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华公司十周年庆典酒会,隆重而奢华。记者,各界名流,合作公司都有到场。一个很有名的政界要人也匆匆来祝贺,然后匆匆离席。
华美灯光,富丽堂皇的布景,男人们西装革履,谈笑风生;女人们妖娆晚装,争奇斗艳。
没有最出彩,只有更出彩。
艾沫惜穿了那件银色华丽晚装,灰姑娘的水晶鞋,挽着黎相宇的手,进入会场。
男人太帅,女人太靓,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来之前,黎相宇就有交待,今天不许喝太多酒,轻抿一口就行了,不能像昨晚那样折腾。
艾沫惜现在还晕晕的,哪敢喝酒,答应着。进入会场后,便找了幽静的位置坐下。她不善于应酬,况且还有王丽雅之类的干将担当重任,轮不着她出力。
黎相宇是怕她昨晚的劲儿没缓过来,怕她累着,也就任她去了。
从艾沫惜的位置望出去,北京的夜景尽收眼底,繁华而静谧。这是一个露天的露台,有舒适的沙发,也有搭着红格子布的桌子,极有情调。
有句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邢季风对此意境有深刻体会。
正如此时,他拿了个酒杯,准备到露台透口气,却看见了灯火阑珊处的小艾。
优美的颈项,迷糊的目光,歪着脑袋,把红酒举到眼前,一晃一晃。她小声哼唱着什么,听不太清楚,却看她忽然笑了,在夜色中,那么明亮。
邢季风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前方。像一个窥探者,激动而又感伤。
周一就接到了诚华公司的邀请,他们一直与这个公司有合作关系。当时因为惦记着周末和小艾的西玉山之行,果断安排了别人来参加庆典。可临到周五,小艾又打电话来说要出差。
他重新修订了行程,周六的飞机,直飞北京。没想到,绕了一圈,换了个城市,他还是见到了小艾,一种逃不开的宿命。或者有可能,他们坐的是同一班机过来,只是没留意而已。
“先生,要换杯酒吗?”侍者见他酒杯空了,很有礼貌地询问。
一瞬间,艾沫惜抬起头,看到了他。
“好的,谢谢。”邢季风将空杯放到侍者的托盘,换了杯红酒,径直向艾沫惜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你也在?”艾沫惜不可思议:“我,我确实在出差。”赶紧申辨着。
“我知道。”邢季风一如既往温和的态度。他没怪她,就算她是找借口回避,也没理由责怪她。
“邢……先生……”
“叫我季风。”执着而肯定。
艾沫惜脸红红的,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艾,”邢季风直视着艾沫惜的眼睛:“人生何处不相逢,似乎说的就是,我,和你。”强调着“我和你”,再无别人。
“嘻嘻,还有我!”黎相宇大步走了过来,手随意地揽着艾沫惜的肩。
艾沫惜在那一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忽地朝里挪了挪,像是要躲开黎相宇的手。
黎相宇再次搂紧她,对邢季风展颜一笑:“邢叔叔,我们确实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举着杯,朝对方示意,先喝了一口。
邢季风并不诧异,波澜不惊的态度,很随意地喝一小口。有小艾的地方,必有花美男,这是没道理可讲的:“能遇上你们兄妹,确实很有缘份。”
一场暗战,悄悄拉开序幕。
“邢叔叔误会了,我们不是兄妹。”很肯定的语气。
“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斩钉截铁。
“沫沫只是住在我们家而已,她叫我爸妈不叫爸妈,叫叔叔阿姨,连养女都不是,何来兄妹一说?”黎相宇义正严辞。
“是吗?”邢季风不再和花美男交手,而是转问艾沫惜。
艾沫惜已经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两个男人生生把一个华丽的酒会搞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她还没来得及表态,又听邢季风道:“黎先生和黎太太告诉我们,小艾是他们养大的,你们情同兄妹。”
黎相宇恨得牙痒痒,只要搬出了所谓的黎先生和黎太太,他的沫沫小朋友就变成了小乌龟,把头缩在壳里,坚决不出来:“你也知道说是情同了,那就不是兄妹。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仅此而已。”
立场鲜明,态度肯定。
艾沫惜吓呆了,黎大少玩真的?这几天,黎大少表现得那么不同。有那么一刻,她都怀疑,黎大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后来她很快就否定了,黎大少之所以这样那样的表现,其实只缘于,他以为她和邢季风相亲。
如同一个从小就握在手里的玩具要被人抢走了,占有欲这么强的黎大少,自然要拼尽全力抢回来,还搞个狗血盟约,限制她的行为。
更何况,她还是那么好的一个丫环,天天给他煮面,他当然舍不得扔掉。又扮大老婆去给他救场善后,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好用的丫环吗?
所以黎大少所讲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子虚乌有。真正的故事是,一个少爷和一个丫环的剧本。
只是他的眼神,明明有那么一刻,温柔而明亮,像是要看进她的心灵深处。
是不是恋爱谈多了,就会自然而然,对谁都这样?应该是的,艾沫惜想,他也许对每一个女人都如此,所以看在她近来煮面的份上,顺便也对她这样。
那些亲吻就不用说了,黎大少那么滥情,亲谁不是亲?唉,亏死了,她纯洁的初吻啊,就那么没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邢季风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
“哈哈哈,”黎相宇大笑:“我讲了一百次了,她不是我妹妹。倒是你,邢季风叔叔……天大地大,你不会想追求侄女吧?”
艾沫惜扯了下黎相宇的衣服,嗔道:“你在胡说什么?”邢季风从来没明确表示过追求她,现在摊到桌上来说,真是窘死人了。
“小艾,他没说错。我是准备追求你。”邢季风索性不再藏着掖着。这姑娘是朵迷糊的奇葩,不跟她讲清楚,她永远以为请她当向导,就真的是当向导;请她去西玉山赏郁金香,就真的是赏郁金香。
艾沫惜手心里全是汗,感觉这两人扔的手榴弹,全都炸她一个人,炸得她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