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已经升起，散发着柔和的光，一夜没睡的众人很累，
晨风吹起凌霄的飘逸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去买了早餐回来，她走到未央身边递给他，未央摇摇头，让他先把早餐给七位房客，凌霄不明白他的意思，杀过人的人还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凌霄依旧照样子做了，七位房客接过早餐却没有一个人动，他们没有任何心情去吃饭，也许这个朝阳就是他们看的最后一次。
老头儿站在七位房客的前面，嘶哑的声音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大声的响起，
“人，是我杀的。”
未央一楞，抬起头用深沉的目光看着眼前最不起眼的老头儿，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想听听老头儿的说法。
其他七人也不知所措，纷纷靠向老头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老头儿回过头看着七个人，眼光和蔼，笑容慈祥，对他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位年轻的警官讲的事情都是对的，左虎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年轻的警官当然是指未央，老头儿很肯定未央的能力，这时那位富商从屋里拿出了一把椅子，老头儿笔直的坐下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五年前，与我相依为命的孙女被那个畜生所绑架了，我把这些年攒的所有积蓄当做赎金都给了他，他去依然杀了我最心爱的孙女，还侮辱了她，那时我无能为力，警察却抓不到他，我好恨啊。“
“不过还好，苍天有眼，警察终于抓到了他，也判了死刑，我死也瞑目了。“
老头儿顿了一下，眼中泪光点点，苍老的手指捏着椅子的扶手，愤怒的说道：“谁知道，这个畜生竟然从监狱中跑了出来，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想亲手杀了他，既然警察不能帮我的孙女报仇，那我只能亲手杀了他。“
老头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停下了说话，未央摸了下鼻子深邃的眼光看向老头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你又是怎么杀的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你一个人怎么能杀他呢？”
老头儿回头看了一眼那对夫妻说道：“他们曾经都是受害人，经过那次事件，我们都认识了，这对儿夫妻到湘城出差恰好住到这里，发现了这个畜生便通知了我。“
“至于怎么杀他，当时我拿了一把水果刀，敲开了他的门，他问我有什么事么？我说想问问他这个街道有没有取款机，他站在床边告诉我，我坐在床上听着，然后让他带我去，他也同意了，然后他就走到了前面，我在他后面，我举起刀本想插在他身后，又怕杀不死他，就离他近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我就一刀插到了他的心脏，他就倒在了床上。“
未央听到这里，觉得老头儿在刻意的隐瞒，因为现场有明显的挣扎痕迹，不可能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的趁左虎没有防备就杀了他，不过未央没有说破他的谎言而是继续问道：“那左虎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有的是左撇子用刀，有的是右手用刀。“
那七位站在老头儿身后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一个女孩走到老头儿身边伸手紧紧抓住老头儿的手，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头儿慈祥的对着女孩笑着，转过头对着未央说道：“你们都是孩子，我一个糟老头子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就是左撇子，杀了他我觉得根本不够补偿我孙女的命，所以我继续用刀插他，左手累了就换右手，直到我彻底没了力气为止”
老头儿说完这话，好像也用完了力气，颤抖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女孩的搀扶下走到未央身边，用他那浑浊却泛着泪花的眼睛看着未央小声说道：“孩子，他们只是撒了谎，没有杀人，他们还年轻，他们很善良，他们不能因为那个畜生而丧命，你明白么？”
这段话没有外人听见，未央深知是七个人合力杀了左虎，但是看见老人善良的目光，他不知该站在哪一边了。
早晨的风，此时是那么冰冷，未央站在老人身前感受着老人身上散发的温暖，他决定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中，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善良，什么是邪恶，这一切未央都不想去思考，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儿背后所保护的七个人是善良的就足够了。
未央握住了老头儿的手，冲着亦扬喊道：“把手铐给我。”
未央接过手铐，将自己与老头儿拷在了一起，扶着他走向了后面的警车，那个女孩和其他六个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街道上的警车相继离开，凌霄与小倩回了别墅，亦扬和小忠跟着未央回了警局，这个从午夜至黎明的案子终于结束了。
善与恶总在一念之间，杀人一定是错的，但是会有例外么？也许就这一次吧，未央在警车上握着老人的手想着。
鬼脸面具依旧在暗处潜伏着，这一夜无事，后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