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现在如何了”,一个穿着麻纱的少女从门后探出头来,无奈门上的灰尘被抖落下来,不偏不歪的落在鼻尖上,样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滑稽。
少女眉头皱成一块,看得出来是个洁癖,可就是因为洁癖,连碰一下,也不敢,只好报以眼睛杀死人的秘诀:双眼死死的盯住鼻尖的灰尘,正在这时,有一只手便伸了过来,轻轻地带点温和的擦去灰尘。
“阿鹤,你又贪玩了,这次还拉上了江姨,好样的,这次还要人帮你抵罪是吗?知不知道。”看这架势倒有还要说下去的样子,少女苦哈着脸,低垂着头,拉了拉老妇的衣角,悄悄说了一句,“阿姆,再叫,你要成唠舌妇了,再说,母亲~~~~~嗷嗷嗷,别抓呀,君,呸!女子动口不动手嘛”,终于救赎回了耳朵的少女,眼睛红润润的,抹了一下虚无的鼻涕,嘴里埋怨着,“阿姆,有女儿,就不要阿鹤了是吗?打我这么重,没情面哼!”
“还不是你自己”,阿姆掩着嘴笑骂一声,眉眼皱成一块,“女儿呀,终是要嫁娶的,就你这只野猴子,整天嬉皮哈脸的,哪会有人要,留在家里也好,都嫁走了,怪冷清的。”
少女做了个鬼脸,俏皮的嘴唇娇嫩的勾了起来,浑身洋溢的是少女时代特有的活泼,没有掩饰的活泼。
“那阿姆,我去取块红愧糖?”少女像是回过神来似地,转过头来说道,为了捣蛋不想弄乱的马尾在那一刻一下子归属到了背后。
“拿去吧,就你嘴馋,也不计量着点,小心吃壮了,没有人家要”,阿姆慈祥的笑着。
少女努了努嘴巴,随后砸吧砸吧了嘴巴,满脑子的奇思怪想。
下午放学后要去哪?
久笠庵,庵边松松立着几株小梅,花开得正好,不淡且不浓,与满园书墨的感觉融的有几分味道。
老夫子不急不缓的摸着及胸的白须,一边驼着背,弓着腰,眼睛像是扫荡一样环巡整个屋子。
少女还是那个少女,只是已经插上一根白玉簪子,明明是华贵的象征,却硬是被她带出一股小流氓的味道。
少女嘴里咬着毛笔杆子,发出嘎嘎嘎的声音,老夫子看见第一次,她还是嘎嘎嘎,第二次,还是嘎嘎嘎,第三次。。以此类推,老夫子怒了,居然忽略他的存在?!
“江冷鹤!你的作业呢?”
少女站了起来,眼睛滴溜滴流的转,嘴里顺口的说出一句,“夫子我交了,你不能因为我学习差,而排斥我吧?”这语气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还口了,明明是她做错了,却让人有一种,唉,是不是我搞错了?
老夫子指着她一阵无语,终于低垂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少女面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她,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将她扔到外面去。
少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拍屁股上的灰尘,随后老老实实的把掉了的簪子捡起来重新插回去,嘴里还埋怨着,“真是的,年纪那么大了,还不怕闪着腰,看我不施一施沅大侠的落秋斩,把你~~~~~唉唉哎,”少女的背被实实在在的拍了一下,少女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转过头看到后面的人时,少女哀嚎了,不作死真的不会死,天,这是哪个天才发明的,这绝逼是真理。
“江冷鹤,你说,什么落秋斩?胆子肥了啊,五岁把我孤本全部撕个精光,八岁把我精心养大的鹦鹉拿去炖汤,你你你,不可理喻!”老夫子口水尽喷,脸红得和只猴屁股似地。
少女嘟着嘴,郁闷的转过头去,险些泪流满面,为什么每次都被这臭夫子发现,明明可以躲开的,唉~~~~说多了都是泪呀!
