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武门用餐大厅。
席阳扬盛了一碗数得清米粒的粥,又用手从菜碟里捻一根猪鼻拱菜,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很是享受,“早餐的时候喝一碗热粥,再拌点天然美味的咸菜,会让人舒服一天喔。”
“禀掌门,每当春末夏初,连续几天的小雨过后,我便去山上菜摘一些新鲜的猪鼻拱草,它们的根茎在那时候是最鲜嫩的,我将那些根茎清洗干净,又会趁着日光好的天时晒上一天,随后就放入秘制的豆酱坛里腌制起来,到了冬天再拿出食用,既能品尝到春天清新的气息,又有嘎嘣脆的口感,那感觉确实很美。”
一位姑娘回了席阳扬的话,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扎了两个马尾,鹅蛋般的脸上长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即使离席阳扬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依然能看见她眨一下眼,那长长的睫毛就像珠帘一样遮住她的眼睛。
“这位姑娘是?”
席阳扬向霍飞云问道,因为,他正坐在那姑娘身边。
“正是我的闺女,名霍香。”霍飞云回道。
“她是你的女儿?”雷明登停下手中的碗筷,惊奇的说道。
霍飞云笑着点了点头。
“哇噻,简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雷胆登脸上露出兴奋的光。
夜魑好像很淡定,“怎么前几天没见过她呢?”
“前几天因为六合馆的事情,我便让她和她的母亲到亲戚家躲一阵子,谁知这娃在那里没呆两天,就自己个儿跑回来了。”霍飞云摇头说道,言语间似有责怪之意。
席阳扬明白了情况后,忙道,“原来是云叔的女儿,人漂亮,手艺也这么好,还给我们准备早餐,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霍香含笑轻语,“席公子客气,我还应该感谢你们救了我爹,救了良武门呢。”
“这只是小事一桩,凡是自己人有难,大家都应该相互帮助一把。”
“唉,席公子这次还真是天降救星,救我于苦难之中啊。”霍飞云叹了口气,随即又道,“不过,眼下我们还有更大的困难。”
“嗯?还有什么困难?”席阳扬问道。
霍飞云皱了皱眉,一脸苦恼,“现在,我们良武门的业务非常惨淡,己经无从获利,又加之最近六合馆的扰乱,让良武门的状况雪上加霜,今天早上,我发现厨房的大缸里只剩下二两米,又做成了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怕是要饿着肚子啊。”
席阳扬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真后悔自己接下这摊烂事儿,他原以为做了掌门,就可以风风光光,要什么有什么,结果咧,不但没收到银子,屁股后面还跟了一大群等饭吃的人。
他喝光了一碗粥后,从怀掏出五锭银子,“这里是柳前辈邀请我时付的订金,一共五十两,我一分还没花,现在,霍香姑娘拿十两去购买些大米和蔬菜,其它的先放入公共银库,借良武门人的支出。”
“不过,良武门的财务总管以前是谁呢?”
“以前是我的妻子,如果掌门不打算安排新人,我现在派人去把他接回来。”霍飞云说道。
有了管帐的以后,就得思考如何赚钱了,可席阳扬对武馆的运作方式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向霍飞云请教,“霍叔,不知你们武馆都是通过那些方式赢利?”
霍飞云回道,“我们良武门主要是为别人提供安全保护来获利,当然,也会招收一些弟子,但,他们交的学费只占我们财源的很小一部份,又经过六合馆这么一闹,最近想招收门人都己困难。”
“那不是收别人保护费么?”雷明登好奇道。
霍飞云道,“性质不一样,主动要求当事人交出费用才叫收保护费,我们却是受别人邀请,当事人自愿付费给我们。”
雷明登觉得他的话好有道理,一时竟无言以对。
席阳扬可没时间关心这些小事,忙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寻找客户,霍叔可有一些老客户?”
