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随着那一句“小心”而掉入了水底,水的温度很低,寒冷几乎是刺入我的骨髓。
我的水性并不是特别好,第一口寒冷的水呛入口中的时候我慌掉了手脚,我挣扎着双手,可是我越慌张,口里能进的水便越多。
“安妮,安妮……”
我猛然坐了起来,随后才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方澈正握着我的手。
我一把将他抱住,方才的害怕这才好了一些。
“放心,没事了。”
我平复了一些心情之后这才想起为什么只看见方澈,“宗泽和我爸妈呢?”
方澈皱了皱眉头,“我并没有看见,我还想问你,水仙告诉我你被触怪伤了。”
我听见爸妈不见了就要起身自己去找,可是还未站起来,便觉得腰迹那儿犹如被火烧了一般,小腿肚那儿更是感到灼伤感。
“你别乱动。”
“可是我爸爸妈妈……”
方澈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说杨宗泽和他们在一起吗,我想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离开这儿,你试着联系杨宗泽,或许他们先离开了。”
方澈说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进来之前明确地说过让他们在原地等我,何况我还未从里面出去,他们在未知会我的情况下就离开,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唯一有可能的事就是,他们出事了。
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将他们单独留在外面。
方澈趁着我懊恼的时候,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随后脸红了起来,“你干嘛?”
“你家不能住了,一会先去我家,”方澈看了我一眼,“还有别太担心了,你先联系杨宗泽,实在不行我也有办法。”
这一夜太不平静了,马叔,小阿姨,杨宗泽和我父母统统都离奇失踪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曾试图给杨宗泽打电话,但是他的电话始终都不在服务区内。
方澈看我为难的样子,便拿着毛巾坐到了我身边,他小心地给我处理着伤口,“疼吗?”
确实很疼,然而我并不想他担心,将他家四周看了一圈,这是我第一次到他家,是一间两室一厅一卫一阳台的公寓,装修的风格倒是有几分方澈的影子,灰黑分明。
“我想不到你家挺干净的。”
方澈用手指弹了弹我的脑门,“一会有些疼,你忍着。”
我万万没有想到方澈说的有点疼指的是,他将我伤口上的皮挑开,随后在肉上刮了一层烂肉下来。
好几次我几乎都要疼昏过去,好在方澈的动作够快,他将烂肉刮完后在我伤口上敷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
随后他在我唇瓣上来了一个蜻蜓点水。
“你……”我原本想给他一个拳头以示惩罚,然而疼痛感已经花费了我所有的力气。
“你父母那边我会去查,你安心在我这儿养病。”
听到我父母的事,即便身体有多少软绵绵我都挣扎地爬了起来,“方澈……”
方澈似乎明白我想要说些什么,“你放心,何况现在即便你急,也没有什么用。”
我知道方澈说得都在理,可是那是我父母,在未确认他们安全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挂在脖子上的碎玉拿了出来,“你和水仙做了什么交易?”
方澈似乎并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然而我却抓着他的手,“你说你会娶我对不对?”
方澈一愣,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我眼睛紧紧地盯着方澈,我需要他正视我们之间的问题。
终于方澈败下了阵,“我答应水仙帮他破他的诅咒。”
我沉默了一会,这才问道:“方澈你到底是谁?”
“重要?”
我摇了摇头,但是很快又点了点头,“我爸爸当初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随后解除婚约后又为什么惧怕我们来往?”
方澈还来不及回答我的问题,门锁转动了一下,是穆奴,她手中拿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我瞧了瞧窗外,并没有下雨。
“阿澈,”穆奴在此时见到我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她跑到了方澈的身边,用一只手勾住了方澈的胳膊,嘟着嘴撒娇道:“你让我查的,我查到了。”
我立即将我刚刚的问题忘到九霄云外,“是我爸爸妈妈有消息了吗?”
穆奴白了我一眼,“那没有,我说的是马老头,那老头也是精,结界被破掉的时候按密道逃了,我让阿离去接他们了。”
“那我爸爸妈妈呢?”我不依不挠地问道。
“是跟那个你公司同事,我见过的那个人一起失踪的吧?”
我点了点头,穆奴冷冷笑了一声,“我若是你便不会让他接近自己的家人。”
听穆奴的口气,即便不知道我父母的下落,但是好歹知道一些线索。
我原本想起身,但是伤口拉扯着我,我“哎哟”了一声,方澈立马便扶着我,“穆奴,不要乱说话。”
“穆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穆奴耸了耸肩膀,“你当我没说。”
这句话一出,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要反驳,便觉得有一口血气涌上了胸口。
我觉得两眼一黑,面前天旋地转起来。
四周都暗了,我身体不能动,耳边却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是方澈和穆奴。
“安妮身体刚刚复原!”
“安妮安妮,阿澈!你什么时候张口闭口都是安妮了。”
“她已经是我的妻。”
声音停顿了一会,随后便是穆奴咬着牙忍着哭的声音,“你应该知道她不属于三界,她会拖累你,你当年已经错了一次!”
“穆奴够了!这是我的事!”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我听见穆奴几乎是吼着的声音:“阿澈,我是在帮你!否则你带着她擅闯冥界早已经万劫不复了,你以为你同修罗地鬼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方澈做了什么?
他们的吵架为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同他们两个人当面对质,奈何身体好似不受我控制,只剩下高速运转的大脑还是我自己的。
“嘭”门被摔出了大声响,随后这四周和我眼前的一切一样,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