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敏有些不安的坐在车子上,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看看安毅杰,车箱里只飘扬着轻轻的音乐的声音,声音很小、很轻,但却也是声声入耳,虽然听着可以使人放松的音乐,却无法消除若敏的不安,甚至都有些害怕,害怕这又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寂,真希望这时候能发生一个什么样的事,来打破这种气氛,但是这种时候是连电话都不可能有的,更不用指望外人来打破这静默的气氛了,唯一能做的是说话,但是要由自己先开口吗?本来安毅杰就把自己比做**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去主动搭讪,这会儿恐怕该说是狐狸精在**了,那岂不是让自己更难看了吗?
但是什么都不说,又着实让人感到不安,再侧目用眼睛的余光看一眼正专心开车的安毅杰,依然是那清晰的轮廓,依然是那冷漠的面孔,但此刻他好像跟没事人似的,开着车子,眼睛盯着前方,神情中充满着享受,好像已经被音乐陶醉,头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神态自若,仿佛已经进入了音乐的世界,两相对比之下,更显示出了若敏的不安。
若敏的心里不断地进行着斗争,到底该不该说点什么,是不是该跟这个以后将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男人解释一下呢?或者这可以成为解除现在不安的一种方法,但是自己做出的解释,他会信吗?两个差不多是素不相识的人,根本没有信任可言的,会听从自己的片面之词,而不去相信那在众人面前,当事人自己都坦然承认的混乱私生活吗?
还是算了,维持这种平静吧,把内心的不安赶走,凡事不能尽如人意,却一定要做到问心无愧,既然没有做亏心事,难道还怕半夜鬼叫门吗?
就索性闭目养神吧,养精蓄锐之后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他娶回一个**都可以泰然自若,我又在这里担什么心呢?就顺其自然吧!
……
静静地车箱,静静的人,静静的空气,轻轻的音乐,这种宁静使若敏的心境也慢慢静下来,不再去思前想后,只给大脑一片空白的享受,静静地聆听音乐的旋律,跟随音乐节奏潮起潮落……
一直到车子嘎然而止,若敏才睁开了双眼,这时车子已经停在了车库里,车库非常宽敞,足可以容纳四辆车子存放,若敏跟安毅杰默契地同时打开了车门,从车子上走下来,若敏拉开后车门拿出自己的包,而安毅杰则打开了后背箱,把里面所有的东西搬了下来,然后一手里抱着一个箱子,另一手里拉着一个箱子,就向外走去,若敏紧随其后走出了车库,抬头看向天空,原来车库是北向的,走出来正对着的就是房子的大门,出了门他们转向了西边,这里才是房子直正的门,门前是一个小花园,但是里面栽种的花并不多,完全是一片绿地,到是放着一架秋千,跟一个树根样子的凳子,从上面一圈圈的年轮上可以看出,那是一棵历经沧桑的老树了;安毅杰拿出钥匙打开了原木色的门,若敏跟着走进了房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敞亮的大厅,房子的南面全部是高大的落地玻璃窗,显得屋子里非常明亮,而且毫无修饰的白色墙面,更给本就亮堂堂的屋子增加了又一分亮度,房子的装修简洁而又大方。
就在若敏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的看清楚这个家的时候,没想到一直困绕着若敏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安毅杰放下了东西之后居然开口说话了。
但语言并不友善而且非常冷硬地说:“这套钥匙给你,三楼的房间归我,其它地方归你,你自便吧。”说完话拉起行走就往楼上走去,若敏站在原地,刚要把东西放下,安毅杰站在楼梯上,突然又开口说:“对了,我们这种交易婚姻装过了今天就算结束了,以后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两年之后,我们各奔东西,所以,这个回门,我看我就算了吧,你随便;对于以后的生活,我们的规则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在爸爸的面前我们是夫妇,那就可以了,为此安家也已经付给你足够的报酬了,就这样吧。”说完话后笑了一下,又往上起去了。
若敏拿着包,来到了桔红色的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看着玻璃窗外的草地,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又开始观察这间屋子,沙发前面的茶几,是个半月形的,很别致,两组大沙发的中间是一个立式台灯,另一边放着一只大手形的沙发座椅,沙发离落地玻璃还有一段距离,但在落地玻璃边了有一个越白色的躺椅,上面放着两个大的靠背,都是蓝条纹的。
