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沉浸在惬意的遐想之中时,娇这二货引着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人,着实把偶吓了一跳。娇迅速地跑到我的左手边,把我的右边交给了墨。墨不像我俩这般面向鹰眼站着,墨偏转了一下角度,面向我站着,是不是把我当领导,要向我鞠躬啊,嘻嘻…
“殷主任,您找我?”墨甚是谦卑,腰好像挺不直似地低声说道。鹰眼真的姓殷,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有一双鹰的眼睛啦。
“墨老师呀,来这教书也有两三年了吧,班会课应该讲些什么应该很清楚吧。”鹰眼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墨,冷冷地说道。不会是在审犯人吧,这墨不会一下子就犯罪了吧。看来这鹰眼真是名副其实的“鬼见愁”啊。你瞧把这本来还有点玉树临风的墨给整得,腰又下去了些,只见其讷讷地说道:“知道的。”
“那你在班里讲了严禁在学校吃外带的垃圾食物的事么?”鬼见愁有些咄咄逼人。“这个忘了说了。”墨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开始泛红。“忘了说了,你这老师怎么当的,昨天开会时我是怎么说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说,把我的话,把学校的要求不当回事呀。”
这鬼见愁,一点不把墨放在眼里,这墨好歹也是个班主任,你这教导主任也只多个字而已呀,咋会这么牛呢?句句责备墨的话就像在责备偶一样,毕竟偶是个有良心的学生,咋能让自己的班主任再受欺负呢?“不要怪老师啦,都是偶的错。”偶激动得浑身有些发抖,没管住自己的嘴,说完之后感觉好像不对,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嘴。偶有几斤几两,竟敢管学校的事啊。
墨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感激还是嫌我多嘴,总之那表情偶看不出来。鬼见愁的鹰眼诧异地扫向了偶,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似要给偶拍个“X”光一样,扫得偶浑身的不自在。
“你叫什么名字?”鬼见愁突然问道,语气的杀伤力十足。偶挺了挺胸,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娘豁出去啦,“我叫吴雪雁,口天吴的吴,雪花的雪,大雁的雁。”我大声说道。
“呵呵…”由大到小,有近及远的银铃般笑声,不对,是掩嘴发出的嘲笑声,谁这么大胆,敢嘲笑老娘。我勒个去,又是娇这个二货,一直愣愣着让偶差点忘掉的二货,竟在偶为自己大胆的豪言壮语欣慰时嘲笑偶,实实在在的的确确地不想活啦,偶的拳头又捏得紧紧的,牙齿嗞呀嗞呀地又开始往外冒。
“好,我只说一遍,既是你的错,就由你来承担。今日你一个人负责全校所有的公共卫生,把全校的卫生整理干净,然后随时做好保洁工作,中午放学后,等我检查完毕后,才能回家。记住,不能有任何同学帮忙,地上不允许存在任何的瓜果纸屑。墨老师就负责全权监督,放学后和我一起去检查。”鬼见愁总算真人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变态。
天啦,还让人活不?全校的公共区卫生?鬼见愁呀鬼见愁,你难道不知道作为全县最好的初高中学校一中有多么大么?这四五千学生一人扔一张纸屑都可以把俺给砸死呀。唉,还不让人帮忙,这不明摆着让偶第一天精精神神地进来,要死不活地出去么?唉…心里万千波浪,全是不好的波浪,要把俺打翻在水里被淹死。怪就只怪这张嘴呀…
正当俺正自叹息,往左摆头时冷不丁吓了一跳,两颗不见一丁点白的黑豆,竟有亮亮的两束透明的白光,仔细一看竟是偶散发披肩变形的形象,太像那电视里的鬼魅啦,难道偶这一刻变成了鬼么?如果是真的,游历下人间也不错的。不过,这两颗黑豆好像点缀在一张胖脸上,我打,又是娇这死货,竟用这满是无辜的脸庞上睁不开的眼珠子充满同情地看着俺。奶奶的,偶实在要发疯了。
当然,偶是个坚强的人,有意志力的人,哪会这么容易疯掉,偶的心里恨恨的只有一个想法:等着吧,偶早晚会收拾你这个二货的。这样想着,心里好受多啦。
大扫把,好重啊,偶要是男生就好啦,提起来一点不费力。走下楼去,看着眼前一眼都难望到边的操场,原本惆怅的心不禁豁然起来:不愧是名校一中,学生素质就是不一样,只见这操场上干干净净的好像没有一片纸屑。我开心起来,总想唱首歌来表达一下此刻的感受,不过人家都在上课,我还是在鼻子里哼哼就好啦。但想起下楼时,墨特意嘱咐的话语:殷主任的严厉是出了名的,你要认真做好,有困难来找我,我上课去啦。”又不准人帮忙,找你有个球用啊,还是靠自己吧。
