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背景的天空中出现一道长条状的红色的云,像是巨大而绚丽的飘带。女孩站在飘带的下面,手撑着一把红黑相间的大伞。
女孩看上去十一二岁,穿着紫红色的长裙,看不清面目,只是侧着头倾听着什么。
我想向她求救,苦于喊不出声音,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嘭地脑袋又浸入水里,嘴巴鼻孔吐出一团气泡。撑伞的女孩一动,并着双脚怪异地跳跃过来,不时还响起细微的叮铃铃都响声。我用力伸出左手,女孩也蹲下伸出手抓我,那手白得奇异……
我看见她转过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一张白惨惨的面皮上挂着两只血淋淋的眼球,嘴巴开裂着到了耳朵显露出尖利的牙齿,牙齿上尤有细小的虫子不停蠕动……
“嘁嘁嘁……”
“啊啊啊!!!”
我大叫一声,眼前又归于黑暗。身体渐渐回到现实,难道只是个噩梦?
“你怎么了?”,枕边的小蕾伸手抱住我,发觉了异样,“你出了好多汗,心跳这么快,做什么梦了?”。
“喔,做了个噩梦,你快睡吧。”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一个梦而已,明天还上班呢。”
小蕾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在超市里上班,才貌一般,但对我十分体贴。
“你这样能睡着吗?”她打开墙边的电灯开关?,一时屋子里亮得刺眼,黑暗消失不见。
“给你倒杯水吧,我也渴了。”她起身下床穿好拖鞋,又挽了挽头发。塌塌的拖鞋声音响起,门打开又关上。
我看着日光灯,那光芒冷冷照着房间每个角落,十分刺眼。这光芒驱散了梦魇里的恐惧,但梦里的情景又变得模糊不清很难记起来了。思索一会,只记得一个头颅咬住了我的胳膊,不由得抬起右胳膊看着。肘部以上两寸处,一道圈状疤痕淡淡隐现……正如一张大嘴咬住的样子。
我全身一哆嗦,冷汗又冒出来,仔细想想似乎很久就有这样的疤痕,却记不起到底怎么来的。?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我又开始说服自己。
我在一家小工厂做技术员,工厂效益不好,日子紧紧巴巴,加上年龄大了,肯定要结婚,却没有存下多少钱,还是非常苦恼的。
床头对着虚掩的门,不时有冷风吹进来。我的腿毫无预兆地一阵收缩,门缝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面孔。
“小蕾,在干嘛?”我喊了一下
远远听见小蕾应了一声,我又一惊,那张脸只是半边隐在黑暗里毫无表情。
我抓住床头一串钥匙想丢过去,这时外边呼地一声抽水马桶声响,然后塌塌塌拖鞋声音,门缝里什么都没有。小蕾端着一杯水放在我的床头,
“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小蕾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
“你有没有做梦?”我问她。
“做了吧,好像和李姐他们吃火锅呢,你动来动去,还说梦话,被你吵醒啦!”
“我说的什么梦话?”我认真的问。
“听不懂,什么等等之类的吧。”她想了一会,“有时候听着都像个女人在说话。”
我汗毛又立起来了“什么?我能像女人那样叫吗?”
“你紧张什么,到底做什么梦啦?”她打开手机,刷起了微博,显然不以为意。
我叹口气,也许只是一个梦吧,最近真是太累了。
我紧紧抱住小蕾,依靠着她的温度,感受着她的柔软,这让我安定下来。?我发觉曾经有过什么事,和我的童年有关,但似乎又没有什么。
“一个大男人居然怕做梦,呵呵”小蕾放下手机,也抱住我。
我不会再害怕什么,因为我们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