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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专家

省专家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原本一小时的行程,在收到青山的电话后,硬生生的缩成了半小时。

青山医院大楼前的广场上,此时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医院的高层几乎都来了。

院长张杰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在接到通知后,他便亲自站在这里等待着。

“省专家来得好快啊。”丁默轻轻的嘀咕了一声。

复振华听了,苦笑着说道:“能不快吗?警车开道,一路畅通无阻的赶来。”

“得病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丁默好奇的抬起了头。

“我哪里知道,不过看这番架势,背景深厚得有些可怕了。”复振华看丁默比较顺眼,也就多解释了几句。

丁默心下了然,他并不是初入社会的愣头青,早在大学,他就明白,这个社会,是有着特权一族的。

就如当年,那名开着超级跑车的青年,简单的夺走了他的女友。

自嘲的摇了摇头,丁默也将目光放在了远方。

那里,几辆车疾驰而来。

“来了,快看。”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仰头看去,腰板也齐刷刷的直了起来。

最前方的,是一辆特警悍马,车辆一个帅气的漂移,便闪到了一旁,给后面的车让出了位置。

两辆考斯特一前一后停下,张杰几个箭步上前,抢占了开车门的有利位置,苦闷的脸上挤出了几许谄媚的笑意:“陈厅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的人,正是省卫生厅厅长,陈龙。

作为江南省卫生界的最高领导,陈龙亲自前来,足以说明病人的身份了。

不过此时的陈龙却没有搭理张杰的意思,而是走到了第二辆车旁。

正是此时,车门打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专家首先缓步下车,他头发有些花白,身形挺直,脸形宽大,很有一副派头。

楼下欢迎的人群很自觉的分成了两列,摆出一个夹道欢迎的阵势,同时热情的鼓起了手掌。

“马老,您来的太及时了。”张杰鼓着掌上前去,微弓着身子说道。

“嗯。”老人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

一旁的陈龙比张杰从容许多,可脸上也带着十二分的热情:“马老,这次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马老淡淡的回应了一句,道:“事关江南省医学界的声誉,我怎么也要来一遭。好了,给我介绍一下病人的病情吧。”

陈龙点点头,眼神示意着张杰。张杰会意,立刻上前去,正要说话,却被马老挥手挡住:“边走边说。”

马老当先朝前走去,陈龙与其平行,只有张杰走在前面领路。医院的其他领导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门诊楼走去。

丁默跟在复振华的身后,挤在了人群中。对于马老的身份,他倒是有所吃惊。因为马老曾经去江南医科大做过一次讲解。

那一次,不仅学生,就连学校的领导都去作了旁听,丁默亲眼看到校长像个乖学生一般的跟在马老身后。

而马老的身份也不可谓不重。

国家保健委员会委员,国家级卫生医疗专家,中科院院士。他的门徒学生亦是遍布天下,虽然无权无势,可隐藏实力却是谁也不敢小觑,就算江南省省委书记见了,也是平级对待。

马如龙,便是马老的名字。

马如龙此次正好在省里给一些领导诊疗,听了这个消息,便快速的赶了过来,对于病人的身份,他比在场的人都要清楚。

望着马如龙的背影,丁默眼神中带着若有所思,对于这位名满天下的“御医”,丁默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高级病房不在住院部,而在门诊楼的顶楼,所有人涌进医院,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九楼,高级病房。

此时病房外,不知何时多了两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魁梧中年人,中年人表情严肃,如狼一般的眼神打量着涌来的人流。

在门口停下,马如龙抬了抬手,吩咐道:“除了相关的主要人员,其他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说完,踏步走了进去,陈龙伴随左右。

张杰把马如龙的话重复了一遍,跟了进去。

医院里,其他主任级别的医师,也在两名保镖的注视下忐忑进入。

丁默有幸,跟在复振华身边,也走了进去。

经过筛选,进来的人比刚才少了许多。宽广奢华的就诊大厅开朗了不少。

马如龙明显没有耽搁的意思,在来的路上,也听着张杰把病人的病情详细描述过,此时未打招呼,就朝着就诊室走去。

尾随的众人,慢了两步,走了进去。

病床上,少女仍旧是一睡不醒,丁默看了少女的俏脸一眼,心中还残存着心动的感觉。更奇特的是,他的眼睛,又出现了初来时的状况,把少女浑身的经脉看了个清清楚楚,他隐隐有种感觉,似乎他能把少女唤醒,只是这种感觉太过玄乎,他并没有当众说出来。而且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丁默发呆的时候,马如龙已经在看着少女的病例,望着一路绿灯,几乎没有什么问题的病例,马如龙的眉毛皱成了弯曲的川字。

