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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的父母和弟弟

偶有一个父亲,两个母亲,三个弟弟。两个母亲,准确地说,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后妈。前面这个偶愿意叫她妈,后面这个偶才不想叫她妈呢,甚至懒得理她,万一要叫,也只能叫阿姨。偶的三个弟弟,不管是亲妈生的,还是后妈生的,偶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揍他们,狂揍他们,都是他们,把俺可给害惨啦。要不是他们,俺怎么会天天过着不能与父母团聚的日子呢?

听说亲妈与父亲是初中时的同学,是早恋的那种。本来成绩很好的两个优等生,恋爱后,成绩就一落千丈。最后两人在初三时的成绩就不分上下,不是你倒数第一就是我倒数第一。中考自然是双双落北。爷爷奶奶是农村种地的,想法比较朴实,只要能赚钱就行,书嘛读一点就够了。但外公外婆可是地道的知识分子,本指望亲妈把书读好,读出出息来,这下倒好,倒着数,丢尽了他们的脸,心痛得紧,就没少找父亲谈话,甚至找到父亲的老家去闹。可青春年少的父母就像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死也要死在一起。偶像他们当时的海誓山盟应该不少立吧。

外婆也是厉害,看到劝说无用,就想着用逼迫的办法,把母亲锁在的二楼的住房里,二十四小时监控。但父亲更是厉害,深夜趁外婆熟睡时,撬开一楼二楼房门,把母亲解救出来后竟然两人私奔了。

私奔的日子是艰辛的,最大的困难是常没钱花。但这并不能使倔强的父母屈服,反而同甘共苦的经历更加深了他们的感情。父亲是个挺能吃苦的人,从苦力流水线开始做起,凭着聪明肯干,很快当上了线长之类的基层干部。母亲在超市上班,从促销员开始做起,也许是因为她的才干,也许是因为她的美貌,不久也做到了办公室的文员。

两人虽没有家里的支持,但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不时地还寄些钱回家。母亲18岁就怀上了我。这时小两口只回父亲家探望过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自是笑得合不拢嘴:有赚钱的儿子,不要钱的媳妇和即将出生的孙孙。但是小两口就是不敢去看望外公外婆。

直到母亲19岁时把俺生下来后,俺快半岁时,母亲才带着俺回到了外婆家。可能是年轻没有经验或是带我带得身心疲惫的缘故吧,此时的母亲衣容不整,很是憔悴。而我也是面黄肌瘦,大概是太不舒服吧,整天也只知道哭哭啼啼。

外婆看看母亲,再看看我,不知是怒还是喜,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一行清泪洒了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算啦算啦,事情都这样啦,就这样吧。”

外公托人找关系,让未到20岁的母亲与未到21岁的父亲成了亲,婚礼很是热闹,筹备婚礼的钱大都是外公外婆出的,毕竟母亲可是他们的独身女儿。说来也是上天弄人,外公外婆曾经有过两个男孩,但都没带上,心里甚是憋屈,所以面对我这个外孙女,不知是喜是悲。

父母婚后,母亲在外婆家里带了我半年,在外婆的悉心帮助下,我也变得白胖起来,也不那么爱哭了。母亲一高兴,惦念在外只想着拼命赚钱的父亲,毅然离开了我,跑去与父亲团聚,从此把我丟给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家毕竟很穷,条件很差,况且没有文化。大概是没读什么书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多读些书吧,我的父母也不例外,希望能让我在作为知识分子的外公外婆家多受点文化熏陶,也让外公外婆把我管好些。

但问题是,母亲大人您在外公外婆的熏陶下都没学好,还闹私奔,就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被熏陶好呢?太冒失了吧。唉,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当时的父母那么年轻,也许自己都还没长大呢,自由的日子还没过够呢?怎么能安排好我的未来呢?

