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魔族凭借强大的身体力量征伐诸族起,诸族之中便有许多人开始参悟天道己身,以求能够再次获得修行之法对抗魔族。
后来,经过许多前人的努力完善,修行之法再次盛行世间。
不同于卜陌时期始终以脉河为基础的修真之法,新的修真之法修真境界可划分为临初、凝练、离凡、行脉、云门、御虚、逍遥七大境界。其中,前四境是以修真者体内的脉河为基础运用能量,而云门之后的境界则是以体内的云门为基础。这种新的修行之法彻底改变了卜陌之变后诸族因为元气稀少难以修行的现状。
当人族能够凭借着强大的修行之法与魔族对抗后,便开始了人魔之间永无止境的故事……
……
宁州,位于大姜神国中州与沂州之间。
在宁州西部有一座矮山,山名为暇。山腰之处有一古刹,名曰白马。本就饱受岁月侵蚀,又少有香火修缮,寺庙显得破败不堪。
打扫的甚是干净的寺后禅台上坐着一位老僧。老僧身穿一件洗的有些发黄的僧衣。此刻,老和尚正在端详着左手中一颗青黄色石珠。片刻后,老僧目光转向身边蒲团上坐着的一个四岁小男孩,眼中满是慈爱。
“凌儿想听故事吗?”老僧和蔼的问男孩。
“嗯,好呀,凌儿最喜欢听故事了呢”,小孩听到有故事,开心的答道。
老僧笑了笑,望向远处的天边,说道“这个故事还要从月湖村说起……”
……
“啪”
醒木拍案,一声脆响,四座皆静。
戏台之上正中央,长桌横陈,苫布如墨。
书桌之后立着一位约是耳顺之年老者。右手缓缓离开桌上紫檀醒木。看老者神情沧桑,似是回忆往昔岁月,正是说要开始说书的孕势。
“上回书说道:七绝一怒天下惧,中州尽动镇魔君。”说书先生行云般拿起左手边折扇。手腕轻摇,五指一搓“哗”的一声,语毕扇开。
若是识得文玩古宝之人在此细看,定能发现说书先生手中折扇所画山川大河是何等的气势恢弘,扇面上“沧海桑田”更是天工匠制,当是大师所书。
略作停顿,说书先生闭合纸扇,眉眼献艳道,“自魔君被中州诸派合力围杀后,正道本着除魔卫道的责任,联合各国发布猎魔令,号召天下正道人事将魔族斩草除根。而魔族众弟子眼看魔族损失惨重,大势已去,便就此散去。当然,也有部分魔族弟子潜伏蓄养,意图再兴魔族。这其中便要数……”
“喂,谭老头,这个故事上上次讲过了,都讲过三回了。”说书先生准备说的故事被一年轻人打断,“你这些故事都快馊了,能讲个新鲜的吗?”
紧接着台下听众也纷纷表达对谭老头的不满。
“这个故事讲过了吗?”听到台下听客的抱怨,谭老头做思索状。
“真的讲过了呢,先生!”台下右侧角落边一个趴在栏杆的小孩认真的说道。
这个小孩名叫凌云,约是七岁的样子,似乎是身体比较虚弱,瘦黑的身体只有小脸略显的白些,满是补丁的灰衣洗的有些发白。凌云身边的李二蛋此时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栏杆上不停的吸着鼻涕,或许是幻想着成为大侠仙人,或许是回味着梦里红烧肉的美味,痴笑的模样显得很是呆傻。
谭老头目光顺着声音寻去,不满的看向蹭书听的凌云,可是紧接着看到李二蛋的呆傻样子便不由想要发笑。
台下看客不满之人越来越多,谭老头赶紧收回目光,正了正神色,搜集脑海中的故事。所谓世间最难做的事就是选择。极短的世间内,谭老头理了遍脑袋中的志异传奇,竟然发现不知道该讲什么故事。
在台下随便扫了一眼听客的表情,谭老头的目光落在了凌云身上。吸引谭老头注意的是凌云眉心的那道青色疤痕。
思索瞬息,收回目光,望向台下听众,左手扇子砸入右手,谭老头拿定了注意,整理下情绪,提高声音严肃说道“那今天老朽就讲个从没有说过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咱们月湖……”
略作停顿,谭老头眉梢微挑,嘴角微翘道“不过,这是个新故事,编排语言甚是费脑,这个听书赏钱,各位是不是……咳,咳。”言罢,还连带咳嗽两声。
台下众人正要听这段新的传奇却无奈谭老头怎地还是如此可恶。在众人眼里,谭老头此时的奸笑模样像极了镇上视财如命的刘财主。不过大家并不因为谭老头贪财而讨厌他。
台下一听众笑骂道“好你个谭老财,真是可恶,总喜欢在关键时候卖关子吊人胃口,放心好了,大伙知道你要真钱糊口,不会少给你听书钱的,赶紧继续讲故事吧。”
谭老头笑着点点头,敛了敛嘴角,咳嗽两声道:“话说,七年前的八月十五之夜……”