“发病多久了?”马如龙目光盯着病例,头也不抬。

“不超过两个小时。”张杰恭敬的低头答道,觉得不够详细,又补充着说道,“她在一个小时五十三分钟前昏迷在青山山顶,那里交通不便,送到医院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在这一小时内,我们对她的任何情况都毫不知情。”

“没有采取治疗?”马如龙放下病例,坐到了少女身边。

“有的,医院的医生尝试性的治疗过,可惜没有丝毫办法。”张杰唯唯诺诺。

马如龙伸手搭脉,眉头越皱越紧。

“蹊跷,怪异。”轻声呢喃着,马如龙陷入了沉思。

病人的身体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可为什么又陷入了昏迷呢?

联想到少女是在青山山出的事,马如龙一愣。青山山是旅游名山没错,可地形却并不好走,游客跌落山谷的事情也不是一起两起了,或许,面前的少女是头部受了创伤从而昏迷?

想到此处,马如龙心里已经有了基础的判断,他又看了病人一眼,站了起来:“我们出去说。”

趁着大家都往外走,丁默和床上的少女直接面对着面。

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以马如龙刚才的表情来看,少女的病情,或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严重。

丁默的心里,初始的那种灼热感越来越强烈。

脑海里,一段清晰的记忆渐渐的展开,他的眼神先是迷茫,最后又陷入了深思。

鬼使神差的,丁默按照脑海中的教导,右手伸出两指,朝着少女的胸前点去……

丁默是最后一个走出病房的,他关了门,进入了就诊大厅里。

马如龙拿出一张纸,刷刷的写了些什么,才正色着吩咐道:“去将这些药材取来熬好,我要施行针灸,在一小时内,药汤必须端过来。”

张杰哪里能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亲自接过药单子,和陈龙告退一声后,就去亲自吩咐了。他要弥补救治不力的错误。

至始至终,陈龙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着诊治结果,此时见马如龙出手,他脸上露出喜色:“马老,李小姐多久可以苏醒?”

“不出意外的话,两小时足矣。”马如龙淡笑着点头,信心十足。

闻言,陈龙大大的松了口气,笑夸道:“马老不愧是中医泰斗,医术高明,再困难的病症到了马老手里,那也是易如反掌。”

这个马屁让马如龙很受用,他脸上的淡笑变得亲切了些,嘱咐了一句后就去准备了。

陈龙坐在沙发上,和其他医生亲切的交谈着。

很快,马如龙就再次进入了病房,只是这次,他的身后,背着行医箱。

丁默坐在偏僻的地方,心里想着刚才的奇怪感受。

在两指点到少女的胸部穴位时,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触电一般,僵硬酥麻了片刻,虽然时间很短,可丁默却记忆犹新。

那种感觉,就像他身体里束缚着的某种东西,突然挣脱了,让他整个人忍不住的呻吟了起来。

而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丁默分明看到,那少女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充满羞涩而愤怒的望着他。

丁默不敢多待,逃也似的跑了出来,躲在偏僻处,只希望那少女在身体恢复后不要找他的麻烦。

丁默心神不宁的坐了半小时,才看到马如龙面色疲惫的走了出来。

陈龙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握住马如龙的手,说着辛苦马老之类的话。

马如龙点头,坐下后,说了句:“等药汤熬好,直接给病人服用。”就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了。

陈龙心里有些着急,可也明白此时急不来,只好坐在马如龙身边,静等张杰。

十分钟过去,张杰才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手中,亲手拿着药壶。此时的张杰哪里还有半分院长的风头,灰头土脸,想来是亲自动手熬药了。

马如龙也睁开眼,看了张杰一眼:“让人把药送进去吧。”

张杰答着,就把药给了随他过来的一名护士,那护士看到这么多人有些胆怯,拘束的带着药壶进去了。

没过多久,护士就走了出来。

“怎么样?”张杰急忙问道。

“病人吞咽正常。”护士低头答道。

“好,好。”张杰高兴的拍拍手,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让护士先下去,张杰又去给陈龙和马如龙说明了情况。马如龙点点头,闭着眼睛道:“等等看吧。”

于是,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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