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队伍驶入帝都,然后经过繁琐的准备,布置,最后拜堂成亲。
“长公主!”袁明轩冷哼着,言语之外有着别的意思“看看本王的王妃是何模样?”
喜帕被掀开,袁明轩双目通红,他喝得太多,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新娘生得俊俏,可惜了一位长公主,嫁给了王爷,本来可以成为太子妃,最次也会成为皇子的妃子,却成了他的王妃。
“哟,大哥也没说是个美人来着,看来本王艳福不浅嘛!”袁明轩捏着长公主的下巴,凑近些端详这张似乎在哪里看见过的脸,熟悉的,陌生的,想不起来。本来以为是个模样丑陋的女子,看来太子不要,他却捡了个大便宜。
“王爷喝多了,让臣妾来给王爷更衣。”长公主欠身施礼。她细细打量着四王爷袁明轩,英气勃发的面孔带着醉意,竟也有几分可爱,日后,这人是她的夫君,她要帮着夫君成就大事。
袁明轩红着眼睛,盯着长公主,这位公主是风莱的长公主,两国交好的最好方式就是和亲。
自从两年前事发,国王更加肆无忌惮,无心朝政,整日沉迷于酒**奢。赋税徭役,百姓叫苦;两年征战,成千上万家人离散。新后登位,残害皇家子嗣,新太子更是骄横心狠。紫夜国的天已经开始渐渐变了,再无往日辉煌鼎盛,他这个王爷名存实亡,大哥软禁母后,为的不过是让他自己丢盔弃甲的投降,死心塌地的卖命。
若不是体恤百姓征战的疾苦,他身为王爷也无需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因为酒精的作用,袁明轩倒头呼呼大睡,倒是长公主在凳子上坐了一夜,外面夜莺啼叫,屋内红烛流泪。第二天清晨婢女进来服侍王爷和新王妃洗漱,长公主已经自己换了一身绿色的裙衫,头发随意的挽着发髻,看起来既不失青春活力也不失优雅;既不太素净,也不太抢眼。
袁明轩起床更衣,便和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姑娘进宫,先是拜见太后,然后去国王那谢恩。四皇子和明珠郡主也一同进宫,这风莱国的长公主和这明珠郡主你一句我一句,一会便熟了起来。王爷和皇子二人只在前面走着,也不管后面两个渐渐投入的佳人。
“四叔娶得美人,怎么还这般愁眉不展?”四皇子袁朔向来喜欢与袁明轩亲近,而且两人同时成婚,均娶得美人,又是歇战之时,他并不清楚四叔的心思。虽然他也知道,四王叔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毕竟现在的父皇也不会随意的为难四皇叔。只是卸了兵权,其他的赏赐爵位并没有少。
出宫之后,袁明轩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城西的醉月阁,与那醉月阁的头牌花旦柳眉馨厮混三日,才醉醺醺的回到王府。王府里一如往日的清净,管家说王妃搬进了别院,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鬟伺候着,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袁明轩也未反对,这个从风莱国远道而来的王妃竟然自己都不替自己争宠,正好省得他麻烦。浑浑噩噩,一晃时间过去三月有余,听闻四皇子的妃子明珠郡主已经身怀六甲,太后便差人到王府打听,还带了御医。最后,被王妃以身子弱,暂不能怀孕为由打发走了。
这一点倒是让平日里几乎没有交流的四王爷高看了一眼,这长公主就是长公主,话中句句在理,又打点的好。要不然宫里三天两头差人来也不是办法。她这一招,给自己也省了不少麻烦。
“莲儿,把我备好的药材带到马车上,咱们一会去东城胡同。”长公主也未多说,只给袁明轩作了揖“臣妾还有事,就不打扰王爷了!”
袁明轩想说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你叫什么?”
“臣妾乳名四月!”
