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鳐此时尾部断折,鲜血喷涌受伤颇重,若是在迟疑下去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哪里还顾得上那株碧树上的果子,双鳍猛摆,耷拉着半截尾巴转身向深海中窜去,片刻工夫便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那条海蛇已恢复如常,转身遁着血迹向电鳐逃窜的方向追去,连那株小树上的果子也不顾了,显然是打出了真火,对那条电鳐怨念颇深,大有不击杀那条电鳐便不肯干休的架势。
两条海兽先后离去,断浪不由心中大喜,知道这是自己的机缘来了,眼见海蛇已看不到踪影,这才从礁石旁边闪出,身体低伏,贴着海底,向那棵小树潜去,只片刻功夫便已来到小树旁边,抬头细看。只见那株小树非金非木,整株翠碧,色泽晶莹,脉络清晰,让人一见便知不是凡物。那树上只结了七枚果子,五大二小,七枚果子颜色各不相同,整株小树在七色灵果的笼罩下散发出七色光芒,让人迷醉,端的是神妙非凡。
断浪不敢迟疑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握住树身猛力一拔,断浪浑身上下不下两百均力气,便是一株一抱合围的大树也能连根拔起,但这小树不过才碗口粗细,却是纹丝不动,这让断浪更绝不凡,断浪抽刀在手照那树根一刀斩下,却见那树根处绿光一闪,不要说树根,便是连那道萦绕绿光都没有斩破。
断浪本想将整株小树带走回去慢慢消化这几枚果子,现在却没了办法,没奈何伸手便摘下了一枚,那枚果子有幼儿拳头大小,周身散发出土黄色光晕,晶莹剔透,宛如是由一颗上好美玉雕琢而成。
断浪七岁时便已随父亲进山采药、打猎,九岁因为家中糟了瘟疫整个村寨只剩下他一个这才出山,但就是这短短的两年多时光使断浪熟知大半药草的功效,即便是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草药也能从其色泽气味上分辨出是否可以食用。
断浪将那果子放在鼻端轻轻一嗅,阵阵香甜气息沁人心扉,让人垂涎不已。草药但凡有毒都带有一些刺激性气味,既然无毒断浪也顾不了许多抬手就将那枚果子塞进嘴里,说来也奇怪,那枚果子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直入肺腑,一时之间唇齿留香。
断浪更不迟疑顺手又摘下了一枚果子,这枚果子却与先前那枚不同,白澄澄、银灿灿,豪光四射,玄奥非常,断浪不及多想抬手将那果子吞入腹中,接着又摘下了一枚黑幽幽的果子,这枚果子光芒内敛,内中似乎有无数水流流动,断浪刚刚吃下这枚果子便听见极远处一阵怒吼传来,听声音便是那条海蛇,断浪先前见过海蛇显威,自知十个他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不敢留恋顺手将那两枚稍大的果子摘了下来,这两枚果子一枚青碧,一枚火红先后被断浪塞入口中。
剩余那两枚果子,断浪原本也不想放过,但冥冥中似乎有种感觉,若是自己贪心摘了这两枚果子,似乎便有绝大危机,这才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而后双手划水,双脚用力,猛然向水面窜出。
断浪前后不过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返回到了木筏上,上了木筏他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赶紧升帆走人。就在这时断浪腹中一阵绞痛,整个腹腔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一时之间五内如焚,汗出如浆。
断浪强忍疼痛将两面船帆勉强升起,此时全身上下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整个人痛的如同一只煮红了的大虾,佝偻着身躯瘫在船桅下,一动不动,嘴里不住的嘶吼着,断浪现在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那几枚果子的药效,心中不禁暗暗庆幸,若是自己贪心将最后那两枚果子一并吃下,将是什么情形自己都难以想象。
断浪却不知道他若是真将最后那两枚果子摘了,可能不等返回木筏就要被那条海蛇赶上撕成碎片。那条海蛇之所以没有追来却是因为这次丢了五枚果子而学乖了,回到那株碧玉小树旁边什么也不想,当即便恨恨的张嘴将那最后的两枚果子吸入腹中,卧在海底开始炼化不提。
再说断浪此时整个人便如坐上过山车一般,腹中一会如火山爆发全身滚烫整个人便似被置身炉火中炙烤,一会如同万斤巨岩滚滚而下直欲将腹部击穿,一会犹如万把钢刀凌迟一般身心俱疲,一会如坠入万载寒潭之中全身冰凉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冻碎,一会又如同春风化雨万物滋生感觉身上多了无边气力,种种滋味如同梦魇一般循环往复,整个人脸上身上红、黄、白、黑、青五种色彩相继变换,个中滋味实在难以描绘。
这还多亏了他这几年不间断的搬运气血修炼混元真身诀,五脏六腑都得到了相应强化,要不然单这几枚果实的药力一爆发便会将他整个身体撑爆,连魂魄都难以保全,那时便是大罗金仙前来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断浪先前还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那最后的一丝清明被彻底的淹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疼痛之中便晕了过去。
日升日落也不知过了多久,断浪悠悠醒了过来此时腹中疼痛不再,但是另一种感受却比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全身上下如同万蚁噬身一般,麻痒难当,皮肤、肌肉、筋骨、五脏六腑俱都如此,体内经脉也是鼓胀不堪,全身骨节咔咔作响,皮肤上不断有黑色黏稠物质沁出。
断浪原来身长不过八尺有余、细腰乍臂,这个体型对于练武之人也算完美,但是现在身高却足足有一丈二三,而且身体鼓胀还在不断长大,断浪此时嗓子早已嘶哑,身上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若不然早已拿起长刀自我了断了,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天多时间,方才停止,此时断浪已成了身长接近两丈,魁梧壮硕的巨人。
断浪躺在木筏上不住喘息,身上麻痒难当的那种感觉已然消失,原本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在他身体长大的过程中全部成了碎片,便是束在腰间的藤曼也已破碎,那柄祖传单刀跌落在一旁,整个人身上黑黢黢一丝不挂的躺在木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