另一边靠近大门的地方就是楼梯,也就是安毅杰刚刚上楼的地方,而在边上是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一些热带鱼,开着氧气棒,不断地给水里的鱼儿输送的氧气。
客厅的另一边是一个餐厅,放着餐桌椅,原木色的餐桌上放着一盆花,样子有点像杜娟,但却很远可以看到,花是四季常开的假花。
餐厅一边上的是一个房间,这个不用看都会知道那是厨房,餐厅另一边是通向外面的玻璃门,门的里面拐角的地方,放着断臂维娜斯的雕像,而门外正前方放着遮阳篷,底下是两把椅子和一个圆桌。
精心的布置,豪华的装饰下,只为一段这样的婚姻,这满屋子的喜字,好像都嘲笑一般,付给足够的报酬,买回来一个只在家人面前出现的新娘,这是不是应该是小说里的故事,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不过还好,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概念,两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心总是不能停止工作,想让它休息一下都好难,这边刚做到随遇而安,又开始想:不知道仕俊现在怎么样了,来俊哥找到他了吗?他现在是不是更恨我了,早知道是这样子,当时就狠狠心,把他赶走,今天就都会少些伤痛了。
就这样坐着……想着……天渐渐黑了下来,若敏起身在一楼随便看了看,然后,又沿着楼梯向二楼走去,一上到二楼,这里面布置的是大红色的地毯,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小客厅,确切地说像一个小书房,正中间放着一组沙发,靠近窗子的位置放着书桌跟书橱,在沙发跟书桌中间是一个日式的推拉门,设计风格颇为古朴。
若敏走进门另一边的小书房,墙上还挂了中国式的卷轴画,画下放着两把藤椅,中间放着围棋棋盘跟两盒棋子。
一向喜欢古香古色的若敏,看到这里从眼睛里透出的喜悦之气,走到藤椅上坐下来,拨弄了一下棋子,又翻了翻书橱里的书。
心里已经把这里当作以后打发时光最好的地方了,离开书房,打开书房正对着的房门走进去,房间里摆设非常的简单,一张桌,两把精致的小椅子,一个梳妆台,还有一组衣橱,南面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睡椅,大红色的窗帘,白色带着淡粉色花纹的窗纱,走出去还有一个小阳台,若敏站到阳台上,直接看着下面的草地,而且还能看到邻居们的小院子,相信在这里享受早晨阳光,会很享受的。站在阳台向东面看去,原来楼的东面还有一个小游泳池,虽然不太大,但是也是以后的一个消遣的好去处。
看到这里的一切,若敏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很喜欢这里,毕竟这要比住进安家好多了,回到房间,打开边上的另一道门,走进洗手间,里面是一个洗澡间还有浴缸,所有的陈设都很简洁,也很合若敏的心意。
走到洗漱镜前,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喃喃地说:“若敏,一定要做好你的本分,这是你欠安家的。”
订定注意的若敏没有继续胡思乱想,而是把自己的东西拿进房间,换下身上的礼服,穿上宽松点儿的衣服,已经打定注意要做好自己角色的若敏,决定要到楼下做点儿吃的东西,不做真正的夫妻,这也算是安毅杰给自己的恩赐了,既然有所得,便应该有所付出,那就下楼去做饭给他吃吧,这也应该是一个妻子的本份。
刚走出房间,发现安毅杰也从楼上下来了,若敏看着他,忙问:“应该饿了吧,我去做点吃的给你,一会儿就好。”说着就要往楼下走。
安毅杰很可笑的样子看着这个女人,但是性格始然的他,根本连嘲笑都已经吝惜于对着眼前的这个新婚妻子,这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以后最好连话都省了,于是冷冷地道:“不用了。”安毅杰走到若敏跟前又补充说:“我现在要出去。”说着就往楼下走去,若敏看着安毅杰一直下到一楼,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对若敏说:“你可能没听明白,三楼是我的地盘,二楼就归你吧,我们之间是公平交易,我没把你当我什么人,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的。”说完之后径直走出家门。
若敏一个人,站在原地,就像站在了沙漠一般荒凉,不知前路祸福,也无法自己控制方向,除了顺从,什么都做不了,又是一次的无可奈何,就像一个武夫,空有一身的力气,可是没有对手,力气无处可用,又能怎样呢?