过了一小会时间,见少女还不认罪,老夫子平静下来,手习惯性的摸向胡须,却发现是一场空,老夫子一个转神便知道是少女干的好事了。
“以后的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你该珍惜的”。
落了一段,又说了一句。
“你现在,只是不懂事而已,不懂事~~~”
傍晚,夕阳依着云端小憩,黄杏的叶子悠悠的飘了下来,梅子,熟了~~~
冷鹤手里捧着一根玉米棒,腮帮子上下动着,被啃了一半的玉米棒上还冒着热气,像是婴儿一般蜷缩着曲丝,还冒着浅浅的自然的甜味,真香,冷鹤坐嗅嗅,右嗅嗅,左手的大拇指也不自觉的动了动。
眼前掠过一只黑影,冷鹤愣了愣,眼睛娇憨的转动着,无言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随后便紧皱着眉眼,弯着腰死死的把那一口玉米咽下去,看着那只~~~肥胖的猫抱着她的玉米越走越远,还不忘回头引导式的看着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叶胖子,真是的,怎么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我的玉米~~~~~~哼,算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过叶家寨又进了一些肥羊呢!”冷鹤从项上拽下一根由银金合造的奇怪字符图案装饰着的项链,古怪的是,那上面居然闪着绿光!冷鹤的眼睛如胶似漆的粘在上面,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似地,有点像是。。森林的野狼见到猎物的表情,忽而嘴中发出清脆若铃的笑声,“祖宗,你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出现了呢?让鹤儿猜猜,这次又是谁?嗯~~会不会和叶胖子一样,胖的见不着眼?哈哈哈!!”
“这次的轮回,江山辗转,鹤儿,我的有缘人,宜是你的~~~~~罢罢罢,命呀,为师没有办法改变,红颜,金戈铁马,覆灭,皇族,天子总归还是这般。。”
“冷鹤,如何?这次的战况不说你,我可是最满意的,哼,瞧瞧”,为首的叶胖子,手里逗着一根狗尾巴草,走向那个堆在一起的人堆,锦衣罗绸,真是闪瞎了眼。
冷鹤静候不语,听到叶胖子叫她,抬了抬眸,女子装设从没有卸去,只是随手从身后捉住那只一直捣乱的猫儿,从下往上揪住猫尾巴,痛的猫儿连连叫唤,可冷鹤像是从未发觉,就这样揪住,至于猫嘴里死咬住的玉米棒子,早就被啃得精光,可怜的光着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那卷毛,唉,被啃得稀巴烂,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叶胖子一眼瞧过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痛的上前,抱住猫儿,免得受冷鹤这小魔女摧残,“冷鹤,姑~~~哦不,呵呵呵,冷鹤大小姐”,叶胖子殷勤带点狗腿的笑着,手倒是不动声色的一点点将猫儿往自己怀里塞。
“你在干什么?”冷鹤嘴一挑,眼睛直像刀子似的射向那只,额,咸猪手。
叶胖子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只猫儿,终于咬咬牙,头一斜,手颤颤的将猫儿递给冷鹤,可怜的猫儿不知道已经快要面临‘死亡’还娇憨的舔了舔主人的手,不知道,要干什么,主人如此紧张。
“切”,冷鹤看张胖子那摸样,抽了抽嘴角,“就你那只猫,毛色不均,一看就是杂猫,谁会要,还这副样子。”
“那你还说”,胖子愤怒了,抡起拳头,似乎要向冷鹤锤去,注意关键词,似乎,对,就是似乎。
“就在这点上可以耍耍你了,平日,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至于,那堆人,哼,酬劳我会付你,不过,这件事,再也与你没有关联了”,冷鹤严肃的看着叶胖子,决绝的说道。
“你真的。。”叶胖子怔了怔,眼睛里顿时如海水般涌出一清的泪。
“是呢~~~师傅可是拖了一个大债给我,我怎么可以不还?”冷鹤浅笑,身子靠在一边的树木上,眼睛仰望着天空,突然发现天空也可以这么蓝?“有缘人,有缘人呐,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