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落朱盾牙齿的是一个金属制成的打火机,因为飞行的速度过快加上朱盾的心思完全放在陈澄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听见打火机的外壳跟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才愤怒的转过头来看向巷口。
“******,是哪个不要命的来坏老子的好事。”朱盾感觉到嘴里的腥甜味道,再次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
陈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慢慢睁开眼睛转头往巷口看去,她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只是这个影子好像是……韩羽!认出来人是韩羽后,陈澄已经流干的泪再次从眼眶里冒了出来,顺着脸上残留的泪痕划到下巴处然后滴在地上。
巷道里除了韩羽所在的那一个出口之外,另外一边是被一堵高墙所堵死的,借着微弱的光芒,朱盾确认了陈澄无法逃脱之后,便松开了被自己紧抓着的陈澄的双手。朱盾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带着满满的恶意朝韩羽所在的巷口走去。
朱盾的身材很高大,是韩羽所见过的人当中除了王翦跟熊二之外最为高大的人,他身上的紧身机甲驾驶服很好的将他的体形展现了出来,似乎是在警告韩羽不要多管闲事。
随着二人的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朱盾越能看清楚站在巷口用打火机砸掉自己一颗牙的人相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的瘦小,朱盾很有自信,感觉自己只需要一拳就可以把这个人给撂倒在地。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朱盾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陡然加快,右手也开始向后摆,似乎想借着向前冲刺的力量跟拳头将韩羽一拳砸飞。
韩羽一动不动的站在巷口,也没有说任何的一句话,因为他很愤怒,以至于根本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他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追上来。韩羽静静地看着朱盾打过来的拳头,慢慢调动真气进入全身的肌肉当中,然后张开手掌抬放在眼前,想要将朱盾的拳头给挡下。
陈澄瞪大了眼睛看向巷口处的韩羽,似乎已经看到了韩羽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模样,惊恐的闭上眼睛,甚至忘记了呼吸。
在朱盾的心里韩羽已经被判了死刑,他很清楚自己拳头上附带的力量虽然不是第一军区最强的那一个,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就连军区里最强壮的的那个人都不敢硬接,这么一个瘦小的人居然只想靠着一双手把自己挡下来真是可笑!看着韩羽的动作朱盾很想笑,但是此刻并不是笑的时候。
韩羽抬掌的瞬间,朱盾的拳头到了,刚好打在这一双手掌之上,朱盾突然愣住了,因为情况跟自己所预料的恰恰相反,韩羽并没有痛苦地大叫着飞出去很远,反而依然站在原地,甚至于脚步都没能因为拳头的力量移动分毫。
拳头的力量确实很大,但是还不够大,也不够快,韩羽微微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两块刚刚裂开的地板,嘴角勾了起来,然后抬起头,极为准确的看向朱盾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眼神锐利无比,仿佛撕裂心灵。
没有听见人的身体飞出去砸到地面上的声音,陈澄慢慢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把依然站在巷口的韩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那看向朱盾的锐利眼神,惊恐的情绪瞬间变成了庆幸跟喜悦。
其实朱盾在出拳的时候不止一次感觉到了韩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但是他不信,依然义无反顾的朝韩羽出拳,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从对方出现在巷口的那一刻就变成了野兽,而自己却由野兽变成了猎物,可笑的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朱盾很想笑,但是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飞快的将双手缩了回去,在自己大腿处摸索着,恐惧遍布全身。
我的枪,我的枪呢?朱盾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三年前自己刚从新兵营里出来被送到远东战场上的那种感觉,恐惧到不知所措。朱盾在找自己绑在腿上的皮套里的那只手枪,然而他摸了半天却只能摸到一个空的皮套。
并不是韩羽早就料到朱盾会动手拿枪而趁他没有发现的时候把他挂在推在的枪给拿在了手里,也不是陈澄之前在反抗的时候把他的枪给弄掉了,而是朱盾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枪放在皮套里。
作为一个需要穿紧身的驾驶服进机甲的驾驶员来说,在大腿上挂一个皮套放上手枪毫无疑问会有些不大方便,但朱盾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这支放在皮套里的手枪能够带给他除了机甲之外的另外一层安全感,所以他时常都会带着那支手枪。然而就在之前他从机甲上下来的时候怕陈澄反抗的时候会抢走皮套里的手枪,虽然不担心对方会从自己手里逃脱,但一旦枪声响了,机甲大队的队员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到时候反而是自己惹上麻烦,所以朱盾把自己时常放在皮套里的那支手枪留在了机甲的驾驶舱里。
朱盾的眼神里露出绝望,但仍然没有死心,无论是拳头还是腿,统统往韩羽身上袭去,然而在还没碰到对方衣服的情况下,朱盾就感觉自己的四肢全都挨了对方的一拳,疼痛之余发现自己脚上的血管像是在被无数把小刀刮着一般,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也有同样的感觉,颤抖着,使不上力气。
韩羽知道自己拳头上携带着的劲气起作用了,他一步一步的往巷子里的朱盾走去,微微弯腰左手掐住对方的衣领,抬起右手一挥。
“啪!”的一声,朱盾的头从由往左偏了几公分的距离,掉了牙齿刚刚愈合的那个地方因为韩羽的这一巴掌又开始往外渗血,染红了口腔里的口水。
“放过我吧!”朱盾张大嘴巴求饶道:“我再也不敢了!”
朱盾完全陷入了绝望,但韩羽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的意思,又是一巴掌,只不过这次是从左往右,声音比第一下还要清脆不少。
韩羽用的力气并不大,但却打得很疼,同时他也没有想过要把朱盾打成瘫痪这辈子只能坐轮椅,韩羽只是一味的面无表情的扇着朱盾的耳光。他记起了自己在离星的时候曾经听白起说起的一句话:让一个人产生愤怒的最好的方法是羞辱他,同时这也是让一个人跌入绝望跟迈向希望的最好的方法。
看着脸颊已经被印上掌印的朱盾,韩羽知道他只可能跌入无尽的绝望当中,而不可能拥有希望或是产生愤怒。
无能为力,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