“有啊,之前的钱家就想在我们这儿招一些武士做他家护院,这两天又没了消息。”
“钱家?钱磊家?”席阳扬有些惊讶。
“嗯,自从他家遭到海盗之后,他们准备将内部的保护力量加强一些,虽然,他们这两天没派人来谈起这件事,但,我觉得他们的意愿非常强烈,如果有人找钱家去谈谈,应该能拉到一笔业务。”
一听到钱磊家,席阳扬就想到了那个黄毛小子,那扯高气扬的态度,他心里就不爽,可是,他家那么有钱,要是能谈成了话,可不是一笔大生意吗?他反复斟酌后,觉得不能放弃这口肥肉,“霍叔既然己经与钱家有过交集,还请你前去联系一下,看能不能重续与良武门的生意。”
霍飞云当即同意。
这边刚答应下来,一人跑进来说道,“禀掌门,钱家公子钱志龙己到门外,说有事情与我们商谈。”
雾艹,他是曹操吗?怎么说到就到,席阳扬觉得神奇。
霍飞云则很高兴,“他不请自来,怕是要与我们合作啊。”
……
因为与钱志龙有过不愉快的缘故,席阳扬本想让霍飞云单独谈下这笔生意,可对方却说这种大生意最好掌门亲自出马,否则被人发现,以后的生意可就不好接了。
席阳扬一想,他说得也有道理,要想在雀跃镇发展,就少不了要与钱志龙这样的人打交道,他现在己开始在心理盘算,如何才能让对方乐意与自己签下生意。
他在良武门会客厅的门外先往里看了一眼,见钱志龙穿一身大红锦缎,坐在屋里最大最豪华的那样椅子上,身子倾靠在椅子上,双腿直伸着,手自然的扶着椅把,仰面朝天,露出两个大的鼻孔儿。
他先揉了揉僵硬的脸,试着挤出一脸笑意,然后大步走进去,“哎哟,是钱公子啊,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钱志龙仍躺在椅子上,懒懒的说,“是霍掌门…”
话刚说出口,他忽然觉得那里不对,忙睁开眼,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席阳扬见他满脸意外,便笑道,“我在这儿欢迎你。”
钱志龙没有理他,目光转向跟进来的霍飞云,“霍掌门,我这次前来,是想从你这儿招募十几个武士到我钱家,你看这费用是怎么个算法。”
霍飞云忙向他哈腰点头,“钱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良武门的掌门之职己由席公子担任,你有什么事情,不妨与他商量。”
钱志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席阳扬,“要我与他商量,上次差点把我打了个半死,我还没好好找他算帐,现在还要从他手下招人的话,我岂不是自讨苦吃,说不定那天被他的人给‘咔擦’掉,看来这生意没得谈。”
他说完话,衣袖一甩便往屋外走去。
“席阳扬在此发誓,若能为钱公子护驾,愿为钱公子鞍前马后,端茶递水,绝无怨言,毫不利己,护你一世安好!”
钱志龙的脚己迈出门槛一只,又收了回来。
他走到席阳扬面前,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哎玛呀,我这个人吧,特别容易感动,你刚刚的话啊,让我的心扑通扑通,一个声音告诉我,坚决不能走,现在,你有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要招募你这里的武士。”
席阳扬闻言大喜,忙将那张最大的椅子搬到他跟前,又端来一杯茶递给他,笑道,“你请坐下说话。”
钱志龙干咳一声,缓缓坐在椅子上,接过他手中的茶,掀盖荡了一下,啜了一口,“嗯,好茶呀。”
席阳扬又弄来一把扇子,在钱志龙身边轻摇,并说道,“其实,我有很好的理由让你招募我们这里的武士。”
钱志龙似乎没听进他的话,尖声道,“凉…”
那长长的尾音里面夹杂着一丝怒意,吓得席阳扬忙扔掉手中的扇子,认真道,“第一,我们良武门的武士非常的忠诚,这对于招募方来说,是最宝贵的条件,招了我们良武门的武士,你睡觉也就踏实了,走夜路不用怕鬼了,吃饭也变得更可口了。”
席阳扬边说话,边观察对方的脸色,见他除了品茶以外,一言不发,便又说道,“第二,我们良武门的人武艺高强,招了我们良武门的人,能一个当俩,以一敌百,你再也不用担心家里出现盗贼、流氓、V字仇杀队等人。”
噗…茶水从钱志龙的嘴里喷出,“我可不想听广告。”
席阳扬察觉到钱志龙一定笑过,在喷茶的那一瞬间,对方的嘴角有分明的麦芒勾,那明明就是笑意的表现,说明他对自己有了好感。
这无疑给席阳扬增添了几分信心,“不听广告,那就看看我们良武人的真正实力吧。”他拍了拍手。
一个肌肉男小跑进来,“我是良武门精英武士,我的特长是金钟罩铁布衫,一身横练功夫己经刀枪不入。”
席阳扬点头道,“你说了不算,我们还得考验。”
他从屋里的武器架取了把刀交给钱志龙,“请钱公子检验他刚刚说的话是否属实。”
钱志龙接过刀,看了看刀,又看了看那个肌肉男,“我这样砍你,你会不会死。”
“我刚刚己经说明,我的特点就是刀枪不入,所以,你砍我,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肌肉男震震有声。
真的假的?钱志龙走到他身边,嘴角挂着笑,用手指试了试刀锋,然后大呵一声‘呀唬’,挥刀朝肌肉男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