若敏自己一个人,来到厨房,冲着大红色的对开门冰箱走去,先是看了看冰箱里面的东西,只有一个饮品和一些速冻食品,还有一些面包,若敏随意用了一点面包,就走到院子里,坐到凉篷底下的椅子上。
时已近冬,晚上的天气更是寒意十足,而且还有一些微风,这时节的风也是非常的利,吹到人的脸上,会比雨水打到脸上更痛。
时至**,安毅杰还是没有回来,若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只得自己先回房睡了……
也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怎么回事,始终睡不着,站在阳台上,风有些大,只得躺在睡椅上,看着窗外天上的明月,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睡下。
但是却始终无法睡沉,一阵脚步声就被噪醒了。睁开朦胧睡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三点了,若敏从睡椅上起来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一会儿,但是发现好难啊,回到床上,眼睛又像着了魔似的,无法入睡,绵羊都数了几万只了,就是不见效果,于是抱怨道:“谁发明的数绵羊,根本就是骗人的。”再看看墙上的挂钟,离天亮只剩下三个小时了,硬让自己入睡,好容易在天亮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但当窗外第一束光射进房内的时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穿上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向楼上看了看,那么晚回来,应该会多睡会儿吧,于是自己一个人带上钥匙来到院子里,早晨的空气是一天中最好的,经过了一晚上的光合作用,已经把空气里的灰尘尽数变成了氧气。从小门走出去,沿着路在小区里跑了一圈,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是在郊外,又是新建小区,但是附近还是有一所中学,一所小学,而且还有一个超市,购物应该还很方便,只是好像并没有买早餐的地方,围着转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到超市,买了一些鸡蛋、一点面粉还有其它一些家里没有的材料,一路小跑回到家。
到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声响,猜想应该还没有起床,就到厨房里做了一些鸡饼,又热了面包,做了三明治,倒出一些牛奶到杯子里,把早餐放到餐桌上,自己先吃了一些,把安毅杰的仍然放在餐桌上。然后走到书房,打开了桌上的电脑,首先想查看一下邮箱里面,有没有邮件。
这次打开邮箱空空如也,看来爱玲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关上电脑之后,在椅子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时间过的还真快,转眼已经上午九点多了,若敏看了看楼上依然没有声音。到楼下把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又在餐桌上留下纸条,提醒安毅杰起来吃。
自己带上安家准备地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家,张嫂开门,高兴地迎接了若敏回来,母亲跟若洁听到声音也很快来到楼下,看着若敏一个人站在客厅里,问:“怎么毅杰还没停下车吗?”
“哦,今天……他有点急事,就不能过来了,妈——他叫我向你说声儿抱歉。”若敏笑盈盈地说。
但是怎么可能瞒过母亲跟若洁呢?她们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母亲难过地说:“一个家连主心骨都没有了,就是会被人欺负,你爸爸他……”说到这里母亲的声音又哽咽了,泪水很快流出了眼眶,若敏看着这样的母亲,突然也特别想哭,幸好若洁接过话对母亲说:“妈——若敏今天回门,应该是高兴的事,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快把眼泪收起来吧。”
说完话走到若敏身边说:“如果不幸福,可以经常回来住的,反正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这种事很正常的。”
若敏点了点头,中午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了午餐,母亲拉着若敏聊了一会儿,不过是安慰的话,若敏对母亲的话都静静地聆听了,母亲说了一会儿,就回房去午休了,等母亲上楼后,若敏拉着若洁的手殷切地问:“有没有跟来俊哥联络,仕俊找到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没有唉。”
“快给来俊哥打个电话,顺便打听一下仕俊怎么样了?”若敏眼巴巴地看着若洁说。
看着若敏着急的样子,若洁拿起电话拨了来俊的电话,直到电话响玲结束,来俊都没有接电话,若洁拿下电话看看若敏说:“没人接唉,我昨天下午给来俊哥打电话,他就不接。”
一脸失望地若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的若敏,便一个人回到房间,呆坐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环境不陌生了,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还是若洁来叫,若敏才从睡梦中醒来,醒来之时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若敏刚一睁开眼睛,若洁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若敏说:“若敏,律师要见你,说是父亲生前给你留下了遗物,他要亲自交给你。”
若敏一听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很快地换上了衣服,便跟着若洁冲到了楼下,心里只念着父亲的遗物,很奇怪为什么单单留给我呢。
若敏跟若洁来到楼下,若敏向律师跟助理打了招呼,说:“我就是冯若敏。”
律师把桌子上的一个精致的小木箱交到了若敏的手上,若敏接过后,看到这个箱子上是上了锁的,试了试,根本打不开,然后看向了律师。
律师看到若敏拽锁,便说:“冯小姐,据你父亲说,钥匙就在你的身上,这个箱子也只有你能打开。”
“我身上?”若敏疑惑地问。
律师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律师笑了笑说:“对不起,这我们也爱莫能助了,我们只是按照你父亲的意愿,完成我们的工作,工作结束,那我们也告辞了。”
送走了律师,若敏看着母亲问:“妈妈知道吗?”
母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这个箱子,冷冷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若敏看了看若洁也是一脸无知的样子,也再没有多问。
按规矩女儿今天晚上天亮前是要回到自己家的。母亲虽然为父亲遗物的事儿心里很不快,但还是为若敏打点了些东西送她出门,若敏带上自己的行礼往外走,在上车前又叮嘱了若洁,让她尽快跟来俊哥联系一下,把仕俊的情况告诉若敏,然后依依不舍地上了车。
在出租车上,若敏一直抱着这个箱子,不断地回想着,钥匙会在哪里,怎么会说在自己的身上呢……父亲从来没有给自己钥匙之类的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