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并不宽阔甚至有些坑洼的乡间水泥路上,叶城骑着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行驶着,不时地就会颠簸一下。正如他现在的心情有些七上八下,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变成忐忑与担忧、无奈。
叶城是江南省省农业大学的一名大四的学生,相貌普通,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出的那种货色,但是在他生命中二十二年来总有些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方,就是他在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就找了一个温婉如水,身材高挑的模特般的女朋友,惹得宿舍的男同胞们狼嚎不休。
叶城这次忽上忽下的心情,正是由于这段爱情引发的,因为就在不久前叶城收到他女朋友顾菲菲的电话说她的母亲要见他。叶城是农村的孩子,家境并不富裕,没有豪宅,甚至连一座在省城江宁市的普通的住宅也没有,更不要说什么豪车了。因此对这次去拜访顾菲菲的父母显得极其的没有信心,得不到父母认可的爱情总是不完美的,况且他也不希望顾菲菲和他的父母发生什么矛盾,这样的心情使得他纠结无比。
由于大四下学期实习课程已经完成了,在加上学校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其他的课程,所以叶城就提前回到了家乡,帮父母干些家务活和一些农活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等待毕业季的来临,再去学校拿毕业证书。
第二天,叶城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起了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同时也希望今天的一切能够顺利,叶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握紧了拳头,做了几次深呼吸。虽然乡下的青枫镇远不及城市的喧闹与繁华,但是能给人一种恬静的美,呼吸久了城市的雾霾,偶尔呼吸下这样的空气也是种不一样的享受。
很快,叶城就仔细地把自己给打扮的干干净净。叶城今天身穿白色衬衫黑西裤,一双以前穿在脚上总感觉别扭的皮鞋被擦得闪亮闪亮的,简简单单,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个阳光向上、朝气蓬勃的小伙子。
叶城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餐,就和母亲王桂兰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去学校里办些事情,其实哪里是去学校,他是和顾菲菲一起约好了去她的家里见家长,他是怕他的父母担心自己的情况才没有告诉父母实情,如果要告诉父母,简单的事情又会变得复杂很多。家长不停地叨扰是不可避免的。现在还不知道顾菲菲父母的态度,他想还是不要把情况告诉父母的好。
叶城走到青枫镇街道过程中很小心,不时地看一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不小心给弄脏。心不在焉的在街道的站牌旁左看右看,不一会叶城就挤上了一辆公交车。青枫镇是没有直达省城江宁的车,要先做到石岩区客运总站,才能有直达省城的汽车或者高铁。
江南五月的天气开始有些热了,但是人们去城里的热情一点儿都不减。车里挤满了去石岩区的人们,整个车厢里闹哄哄的一片,好不热闹。很多车里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都在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是哪家女儿嫁了好人家,就是谁家孩子在城里买了房子、车子,或者哪家孩子挣了多少钱、娶了个漂亮闺女之类的。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话语使得叶城额头上的细汗更加的密集了,心里也更加的忐忑了。
时光总在人们的指尖悄悄的溜走,不过不是有重要事情的人,也不会在乎这一会儿时间,但是老是又总感叹时光易逝。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随着公交车上广播的提醒,叶城也知道自己到了客运总站了。
石岩区客运总站算是石岩区最豪华的建筑之一了,并且还是新建的,在石岩区财政并不宽松的情况下,花费这么大代价建客运总站是需要一定魄力的,这也可以反映出石岩区撤县划区后的进一步发展。
叶城看着这个占地面积宽广,人群来来往往的家乡客运站,为家乡的繁荣和改变感到骄傲和自豪。
他想过很多次,以后和菲菲一起努力挣钱,争取能够在石岩区买套新房子,想着想着菲菲那张可爱的脸庞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紧紧握起拳头,今天的目标变得无比清晰。
叶城很利索的花去了十五块大洋买了去江宁的客车,之所以没有选择高铁是因为去乘高铁的地方还需要乘一趟城际公交。叶城比较赶时间,所以也懒得那么麻烦了。
叶城在汽车上总是想着各种去顾菲菲家里会遇到的情况,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这是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把他给吵醒了。
“小城,你现在到那边啦,有没有到江宁的汽车站啊。”叶城的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甜美的声音,仿佛使叶城注射了兴奋剂般,让叶城近一天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菲菲啊,我马上就到到了。你说今天给你父母买些什么东西,你的父母会不会不喜欢我。”叶城带着一丝紧张的心情问道。
顾菲菲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昨天谁在电话里说,连上刑场都不怕的。”
“见岳父岳母比上刑场更加可怕。”叶城在电话里苦笑道。
“好了,好了,我已经到了,下车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汽车站了。
“知道了。”顾菲菲轻轻的说着。
叶城很快就下了车,扭过头就看就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正对着他微笑,她身穿白色的连衣裙,皮肤比裙子更加的白皙,长长的头发仅仅用普通花色的皮筋扎着,却又不失美丽。她清纯可人,笑起来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浮现,仿佛是遗世独立的仙子般的人儿。她就是叶城的女朋友,顾菲菲。
顾菲菲小跑到叶城的身边,轻轻的挽起叶城的手臂,使得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一阵阵发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长相不算很出色的叶城会有这么一位仙子般的人对他这么亲密,周围的人一阵阵失望叹息,他们多么希望那个人变成自己
看着顾菲菲主动走过来挽着自己的手臂,叶城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感动。
