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用毒的高手,作为医药的世家,古家既神秘又与众不同。古家的大本营在雾城西南的绝命谷,他们盘踞于此,世代以行医,练毒为生。
四月公子中毒,命在旦夕,四王爷袁明轩亲自抱他入房,亲自在屋外守了一晚。古兰不许任何人进入,她彻夜都在为四月公子解毒。这一次,她耗费七日才将四月公子身上的毒清除,但更为可怕的并不是这一次的中毒,而是这一次的毒彻底引发了四月公子身上另外一种奇毒。就算古兰是古家的嫡传弟子,会这古家独一无二的秘术,也是无济于事的。古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毒,可以潜伏多年,不曾被发现,不曾被触发。
四月公子昏睡的时候,袁明轩和安宇都会每日过来探望,毕竟是在雪城出的事,苏安宇作为已成之主也难辞其咎,而四王爷袁明轩更因为不能及时搭救四月公子而懊恼。古兰的不眠不休让苏安宇羡慕不已,总说得这样一位夫人,就算不当城主也愿意。
四月公子醒的时候,古兰刚好去熬药,只有四王爷袁明轩在。
“王爷。”四月公子有些虚弱。
王爷起身只说了一句:“公子醒了?可有异样!”
袁明轩看得出古兰是有心事的,这说明四月公子的情况并不乐观。这样一个美得跟女儿一般的四月公子,要是就此离世,倒让人觉得惋惜。怕是这世间男儿再无这样标志的人。
“四月哥哥,小柔想你!”门外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来,扑进四月公子的怀里。
因为小柔碰到了四月公子的伤口,四月公子皱眉,却还是宠溺的抱住钻进他怀里的小柔:“小柔乖,快给王爷施礼!”
小柔乌黑的大眼睛看看站在一旁的四王爷,摇摇头:“小柔不要,小柔要四月哥哥!”
四月无奈,从以前小柔就这样:“王爷恕罪,小柔比较任性!”
袁明轩摆手,示意无妨。悄然的退出了房间。他对这个小姑娘也是好奇,若不是有极高的武功修为,是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里。四月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城,结交朝廷。看起来似乎什么目的都没有,但越是没有目的,这背后越是考究原因。毕竟江湖之人比不愿意过问朝堂之事,而且苏安宇生性单纯,根本不会觉得四月公子有任何的不妥,但越是太合理,袁明轩就越是觉得不安。尤其是一张几分相熟的面孔,有一瞬间,他错觉的认为四月公子就是当年的环妃,可是当年的环妃就死在他的面前,到死都瞪着眼睛,似乎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惊讶恐惧和无望离开。
“王爷,西风求见!”随从向正在沉思的袁明轩报告。
“让他进来!”西风的办事效率极快。
“属下见过王爷!”西风给袁明轩行礼。
袁明轩挥手示意他起来。
“属下已经查明,四月公子来自冬城,以往的事情并不能查出来,似乎是前任帮主云峰的私生子,多年失散寻回。”西风把结果报告给袁明轩“四月公子,十二岁回到梧桐帮,因为在冬城烙下病根,身体极弱,不懂任何武功,至于他为何能年纪轻轻统领江湖最大的帮派,并没有详细的资料。据说,四月公子善于经商,梧桐帮拥有的资产富可敌国,而且四月公子的智谋了得,曾为春城解了被幽冥国围困的局势,听说是他手下的四大护法领着三千士兵,击退了幽冥国五万大军。”
袁明轩曾经听闻江湖朋友提起这个四月公子,这几日对他又多了几分了解,觉得在四月公子背后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四月,四月,人间最美四月天,究竟是怎样的秘密,究竟是怎样的人。
“小柔!”古兰真的对小柔没有办法,再让她缠着四月公子,怕是这伤一个月也不会好了。
“兰姐姐,四月哥哥不是说好了交给你的吗?”小柔嘟着小嘴不满呵斥她的古兰,只有四月哥哥可以呵斥她。“为什么四月哥哥受伤了!”
“小柔!”四月公子打断小柔的质问,这些时日古兰不眠不休的为他解毒,古家秘术虽不是万能的,但还好能压制毒性。要不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古兰眼神里闪过一丝自责,这一次,她古家的秘术也几乎无用武之地,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让公子看起来很健康。
“你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四月说的轻描淡写,刚好入了袁明轩的耳“我那时还以为自己的毒已经好了,原来藏得这般好。倒是希望自己能够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好!”
袁明轩止步于门前。若这四月公子身上的毒没有解,那么他自己如此淡然,是怎样的豁达的心胸。生死对于一个人才是最大的事情,难道对于他来说,生死已经不重要了。那么他为什么活着呢?他没有进房间,而是默默离开,在他的心里有许多要揭开的谜团。
一月之余,四月公子方能到处走走,他骨节泛白,面容消瘦,但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的血色,偶尔和城主下棋,每一次安宇都输给四月公子。
雪城之所以被称为雪城,因为常年飘雪,已经进入了最冷的时节,因为身体的原因,四月公子不得不离开。苏安宇依依不舍,他生性散漫却又骄傲,难得有个交心的朋友,懂他落寞的心,知他不喜纷争的梦,躲在这雪城,做他自己的主。
四王爷袁明轩与四月公子一道,都是去帝都,做个伴也好。四月公子没有拒绝,他让古兰会到梧桐帮总舵,只留下小柔一人,小柔淘气,已经先行出发,所以留下四王爷和四月公子结伴而行。
四月公子身体不能一路颠簸,所以他们坐着马车缓缓朝着帝都前行。古兰临行前,大包小包的给四月公子很多的草药,一一吩咐清楚才离开。
“夫人真是有心,公子好福气!”袁明轩闻着淡淡的草药味,得以红颜,足以。
四月公子嘴角轻扬,说起他这个夫人,还是他去雾城的时候结下的缘分,那时古兰因为违反族规要被烧死,刚巧被四月救下,四月以百年庇佑为条件,换取古兰的性命。梧桐帮要百年护佑古家,这样的条件真的很诱人,所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再后来,四月公子风光迎娶古家千金古兰,自此两家结好。
“王爷少年英豪,俊美潇洒,难道没有美人?”四月公子对上袁明轩的目光,那目光里有许多好奇,他好奇这个让敌国闻风丧胆的王爷,这个翩翩公子,这个美玉无瑕一样的男子。
袁明轩笑着,忽而觉得自己好笑,他从未悸动的心,在此时此刻,对着这个年少的公子,才有片刻的温柔,醉倒在这少年唇红齿白之中,竟然觉得心情大好。他不喜欢在朝,所以总是在边疆征战,他是国王的亲弟弟,他能坐拥天下的美人,可是他没有,红颜总是薄命,何况他生于皇族,哪里那么多的温柔。
“没有,倒是希望有个四月公子这般的挚友,能懂孤独,能明困苦。”四王爷想让四月公子留在他身边“安宇不就是明白这一点才这么喜欢公子吗?”
四月公子沉默不语,他已经睡着了,睡得不安稳,眉头轻轻皱着。袁明轩脱下披风,为四月公子盖上。这样一个人,容不得别人不对他好,像是梦,美好,又像毒,戒不掉。一个能让江湖能人义士都凝聚在身边的人,一定有着他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