以让一颗狂燥的心顿时变得平静,让忧郁的人变得开心,让委屈变得包容,就像大海的怀抱一样,广阔而宽厚,包容世界万象,与其包容,不如像郑板桥先生说的那样“难得糊涂”不是更好吗?

渐渐地海水涨到了自己的脚下,不得不离开礁石回到岸边,这时才醒悟过来,天已经黑下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儿,若敏快叔到马路上拦车子回家,下了车,看到家里一片漆黑,这才放下心来,安毅杰并没有回来,若敏松了一口气想:“自己在着什么急呢,反正他都没有在家里用过一次餐。”

一个人走进屋里,先到厨房做了一点吃的东西,这次并没有多做,只做了一个人够吃的份,清炒了笋尖,又做了紫菜汤,自己简单吃了一点,为了不让自己再去乱想。

吃了晚餐,若敏就到院子里,整理花房,准备明天自己订下的鲜花送到家里来,并且又把玻璃花房上上下下擦了一遍,晚上并看不到擦成了什么样子,只能是凭着感觉而已,收拾好了之后,若敏退出花房,看着这个精致的花房,想着以后鲜花满屋的情景,还真是可以暂时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这时又想起了花店里的金银花香,如果在院子里充满了那种花香,也会很不错吧,那不如在花房旁边,打一下花架,种上金银花。

打定了注意的若敏回到屋里,打开电脑查了查金银花的资料,一种中草药,还可以把花晾干了,拿来泡水喝,在夏天可以起到清火气的作用,真是一种不错的花,种上后即可以享受它所带来的芳香气息,又可以入药调节身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了,若敏照例拿了一本书,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照例自己每天的晨运,准备早餐,不过今天可多了一个项目,那就是要等待着花卉园送花来,一切就绪之后,跟他们确认一下时间,还没来得及回去打电话,他们已经如约而来了,若敏按照自己预先设计好的摆设,让工人们把花纷纷放入指定的位置,鲜花放好,工人们离开后,若敏自己又整理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下边中间的位置,步量了一下大小,直奔家具市场去买桌子,顺便买几条木条回来,把花架搭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说办也快,桌子订好了,木条也买回来了,虽然桌子还没有送来,但却可以先来搭花架了,这次就不请工人了,自己亲自动手吧,也能享受期间的乐趣无穷呢!

于是,拿出工具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先测好角度,把两条木条掩入土中,再用木条把两根木条与院子的围护栏连接起来,由于护栏是铁的,所以那一边只能用绳子系起来,为每一根都找好适合它们的位置,还剩下一根木条,该放到哪里呢?

“两个人生活的房子,是不是要互相理解一些呢?”就在若敏聚精会神地边观察边设计着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了这句话,若敏转身看着安毅杰,依然是那张冷漠的面孔。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所以……”若敏不好意思地说。

“继续吧。”说着转身便离开了,若敏看着安毅杰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结婚以来,这是他们第二次这样说话,也只是简单的一两句,第一次是结婚那天。

最滑天下之大稽的是,跟自己的丈夫说话居然会紧张,说出来,连自己都会笑自己,若敏对自己失望的摇了摇头,继续了自己的工作,这时的安毅杰也已经驱车走远了。

一上午的忙活,终于看到成绩了,花房里的小桌子也已经送到了,花架也已经亲手搭建成了,虽然有些粗糙,但是远观效果还是不错的,更何况等花爬上花架,那里会有时间再看花架,多数时间应该是在这百花丛中,享受百花的气息吧。

高兴地回到屋子里时,已经到下午1点多了,午餐时间都已经过了,若敏走向厨房,在进厨房之前,发现餐桌上的食物居然都没有了,若敏端起盛牛奶的杯子,牛奶也已经喝光了,煎蛋也吃了,看到这些,一种莫名的欢喜拥上心头,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但是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自己胡乱用了一点午餐后,从包里取出昨天拿来的赵有刚的名片,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一直注视着名片,接下来的时间眼睛又盯着放到桌子上的名片,手里不停地翻转着的手机看,任时间这个公正的家伙从自己的身边放肆地走过……

终于在下午5点半钟的时候,打出了电话。

“佟叔叔吗?我是若敏,我想见你一下,我们能找个地方坐坐吗?”

……

“好,那就到时候见啰。”

若敏准备了一点晚餐,放在餐桌上,拿起自己的包,急冲冲地出门了。

站在天府酒家的门前,抬头看了看深木色的牌子上赫然写着“天府酒家”四个大红字,若敏走进去,身着唐装的接等员很有礼貌地跟若敏打招呼:“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哦,两位,给我个包间吧。”

“好的,您这边请吧。”小姐伸出手引导若敏上楼,进了入包间,待若敏坐下后问:“请问小姐现在点菜吗?”