“菲菲啊,你说我们就买点好酒和上好的春茶给你爸,再买点水果和护肤品给你妈就行啦,他们会不会说我小气啊。”叶城亲了一下菲菲的额头,轻声的问道。
“不会,你放心啦!”顾菲菲挽着叶城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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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不一会儿功夫就和顾菲菲大包小包的从车站最近的一个超级卖场里赶了出来,一边走一遍小声的交流着,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俩是幸福的。出超市没多久,他们就拦了一辆附近的出租车急忙忙的去顾菲菲的家里了。
出租车在一栋栋大约有十层高,看上去有点陈旧的居民楼停了下来。叶城知道快到顾菲菲的家了。叶城转过头看着顾菲菲微微一笑,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付完车费,叶城和顾菲菲的手中又被大小礼品给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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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前,叶城看着顾菲菲美丽的身影,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顾菲菲眼中柔情浓浓,她挽住叶城的手臂,看着他的脸庞,柔声道:“老公,我们进去吧!”说完,低下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叶城也被顾菲菲的深情所感染,也通过菲菲的话明白这是菲菲已经认定了他,不然,那样的话叫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说的出口。
叶城低着头,看着菲菲正在开着门,心里对菲菲爱意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定不负她。
“爸,妈,叶城来了。”顾菲菲有着大声的喊着,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自豪之情。
“伯父好,伯母好。”叶城也在后面微微鞠了鞠躬,然后喊道。
“小城来啦,快坐下来喝杯水。”顾菲菲的爸爸就要忙着给叶城倒水。这是一个很和蔼的中年男人,语气很是平淡,笑起来眼角已经有着深深的皱纹,但是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对叶城的满意和内心的喜爱。
“爸,你看这是小城给你买的上好春茶和好酒。”顾菲菲在一旁喜笑颜开道。
“好,你老爸我就好这一口,等下叫小城陪我喝几杯。”顾菲菲的爸爸大笑道。
“妈,这是小城给你买的护肤品,这可是进口的。”顾菲菲接着说到,看着她脸上的酒窝就知道她又多么的开心。
“菲菲,你去把你的房间收拾下。”黄梅没有应声,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转过身看了顾菲菲一眼说道。
顾菲菲极不情愿,忧心忡忡的看了叶城一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老顾,你去把今天午饭看看,看看今天的菜烧的的怎么样了,我还有些话对小城说”黄梅又撇了一眼老顾。
老顾有些犹豫的说到:“我家菲菲的眼光不会错的,你看多精神的一个小伙,将来一定会大有成就的。中午就在这边吃饭,我这就去给你们做红烧肉”然后慢吞吞的走进了厨房。
“小城啊,你家里的情况我也听菲菲说了,你父母都是农民,在城里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你能养的活我们家菲菲么,你将来能给菲菲幸福么。”菲菲的母亲黄梅皱褶眉头说到。
黄梅不等叶城回答,又接着说:“等你以后买房时说不定还要我女儿和你一起还房贷,你难道就准备让菲菲跟你过一辈子的苦日子么,你这样是真的爱菲菲么。”
叶城立即就被说的哑口无言,对于一个即将毕业又没有任何背景的学生来说,在江宁这样的大城市买一套房子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事,这个话题对于现在叶城来说太过于沉重。他真的不知如何去答。
“我和叶城在一起才能幸福。”菲菲坚定的声音从她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黄梅趁机说道:“你看看我们家的菲菲是多么优秀的女孩,你忍心让这样的女孩子跟着你吃苦,慢慢变成黄脸婆么,你这样做是多么的自私,你忍心么。”
叶城的心从未有一刻变得向此时如此的冰冷,他能感觉到他的全身正在瑟瑟的发抖,如果不是有着理智的支撑,他可能会暴走。他感觉如果要继续在这里厚脸皮坚持下去,他的尊严或许会在下一刻就会被无情的粉碎。
他明白,任何的,苍白的话语都显得的那么的无力,只有用现实去证明才能狠狠的甩她一个耳光。
“妈,你怎么能这样,小城是你女儿爱的人啊”顾菲菲从房里跑了出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菲菲你也别怪你妈我,像他这种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男人怎么能够给人幸福,到了妈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妈是为你好。”黄梅也不像之前那样遮遮掩掩,很直接的说到。
“菲菲是个好女孩,我不会放弃的,作为晚辈我本不应该这样说,但是我不得不说,古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叶城冰冷的嘴角里吐出铮铮冷语,使得黄梅打了个冷颤。
“好,说的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就答应把我女儿嫁给你。”老顾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更多的是欣慰。
“不管以后你怎样,你现在就是一个没钱没权的废物。更何况如果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能成功的人了。”黄梅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也不用在乎这么最后一点颜面了。
“菲菲,你等我几年,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回来娶你。”叶城说完头也不回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耳畔还能听到菲菲哭泣的声音,他的心仿佛被扎进了一把利刃。
叶城刚刚走下楼梯,回头看了看,突然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墙面上,顿时手的关节处就流出了鲜血,片刻就流到了手上的戒指上,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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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被吸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