我无可奈何地提着那老不听话的大扫把,在地上拖着走,沿着操场四处查看着。到了一处看不见教学楼的偏僻处,偶拿着那碍手的扫把,突然想起了娇那可恶的嘴脸,不就像这扫把么,偶恶从单边生,一下就把扫把扔在地上,然后双腿跳上去,一阵急速的高抬腿动作,惹起了边上的尘埃阵阵…
略有汗意后,偶停了下来,偶是女生,可不喜欢汗流浃背的感觉。这扫把也真结实,除了不满灰尘外,没有散架,偶只好又把它拿了起来,不由得笑了起来:扫把毕竟是扫把,不是娇娇,扫把是无辜的,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喽,嘻嘻…
操场很大,一圈走下来,热火四射的感觉布满全身,要偶不是女孩子,真想把衣服脱掉。偶的垃圾桶里只多了少许的碎碎纸。“冷冷的冰雨在身上胡乱地拍…嘻嘻…”我唱着歌,心里想着要是下点雨凉快凉快就好啦,剩下的公共卫生只有走廊啦,偶是不是该整慢点,干脆不去上课得啦。
在操场与教学楼相接的一拐角处,有一小片棚户样的矮房子。这片房子黑乎乎的,不知藏着什么猫腻,我猫着腰往前走去,鼻子里传来越来越浓的屎尿味。啥玩意儿这么臭?嘿,在地上干草堆里横着竖着躺着打着呼噜的大肥猪,大肥猪共有七八条呢,分了好几栏。瞧那白花花露红的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甚是可爱。“嘿,嘿嘿”偶试着喊了几声,猪们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睡熟啦。偶试着用手去摸摸一头猪的肚皮,温热又光滑,这可是真正地道的真皮呀,还是热乎的,手感真好呀。这大家伙似乎也很享受偶的抚摸,只眼角动了一下,呼噜还是那般地均匀。
看着那长长的很有特色却丑陋的猪头,偶忽地又想起了娇那二货,这猪头不就是娇项上那恶心的头么?成掌状抚摸着的右手手指一下都成了钩子状,唰地就用凸起处朝那猪头招呼过去。还没招呼几下,只见猪眼倏地圆睁,嘴里发出“吁…“的一声尖叫后后腿往地上一撑就站了起来,接着屁股朝后,头朝偶发出“嗷呜嗷呜…“低沉的声音,眼里满是戒备。
知道偶的厉害了嘛,幸亏你不是娇那二货,否则,偶继续揍你继续扁你,直到把你扁成一堆泥,一堆泥,你知道嘛,嘻嘻…偶搓了搓嘴,用口哨吹着那打靶归来的曲子就往楼上跑去,不得不说,这三步并作一步的滋味是挺好受的。
在三楼的楼梯口,我站在走廊上面向操场可以看见那篇小黑屋,向他们挥了挥手,想着远离啦永别啦,好吃懒做到处拉屎的猪们,可永远别指望偶给你们端吃的,清扫猪粪呵,嘻嘻…拜拜喽。
走廊比操场还干净,想着偶那垃圾满天飞的小学校园,真不知这里的学生会乖成啥样,不敢想,也不想想,反正偶今天轻松就可完成任务。不过偶又有些纳闷啦,这鬼见愁难道不知道他的学校很干净么,这活很轻松么,难道这人是外表冷漠内心温热的人?是不是偶们都误解了他呢?
得,管他呢,只要不再找俺麻烦就好啦,这次偶会原谅你的。想来这世界还是充满温暖的。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啦,偶不由加快了脚步,眼睛机关枪似地扫射着,终于在一栋楼的顶楼旮旯处发现了揉成一团的纸屑,赶紧把它拾了起来,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地兴奋,看见周围没人,就想着广场那些跳舞的大爷大妈们,往垃圾桶处扭起了舞步,偶这舞不是吹的,很有广场舞的精神---哪都能跳,也很有扭秧歌的神韵---接地气,更有街舞的特色—疯狂,不过幸好没人看见,偶是不想有人看见的。
离垃圾桶近了近了,还有三步时,偶停了下来,一个飞掷动作,纸团很听话地直入桶内。“哦,好哦。”偶拍起了手掌,摸摸快瘪的肚皮,想着很快要到嘴的美食---中餐可要好好地犒劳自己呵。
鬼见愁走在最前面,墨靠后,偶在最后,在操场上检查着偶的劳动成果----明确地说,应是全体校友的功劳。一路走来,鬼见愁并未吭声,也没怎么停下来,看来是满意的。好一会儿,逛完了操场,走上了大楼的楼梯,鬼见愁仍是一声不吭,只是时不时地会在垃圾桶处停下来,往垃圾桶后面望望,不知在动什么心思。还好,没发现什么异常,到顶楼啦,偶不禁一阵窃喜,完成任务了吧,没事了吧,可以去吃饭了吧,毕竟没仇没恨的用不着这么计较吧。
垃圾桶被鬼见愁用左手拉了一下,只见蹲下身去,右手往桶后摸去,俺暗道不好,鬼见愁再次站起来时,手里多了一张一指宽,半指长的纸条。尊敬的殷主任,您是福尔摩斯么?咋这么会找东西呢?
殷的脸上闪过红色,一双鹰眼先盯着纸条好一会儿,然后盯着可怜的墨老师好一会儿,再盯着偶看了好一会,竟然不说话,只是偶清楚地知道,墨与偶的脸色都被盯绿啦,这后半天的日子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