这不,偶虽还没步父母的后尘,但俺的成绩从没好过,早已经是学渣啦。

父母虽没常在身边,但每逢寒暑假,父母要么回家过年,给偶买好多好多的礼物,要么把偶接到他们的身边去过年。漂亮的衣服,各种各样的洋娃娃,最过瘾的是那老看不够,老吃不完的糖果零食。只要父母在家,你能看到偶的嘴里啥时没有糖果零食么?吃货都是天生的,你能说偶能不喜爱自己的父母么?要知道外公外婆除了买些水果在家,几乎是不买糖果零食的,只逼着偶一个劲地吃饭,这饭呀偶早就吃腻了。

所以每年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等着父母的到来,或者是去到父母的身边。偶就可以为所欲为地与糖果零食在一起啦。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偶10岁刚上小学四年级的当儿,父母突然闹出婚变的消息。刚开始,打死偶也不敢相信,感情好得不得了都已经私奔过的父母会离婚,这消息似晴天霹雳,但偶总是侥幸地想,这大概是大人们无聊总喜欢整些新闻开开玩笑吧。

直到那年春节,回来过年的只有憔悴的母亲一人,虽然带来的礼物还是和先前一样多,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偶知道父母确实离婚了。

后来偶从喜欢唠叨的外婆嘴里听到了事情的缘由。爷爷奶奶家几代单传,一定要个孙子,而母亲自从生了我后,不知何故,怀上有落掉,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这一年有一年,一次又一次的折腾。爷爷奶奶闲话越来越多,越说越难听,父亲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贤惠的母亲最后下定决心,让了出来,没有哭也没有闹,和父亲平和地离了婚。付爱娜刚开始是不忍,后来在各种压力下,也只能默认。

离婚后不久,父亲很快就在老家娶个能生娃的可以称为阿姨的女人,这个女人也是能生,不到一年半,就给父亲生下了个大胖小子。父亲曾接我过去玩,偶从小就喜欢英俊潇洒的父亲,性格爽朗弥勒佛似的的阿姨也对我很好,所以对他们很难恨得起来。但俺就是看不得爷爷奶奶那佝偻的身子,土老帽的打扮,满脸沧桑上绽开花似的笑容,整个就是活生生没文化没素质重男轻女的模板;还有那个咬着奶嘴,在父母怀里撒着娇,打着哈欠的小黄毛,你以为你是男的就了不得么?这个时代,男的那么多,女的那么少,就祝你长大后娶不到媳妇吧。

当时,偶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揍人,老人家是不能揍得,要揍就揍这小黄毛,谁让这小黄毛让偶父母离婚的,还取了个天宇的好名字,我勒个去叫天屎,老天拉的的屎还差不多。所以只要偶在这小黄毛身边,不常哭的小黄毛就会哇哇地哭起来。时间久了,惹起待人和善的阿姨对偶的警惕,不再单独让偶和小黄毛待待在一起,但偶还是时不时有可趁之机的。

也许,偶这老喜欢揍人的变态心理就是从那时开始培养的。

母亲在失望之余,并没有绝望。一年后,也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教书匠。教书匠的工作稳定,人也老实,但没会做生意的父亲赚钱,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的。再加上教书匠带着一个几岁的儿子生活,母亲过去后也不知老天开了眼还是开了个玩笑,竟然又给他生了个娃,还是个男娃。偶说啊,亲爱的弟弟,您老人家咋不早生些呢?为何一定要破坏偶的家庭呢?看来定时偶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来报仇的吧。哼,不放过俺,俺也不放过你,于是把这个叫姚幸福的小子作为俺的第一号敌人。

母亲的日子不好过,对偶的照顾也就少之又少,除了时不时的电话问下情况外,很少再有礼物给我。偶虽然对礼物们情有独钟,但偶不怪母亲,谁让他是个女人呢?偶也不拐那个把母亲娶走的叔叔和他的儿子,要怪就要怪这个姚幸福。偶倒要看看你是要幸福呢,还是没幸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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