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锡自宴会开始时,余光就没离开过燕墨,今天燕墨一身烟蓝,使她得眉目中带了一丝江南女子的风情,喝酒的时候更是有几分温软,她果然还是更像她的娘,再又看她喝了一杯酒后,燕锡开始有几分着急,傻丫头,一个人喝什么闷酒啊。燕锡一边应付酒席,一边还忍不住的去看,连后来亦茗叫他都没反应过来。“父皇,父皇。”亦茗软软的摇着他胳膊,“茗儿,父皇,听到了。”燕锡回过头来打量亦茗,亦茗和燕墨是完全不同的长相,燕墨眉目间仿佛是一幅高山远水的中国画,而亦茗却不与名字相符,没有一点轻轻浅浅的味道,反而是一种浓墨重彩的艳丽,燕锡当初取这封号的时候,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燕墨,墨儿啊,亦茗这名字该是你的。
“父皇,茗儿最近学了一支曲子,茗儿想让大家看嘛!”亦茗撒娇说,燕锡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淡淡的额首答应。“不好,父皇。那样大家会觉得我很轻浮的。”燕锡好像明白了什么,一双黑目酝酿着风暴。“那你想怎样?”亦茗看到燕锡的神色吓了一跳,但仗着平时燕锡对她的宠爱,壮的胆子说了下去:“所以父皇让墨姐姐为我舞一曲吧。”“放肆!”龙颜一怒,众生瑟瑟。宴会一下子静下来,有些胆小的对脚一软已经跪了下去,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亦茗,更是早已吓呆在地上,瑟瑟的都不敢抬头。燕墨还是坐在椅子上,在一群人中显得很是突兀,默默地看着这边不知道想着什么。燕锡还在生气,重重的捶着龙椅,吓得皇后也不敢靠边。“逆女,逆女!”燕锡此刻心中只剩下了一个父亲,在女儿被欺负时的愤怒。亦茗的这个要求也着实过分,别说是公主,就算是家境稍好一点的地主家的女儿,也不会干这等舞姬的事,这若是跳了,说是侮辱也不为过。“逆女,你就这般对待你的长姐么?”“父皇,你怎么了,茗儿不要姐姐跳就是了。”亦茗,一脸委屈的伏在地上。“姐姐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本宫跳不跳舞,用你说要不要?”燕墨转着手里的酒杯,眼睛不看这边,声音却冷的发寒。亦茗狠狠一眼刮过来,带着怨恨。“哗——”一杯酒不偏不倚的泼过来,紧接着酒杯也碎在她的脚边,一小杯酒湿也湿不到哪去,但这侮辱却是打实了。“再看,本宫挖了你的眼。”亦茗轻轻一抖,却也不再说话。燕墨的眼帘微微下垂,似乎是扫着亦茗的脸,但话却是对燕锡说的——进宫以来,第一句对燕锡的话“皇上,臣女不小心侮辱了公主,不然就献舞一支,用来赔罪吧。”燕墨语气淡淡的,却逼得燕锡抓狂,他在内心大喊,你也是啊,你也是我的女儿啊,你丝毫不比她卑贱!跪在地上的亦茗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味道。宴会上所有的目光都紧盯着这个地方。燕锡的手在宽大的袖筒里用力,最后又无力地松开。面上却依然冷漠:“那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