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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大漠

车队离开搜救局之后就奔着火车站而去。

从他们出发的低点到罗布泊,足有上接近上千公里的直线距离。1991年的公路网络并不发达很多地方都还没有铺装路面,将卡车汽车一股脑扔到火车上,人再坐火车到乌鲁木齐下车,再驱车南下,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不过即使能坐火车直接进入大漠戈壁,但是从乌鲁木齐到楼兰仍然有数百公里荒无人烟的地方需要穿越,王安有点担心人和车子能不能吃的消。

好在车子有车子的医生,人也有人的大夫,无论是哪一方面出了毛病,队里的各种大夫都能对应解决。

胖子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主,要么是拿出一大把瓜子在哪里磕,边上还放上一壶烧酒,时不时的就喝上两口。如果放在现代,这种人必然就是吃货的典范。

王安是个典型的大烟枪,好在他抽的不是包装的卷烟,而是自己弄的一支烟斗。不过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他是抽烟解乏还是缓解压力,反正就是扑哧扑哧的抽个没完,整个车里都是一大股烟味。

再回头看看车后压这的燃料等物质,秦刚就有种想擦冷汗的感觉。

秦刚刚刚从部队退下来,还没有那么多的怪毛病,整个人中规中矩的端坐在座位上,一路坚持了一个多小时。不过首先受不了的倒不是秦刚自己,而是酒瓶先受不了了。

“我说秦刚,今天白天时候你不挺活泼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鳖孙样了,你坐的跟个标枪一样,你不累啊你。”

秦刚淡淡的笑了笑,道:“累是有点累,不过在部队的习惯嘛,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王安这时候也觉得有点无聊,把手里的地图一扔,也搭了一句道:“呵呵,小秦啊,这习惯这东西也是分人的,就比如有些人,刚刚从部队下来就能变的跟个地痞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胖子这下子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大,你这就是在说我呗。唉,我就奇怪了,我哪儿就像个地痞了?”

王安淡淡一笑,道:“你说说看,是谁到单位上班第一天,就盯着咱们隔壁科室的刘寡妇看的满下巴哈喇子的。我说你小子胆挺肥,连烈士遗孀也敢乱来,你就不怕撞枪口上。”

“那都什么年头的事情了,你还能想起来,我真服了你了。”胖子怪叫着说道:“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再说,我这不也没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嘛。还有,谁没打过越战啊,不同的是老子活着回来了呗。”

王安就爱捏人同脚,道:“你不过就是去安南煮了几天大锅饭而已。”

胖子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混混,估计是上过战场,跟安南猴子斗过的原因吧。像胖子身上的那种特质,秦刚曾经在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身上看到过。

一个多小时之后,搜救队所有成员和车子都到达了火车站。此时火车站已经安排了一列临时列车给搜救队。车队共9辆汽车,其中有两辆是拉物资的大卡车,这些车子全部开上了货卡,再用绳索固定住。等将所有的车辆固定好,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搜救队总算可以再次启程了。

在火车汽笛的尖啸声中,大功率柴油内燃机推动着沉重的车厢轰隆向前。

柴油内燃机动力充足,远超正在被逐步淘汰的蒸汽机。

不过更换了更强动力的火车头,这条奔跑在风沙中的列车干线上的列车依然不能跑的太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条铁路干线最初的设计时速就不超过一百公里每小时。

在那广袤的戈壁滩还好,而在地形复杂的地方,尤其是弯道多的地方,列车的时速一度要降至时速四十公里以下。

好在现在是救人如救火,交通部门极力协调,一路给搜救队开绿灯,在这样一条铁路上,搜救队的列车居然还能以没小时七十公里的平均时速前进,这在当今年代,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从拥挤的汽车车厢下到宽敞的火车车厢,大家可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想起到了沙漠之后又要挤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大家都是由衷的喊了一声‘操’。

想着一路上路途遥远,大家伙至少要在火车上待二十多个小时,所以大家伙也没急着去睡觉,而是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拿出扑克来玩起了锄大地。

