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林动了起来,风翼部的战士们纷纷修整兵器,因为马上他们就要开赴族长和长老们预定的防线。北溟兽潮的消息不是秘密,风翼部大多的人同样经历过北溟兽潮。妻子们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可能葬身在那无尽的兽潮中,年少的孩子们却没经历过这样的备战。如果说翼人孩子有可能因为从小就听过有关北溟兽潮的可怕而紧张,那玄戈这个外来的少年就完全感觉不到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玄戈在完成日常师父规定的功课后,依旧到附近的林中追逐嬉戏温顺的小兽。一小鹿蹦进了玄戈的视野,看到玄戈后立即开始逃走。玄戈哪肯放过,立刻开追。小鹿七拐八绕竟消失了,玄戈知道小鹿跑不出这些范围,于是要好好找找。
可还没等玄戈找到,就看见一个成年母鹿向林深处窜逃。若是一般猎人一定会开始追杀这更大的猎物,但玄戈并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并不想猎杀猎物只是想抓些好玩的小东西。于是玄戈又开始寻找刚刚的小鹿。
不一会,玄戈就抓住了那只受惊的小鹿。可就在这时刚刚逃走的母鹿又出现在玄戈视线里,不停的看向玄戈手中的小鹿,非常焦急。
玄戈看着远处的母鹿,又看了看手中的小鹿,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把小鹿放下,小鹿立即快速跑向母鹿。转眼间,一大一小两只鹿就消失在深林处。
看着消失的鹿,玄戈明白。母鹿之所以两次出现,就是想牺牲自己引开他,给小鹿求一线生机。
有个母亲真好,玄戈很羡慕那只小鹿。但玄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母亲,没有父亲。从前玄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被母鹿的行为所感,一问生,万念不绝。
这个疑问只有师父能回答他,于是玄戈回到湖边木屋旁的菜园子内,认真的看着正在除草的师父问出了十多年来最严肃的一个问题:“师父,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王先生是先生,是学识渊博,见识高远,传道授业的人。而且王先生来历神秘,境界高妙,不夸张的讲,王先生不知道的很少。但此刻王先生真的被玄戈问住了,他愣了半响然后很没底气的低声问道:“戈儿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玄戈直直的看着王先生说:“所有人都有母亲,就连小鹿在危险时都有母亲保护,虽然我有师父和师兄保护,但你们不是我的母亲。那我的母亲是谁?”
看着小弟子灼灼的目光,完全没有平时的迷糊傻气。王先生知道玄戈必然是被什么所打动,开了窍,不可能像平时一样好糊弄了。
既然不能糊弄那就只能说真话:“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是谁?”
“可是.。。”
王先生打断玄戈的话继续道:“你是我捡回来的,不是在路边,也不是在树下。而是在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危险之地,我差一点就陨落在那。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我甚至猜测你不是人族,不是我们的同类。”
玄戈很震惊,这对于他清明的心境打击很大。如果说师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让玄戈很失望,但师父那句“不是人族,不是我们的同类”却给玄戈的人生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从小师父就教导自己怎样做一个人,一个好人。但师父刚刚的话却全盘否定了他十五年的生命,他不想当怪物。
“怎么可能,为。。为什么?”玄戈结巴的问
王先生翻着白眼看着玄戈说:“你见过那个孩子有像你一样的巨力?”
“可是当年在那座大山上,那些巨奴的孩子比玄戈的力气还大嘞。”虽然很多人曾说他是怪物,但玄戈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怪物,所以他急切的想证明他不是个异类。
王先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那些巨奴是天生神力的龙伯人,与巨木林的翼人一样是传承古老的异种人族。但是却从来没有过像你一样的异种人族出现过,你的力量,你异于常人的复杂经脉,像幼龙一样强健的腑脏,最让我担心的是潜藏在心底的嗜血本性。这都是我都解释不了的。除了外表,你完全不像个正常的孩子。”
听着师父的话,玄戈的头越来越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失落。忽然他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头,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师父的眼睛,明亮深邃。
王先生看着玄戈心想,十五岁了,居然又长高了这么多。
“戈儿何必在乎那些东西呢?你没有母亲,但是有师父。是不是异类更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是我的弟子就行了。”
玄戈一愣,看着师父觉得心里很暖。
王先生继续道:“自我将你从那绝伦险地抱回来,你就多了一位亲人,那就是我。自你幼时在你大师兄怀里撒过的第一泡尿,你就有了一个大哥;自你二师兄把他千辛万苦找来的地精灵乳喂进你的嘴里,而不是那个馋货自己的嘴里时,你就有了一个二哥。我们不管你是谁,因为你是我们的亲人。”
玄戈觉得不只心里很暖,还觉得眼睛很酸。但是终究没有哭出来,而是坚定的看着师父说:“师父我不想永远让你们保护我,我想看看除了高山和巨林的世界,更想去找找我的母亲,我想修炼。”
王先生似乎早就知道玄戈要这么说,于是叹了口气说:“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师父不准你修炼?”
玄戈摇了摇头。
王先生大袖一挥,两人周围突然变得一片混沌。不顾玄戈吃惊的表情,王先生说:“自万年前禹皇领导人族击败魔族,不仅建立了统御九州近万年的王朝大夏。更以无上实力,绝伦智慧给天下修士划分了修炼境界,为天下修士开辟了一条光明大道。”
随着王先生的话,二人周围的混沌环境开始出现一幕幕,上古时代的情景。那些撼天动地的场景让玄戈呼吸都很困难。
“人族修士从弱到强,通九脉,凝七魄,开五识,聚三魂,悟神通。遂修士境界分为九重通脉境,七重凝魄境,五重开识境,三重聚魂境,大神通境。而所谓修士就是将天地元气纳入自身经脉,不断以天地元气滋养体魄,贯通经脉。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够将天地元气纳入自身经脉。境界越高,生机寿命越长,进境越困难。只有天赋,气运,勤奋三者皆有之人方能真正的站在天地的巅峰,成为真正的强者,掌控自己的宿命。”
玄戈虽然对修炼不陌生,但却第一次这么详细的了解修炼。看着面前的人体经络图,玄戈却有些疑问。
“戈儿,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的经脉比起一般人族复杂数倍。普通人族有九条主脉,但是你却有八十一条主脉。就算你能修炼,在修炼之初也要付出比常人更多无数倍的努力。你想过吗?”王先生解答了玄戈的疑问。
“就算这样我也要修炼。”玄戈坚决的回答。
弟子的坚决,王先生并不意外。他更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吸纳天地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