……
亘元993年,时当八月十五。
本应是明月当空照,亲人聚家中赏月的日子。奈何天空不作美,当天夜里,黑云闭月,不透一丝月光出来。夜静的可怕,黑的如墨,就连平时叫的甚欢的,虫鸣也听不到一丝。
“咔嚓”,一声炸响,只见月湖村东边一道惊雷落下,光芒照亮半个天空,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在村东小丘上对视而立。
这二人,一人约莫二十四五年岁,剑眉星目,脸庞如冰似玉,样貌俊秀潇洒,手持青锋宝剑,一身白衣片尘不染。正似九天仙人下凡间,不惹烟火不沾尘。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是有些隐疾。
白衣男子对面二十丈处,一人对立,黑衣覆盖全身,红光绕体,一柄黑色细刀横于胸前,刀身寒气鄙人,气氛妖邪,像极了出狱之恶鬼,破土之修罗。
突然,黑衣人径直冲来,携着滚滚邪气一刀劈下。白衣男子亦迎面冲来,眨眼间两人距离迅速被拉近。近身处,白衣男子横剑斜挡,顺势将黑刀推开,黑衣人退了五步,白衣男子退了九步。
黑衣人一招过后言道:“想不到,你身受重伤还能如此厉害,果然不愧是汤山的出世之人。若是你痊愈之时,我定杀不了你。看来,师尊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听得此声,阴柔细作,黑衣人竟是女子无疑。
黑衣人笑道“嘿嘿,虽然会麻烦点,但我杀死你还是能够做到的,你就安心去陪你妻子吧。”说罢,就欲攻来。
“且慢”,白衣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焦急问道“你师父就是杀我妻儿的那个蒙面人?你师父究竟是谁?这么做究竟有什么阴谋?”
黑衣人不答,笑的有些妖媚。不待白衣男子问完,黑衣人周身红光大盛,空气里温度骤然升高,周围空气中的元气变得狂躁起来,天空渐渐被映红。
“竟然是焚天绝!你是云梦山的人?”白衣男子讶道。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已经杀来,白衣男子只好运起全部功力抵挡,双瞳瞬间出现一圈金芒闪烁。怎奈本就旧伤在身,又仓皇招架,渐感不支,五招过后,白衣男子被逼退出七丈远,以剑拄地。
“哇”,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胸前白衣。白衣男子胸骨断了多处,腹部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不停流出,看来已经伤及根本,怕是也活不长了。
“哈,哈,哈”,白衣男子突然仰天大声笑起来,笑声竟有些凄惨,有些不甘,更有丝丝不舍。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命,枉我半生为所谓宿命所累”,白衣男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由笑转忧道“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呵呵,只是可怜我儿啊。”
白衣男子目光转向黑衣人,身上杀气腾腾而起,“如此年纪便已达到形脉初境,便是在玄霄宗也不多见,那你是……”
话未说完,黑衣人再提元功,脚下草木开始枯萎,天空变得血红起来,黑刀如同烧红烙铁般耀眼,紧接着便冲杀而来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去陪你儿子吧。”黑衣人的声音与黑刀一起飘来。
眼看黑衣人将要冲到身前,白衣男子眉心处古文闪耀,金光乍起,如同曜日,整个认得气势迅速提升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白衣男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决绝地说到。光芒一闪便向东面树林飞去,只留下声音还在回荡。
“云七踏!”黑衣人一声惊叹,立即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