胖子拉着王安锄大地,不过作为老大的王安还有要务,一大堆资料等着他去研究,只能忍痛推让。

秦刚是自然逃不掉胖子的魔爪的,然后胖子又从旁边拉了一个带着一个人来一起玩。这人叫徐伟,人如其名,这家伙明明牌技了得,却偏偏装出一副‘你们别欺负我’的模样来,看着就欠揍。

锄大地这种游戏在这个缺乏资源的年代里是比较流行的一种游戏了,首先准备时间短,需要用到的东西少,无论是在山上在田里亦或是在海里撒网捕鱼,随时随地都能晚上几把。

胖子牌瘾不小,偏偏牌技不怎么样。秦刚不是经常玩这东西,不过今天手气出奇的好,一连几把都赢的漂漂亮亮的,以至于胖子以为他有作弊的嫌疑。

打牌的同时免不了嗑瓜子聊聊天,这可是消磨时光的最好办法啊。

打了几把牌之后,大家就熟络了起来,秦刚一边码牌一边说道:“胖哥,听说你在搜救队里干的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秦刚不知道自己正中了酒瓶的下怀,这家伙没别的爱好,就好色和吹牛。一听秦刚问起,当即高兴的眉飞色舞,得意的说道:“那还用说,干我们这个,天南地北的跑,还净是些荒郊野岭,能没点离奇古怪的事情啊。”

“那跟我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开始问的时候,秦刚的心里并没有多想,他只是想多问点,多了解一下接下来自己的工作而已。

哪知道胖子突然就变的神秘兮兮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切,说说呗?告诉你,说出来啊,我怕是吓死你。就上次,我们在内蒙那边为了找几个失踪的地质勘探对的人,鬼都碰上了,连老王都。”

“说什么呢你,没话题聊了是不,信不信让组织上扣你一个造谣生事,牛鬼蛇神的高帽?”刚在胖子说的兴起的时候,王安就端着一个搪瓷杯子从茶水车那边走了回来,刚好听到酒瓶在吹嘘,当即就给喝住了。

说话说到一半又不让说了,那感觉就好像想打嗝但是打不出来一样,难受的厉害。不过被王安说了之后,胖子就再也不敢提起那件事了,一直到后来,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秦刚还是从王安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当然了,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这个不让聊,胖子就又换了一个玄乎的故事。是的,这就是一个故事,不过也算是让大家调济一下身心。这一次牛鬼蛇神漫天的飞,不过王安却再也没来管,可以想象胖子刚刚想说的那件事或许真的有点玄乎,玄乎到了不能随便乱说的地步。

大家打牌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才去休息,实在是因为死胖子输了还不肯放手,愣是拉着秦刚和许安两人陪他打了一宿。即使天亮了这家伙还想继续打下去,就差没三百六十度打滚的拉着秦刚两人留下来打牌了。

一天一夜没睡觉,但是秦刚却感觉不怎么累。想当初干侦察兵的时候经常是两天两夜不合眼,这点考验,完全没问题。不过如果能休息一下的话,谁愿意继续熬着呢。

这个年头的火车上还没有卧铺,统统都是硬座位置。好在搜救队人数就二十多个而已,一个车厢足够大家一人占到一块睡觉的地方了。座位虽然小,不过火车开的稳,随随便便在那椅子上睡觉没多大问题。

虽然感觉到了困,但是躺下去之后秦刚才发现这椅子实在是硬了点,而且还是大白天,即使拉上了窗帘车厢里依然亮堂堂的,而且机车轰鸣,真的很不适合睡觉。

拜那几年军旅生涯所赐,这些膈应的地方很快就让他以一种无所谓的心态给忽略了,恍恍惚惚的,一个小时过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刚突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沙漠里,抬头就看见天上的云朵呈一个耳朵的形状,边缘颜色较浅,中间颜色很深,像人的耳洞,但是又像一个吞噬一切黑洞,唯妙唯俏的。

正当秦刚看天上的‘耳朵’看的出神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不要去,不要去。”

‘谁’?秦刚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再往四周看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正郁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好像看到旁边一块土堆的上面站了一个素衣长发的女子,盯紧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去,不要去那里。。”

“不要去哪里,你是谁?给我滚出来。”秦刚恼火的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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