四月,果然是四月,可是这个四月是不是那个四月?如果这个四月就是那个四月,那么四月是四月公子还是四月公主?那一夜,他掀开盖头,看见的是他的四月,还是风莱的四月?一个人?两个人?像极了的两个人,一个是公子,一个是公主,一切都乱了,袁明轩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大门口的身影,他见到的四月是为男子,今日的四王妃是女子,不会是一个人,又希望是一个人。
“西风,这王妃和四月公子会是一个人吗?”袁明轩呆呆的看着已经关闭的大门。
西风挠挠头,他不知道,因为王妃向来深居简出,又不怎么插手王府事物,他认识的四月公子,虽被人称作美人面孔,但毕竟是个男人,江湖上众所周知的梧桐帮大当家。你要让一个武夫相信一个女人能够搅动江湖和朝廷,能够在丝毫没有武功的情况下生存,能够带领着一群江湖草莽成立江湖最大的帮派,并且能将生意打理的如此红火。他是不会信的,并且四月公子有自己的妻子,还有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王爷,四月公子已经隐遁江湖,而且四月公子是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咱们王妃的。”西风很肯定的回答,他在江湖朋友众多,愣是找不到四月公子的下落,是生是死无人知道。现在的江湖出现了新的帮会,名曰新月盟,盟主是谁不得而知,上一任武林大会上展露头角,只听说盟主是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手下一位黑衣,半遮面具的男子在决战时刻虽为赢得盟主之位,却也排位第二。新任武林盟主是武林世家白峰,这白峰仪表堂堂,年约三十,新任白家庄庄主,老庄主退位后,由此人打理庄重事物,据说已有结发妻子,但似乎并未举行婚礼,而且二人还有一子,起名白星,现在还是个小娃娃。
袁明轩心中叹息,这紫夜再也不是过去的紫夜国,自从先皇去世,由大哥掌管朝政,便是多了些结党营私之辈,他本就是喜欢闲云野鹤,却不得不从十几岁就替大哥四处征战。因为十三年前莫家一事,他也耿耿于怀至今。他从小便跟环妃一起玩耍,环妃人美心善,并不好争,曾生育一位小公主,不料公主两岁那年,莫家遭受大难,公主被一名宫女偷偷带出宫去,至今下落不明。莫家一夕之间毁于一旦,成千上万的人受到牵连,莫家军全军覆没,莫老爷子力战至死。莫家养子当日被他击成重伤,生死未料,莫家女眷除了二小姐莫兰芷因为年纪尚幼发配冬城,再无人生还。而莫家二小姐也在冬城的第六个年头死于饥饿。莫家从此,再无后人。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紫夜国的几大家族。第一大家族是袁家,也就是皇家,然后是莫家,刘家,苏家这三大家族。当年,三大家族随着先皇征战,军功赫赫,最后将先皇推上王座的也是这三大家族。莫家因为当年通敌卖国一案悉数被灭,剩下苏家和刘家两大家族,苏家掌控国家的经济,却因为四月公子一案被国王消弱殆尽,虽未像当年对待莫家一样,却也收回苏家所有的财产。刘家,也就是现在的王后一族,王后的哥哥掌管十万御林军,王后的侄子是镇远将军,领兵二十万,在东南。刘家接管了全国的原来苏家的商号,使得原本三家互相牵制的局面变成现在一家独大,柳家此时也迅速崛起,吞并了苏家的军队。自从刘后登位,国王几乎把朝政都扔个了现在的太子,自己在后宫什么也不管。太后现在也没有太多实权,几乎是被软禁的状态,而他现在娶了风莱国的长公主四月,四皇子却娶了大殷国明珠郡主。这其实是刘后在削弱四皇子的权力,若是四皇子娶风莱国的长公主,那么作为最强三国之一的风莱国很可能会把赌注押在四皇子的身上,那么四皇子就多了一个可以继位的筹码。四皇子的生母便是原来太子的生母苏式。当然,还有一个异军突起的,政权在握的魏国相,这国相的女儿是当今的太子妃,国相的三个儿子便也分得不少的好处,虽说是蠢蛋,却也掌管了戍守东南的大军四十万。
当年苏式先入为主,生了太子又生下四皇子,被封为后,刘后生下二皇子,被封瑶妃,莫氏因为身体不好,而且年纪也轻,直到十四年前才有了小公主,当时国王甚是欢喜,而且莫氏一向贤良淑德,温柔又善良,深得国王宠爱。但不知因何缘故,却凭空有人拿出了莫家私通外敌的证据,证据一出,莫氏被国王一剑刺死,小公主不知所踪,莫家也因此而覆灭。现在最得宠的莫过于柳家小女儿柳琴,生得俊俏,又懂男人欢心,所以进宫不久就已经坐上贵妃的位置,而且还诞下一位小皇子,国王龙颜大悦,封赏不断。柳家势力显然已经开始威胁到刘家,但刘家毕竟树大根深,虽是忌惮倒也不认为是祸患。
袁明轩还记得,那时几乎还是个孩子,十四岁,虽说已经领兵打仗,但回到宫中,倒也寂寞,无事时他便前往莫氏的住处听莫氏给他讲故事,莫氏还有个大约四五岁的妹妹,长得极为可爱。他还曾经开玩笑的说等以后要娶这小娃娃为妻。如今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他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如今也有自己的妻子,但这妻子却不是当初拽着他衣襟,奶声奶气叫他夫君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