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鬼!
但是这个想法也不过只是在脑袋中闪了一下,我毕竟是跟着方澈见过一些市面的,也曾进过冥界地府,那周悠悠不过只是违反了地球引力牛顿定律罢了。
尽管我在心里用科学方法辩证了一回,但是小腿肚子已经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然而等到我瞧了一眼方澈,随之而来的安定将我的害怕给安抚了。
方澈不可能让我陷入危险。
“你们害死了我的阿姨,我要让你们偿命。”周悠悠的手犹如僵尸一般朝着我们伸了过来。
方澈将我护在了身后,他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什么,随即我便感觉有一股力量以方澈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
那力量使得原本充满戾气的周悠悠停了下来,而元宝趁着这个空隙朝着周悠悠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木剑。
大约是知道了元宝的打算,方澈突然喊了一句:“周悠悠还有救。”
但是元宝的剑已经收不回来了,木剑刺在了周悠悠的心口上,不偏不倚。
方才还一副僵尸诈尸飘在半空中的周悠悠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听见了一阵心跳声“咕咚咕咚”地。
“方澈你听见了吗?”
我小声地问了一句方澈,但是他的注意力都在元宝的那一剑上面。
“咕咚咕咚”。
“咕…咚,咕……”
那声音渐渐慢了下来,等到我侧耳想要仔细辨别那声音的来源时,声音戛然而止。
元宝皱了皱眉头,显然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她已入魔。”
“是她身体里的吴秀莲入魔了,我们……”
方澈的话还未说完,刚刚倒在地上,胸口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周悠悠又站起来了,与方才不同,她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但是正因为如此,她的眼睛显得更加红了。
原本只有一只,如今两只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方,方澈。”我抓住了方澈的手腕,尽管我很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应该拖方澈的后腿,然而这种紧急时刻,我的本能求生意志先于了我的理性思考。
与此同时,我脖子上的碎玉突然亮了起来,便正是这个亮光将完全处于癫狂状态的周悠悠吸引了过来。
然而那碎玉只是一直亮着,水仙并未来到我身边,我哭丧着脸看着方澈,显然对方对这种情况也无解。
求人不如求己,我的手在随身包包里翻了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三百五十一次在心里默念平安回去的话,定会把马叔写得书前前后后认真看三遍。
“阿澈小心。”
随着元宝的一声喊叫,方澈转身将我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他恐怕又是在情急之下要帮我挡。
此时此刻我脑海中突然又冒出那个问题,为什么方澈会喜欢我?
除了钱之外,他还喜欢我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陷入到了自我怀疑之中,脑子就像是一台高速转动的机器,突然因为一颗螺丝的松动,整架机器都崩溃了。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唯独只有我站着的地方拥有一丝光亮,这样的情况我也曾经历过,大约是因为我注意力不集中而使得鬼怪趁虚而入。
不过只是幻觉!我用了用力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我的初衷自然是希望能够使得自己在这一趟幻觉中醒悟过来。
但是我似乎陷入了一场麻烦中。
“需要我帮你吗?”
黑暗中又亮了一盏灯。
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子挽着发髻站在我的面前,她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原本想退两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那女子与我错身,她嘴角微微上扬,“我能比你更好地运用这具身体呢。”
我想问她是谁,然而除了身子不能动之外,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会怎么样?我心里害怕极了,方澈来之前明明已经跟我说,要我不要放松警惕。
会死吗?会消失吗?
在当我疑惑之时,眼前突然浮现了一副当下的画面,我手中握着的是元宝的剑,脸上带着我不熟悉的笑容。
那样子分明是我,又感觉不是我。
“不要怀疑自己!”
我突然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的眼珠子转了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方澈?”
然后我瞧见眼前的我拿着剑刺向了方澈,我嘴里叫着“小心”!随后便觉得原本禁锢我的力量突然松了。
于是不顾一切地朝着方澈扑了过去。
与我在一起,我总是害他受伤。
那剑似乎刺进了我的身体。
有一股力量迅速地流失着。
我的眼前渐渐明亮起来,方澈抱着我,我瞧了一眼他,他身上染着血,我正要说话,却又觉得身体一阵酸痛,方澈皱了皱眉,“别动。”
所以我还是将那一剑挡下了吧。
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模样,“那血……”
“是你的。”方澈将我抱了起来,“这里是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随后我听见了银白的声音,“结界并未碎。”
方澈脸色并不好,他将我抱了起来,元宝上前想要帮衬却被他拒绝了,“我虽明白你是中了障眼法,但是你心里可有一刻想要置安妮于死地的心吗?”
元宝没有搭腔,方澈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抱着我离开了这间病房,我瞧了一眼角落里躺着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少女。
周悠悠吗?
我原本想问,但是身体太痛了。
“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儿的。”
我始终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我不过是恍惚了一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旧的疑惑还未解开,新的接踵而来。
方澈打开病房的门,外面可不是一条走廊,而是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方澈没有犹豫,他带着我离开了病房。
“我们……”
我的话还未问出口便看见,原本的病房门口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条老旧的街道。
“安妮,你睡一会,我保证不会让你有事的。”
方澈的话像是一种安定剂,使得原本全身戒备的我放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