“稍一等吧,麻烦你一会儿有人来找,请引他上楼,我姓冯。”

“好的”小姐为若敏倒上茶,退出了房间。

若敏一个人坐等了一会儿,时间不到一刻钟佟厂长赶到了。

“对不起,若敏小姐,让你等了。”佟厂长急呼呼地坐下,气喘吁吁地说。

“没关系。”若敏一边给佟厂长倒上水,一边说:“不用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佟厂长喝上了口茶后,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若敏的手里说:“这是你要的合同复印本,你看一下吧。”

“谢谢!”说着若敏接过来,恰巧这时,小姐拿菜单进来点菜了,“佟叔,今天若敏请客,你看看想吃什么?”

佟厂长客气了一通,说:“随便—随便—”之后跟若敏一起点了几道菜。

小姐离开之后,若敏打开了袋子,仔细阅读了一遍合同,并且很仔细地看了父亲最后的签名,确实是父亲的签名,但是怎么会呢,即使有人想冒充,笔迹也很难冒充的。

“佟叔,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吗?”若敏问。

“其实早就想见见小姐,但听若洁小姐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怕耽误你的时间,就没有找你。”佟厂长说到这里,从包里拿出了两块布条交到若敏手上说:“你来看看这两块布有什么不同。”

若敏一拿到手里就能肯定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布,先不说质地,只说手感,一块细腻柔软,另一块粗硬布,除了颜色跟远看上去的外观不同外,根本就没法比。

“是这两块布出的问题吗?”

“是——,这就是我感觉不对的地方。”佟厂长严肃地说。

“您还觉察到了什么?”

“除了合同跟布的问题之外,采购部承认了我们使用材料上用了大同小异的,而且还说是经过你父亲的同意的,你父亲人不在了,已经是死无对证,但是凭我跟你父亲多年的合作,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这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呀,毕竟出了事,冯氏的损失会更大,还有这么明显的不同,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你父亲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呀!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有蹊跷。”

“但是合同上是有父亲签字的,那问题会出在哪里呢?”若敏怀疑地问。

“这个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不过,那段时间你父亲一直没太有时间来工厂,都是交由你的舅舅全权负责,所以……”佟厂长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若敏有所察觉,立刻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佟叔,你放心说就好了,毕竟冯氏是冯家人的,我们还分得出孰轻孰重。”

听若敏说了这样的话,表情已经有所缓和,但是还是有所顾虑的样子,正好这时碰上服务员上菜,给了他一个考虑的时间,等上完菜,服务员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若敏指了指桌上的酒说:“帮忙把这个打开,就没事了。”

服务员打开了酒瓶,若敏没等服务员倒,先把酒瓶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示意服务员离开了房间,若敏亲自起身,给佟厂长倒上了酒,说:“佟叔,你跟父亲多年的相处了,请您为了父亲。”

“若敏呀,多希望你能来冯氏主持大局,冯总离开之后,冯氏就像倒了梁的屋子一样,已经塌了大半,现在真得很需要一根能撑住局面的柱子呀!”佟厂长说着喝了一口酒,表情中满怀着对冯氏的感情。

“佟叔,你放心吧,母亲当年能帮父亲建立冯氏,现在就能为父亲撑起冯氏这片天的,更何况,还有姐姐跟若敏在呀,冯氏不会塌的。”若敏给佟厂长打气,赶快又给倒上了酒。

厂长又是一饮而进了,然后对若敏说:“是啊,冯家还有你们姐妹俩有什么可怕的呢?小姐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工作?”

“这,若敏暂时不打算工作,但是佟叔,你放心吧,冯氏的事就是若敏的事,你只管放心说好了,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若敏边说着又倒上了酒。

佟厂长端起酒杯,又想喝时,若敏拦住了他说:“先吃点儿东西吧,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这样佟厂长才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吃,不管是吃菜还是喝酒,都是食难下咽的表情,看样子都能感觉到,他还有事,但是不能说。

若敏很明白,佟厂长对冯氏是有感情的,因为这种感情,所以才会显得这么苦不堪言。但是想让他把心里的话,一下子全部说出来,应该不可能,他的顾及会是来自各方面的,自己不是没有打过工,这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若敏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陪着他吃了些东西,然后分开了,临离开的时候,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我若敏说:“这个当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你拿回去看看,说不定对你有用?”

若敏接过了信封后,目送厂长离开,自己才打车回家,在车上若敏打开了信封看,里面居然是父亲跟一些人吃饭喝酒的照片,而且还有在爬山的照片,但是照片里的人除了李伯伯,自己都不认识别人。

回到家里,若敏打开书房灯仔细去看,另一个人也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谁呢?佟厂长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些照片呢?

等等,照片上的时间,是父亲买地的前几天,那这个人,他是……在哪里见过呢……

电视新闻上,没错,在电视新闻上,他是市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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