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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任人潮汹涌,只愿看见你

疯狂的结果就是病倒了,病倒如山倒,病痛是很突然的,你不知道自己在某一个顶峰的时候倒下时的那种无助与彷徨,离生以前对于身体是很注意保养的,他发誓曾经的遗憾不会上演,这样疯狂的事情本来是不会发生的,只是人本来就是感性的,不管你强迫自己如何的去坚强,该哭的时候依然哭的细心裂肺,只是在你不曾看见的的地方,那种宣泄是自私的自我孤寂,无需安慰,孤独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孤寂的热闹与喧嚣后的落寞长相厮守。

情之所至,便无所顾忌。

自己就是医生倒也不至于去医院,只是嘱咐人去买了一点药,村民知道离生病了,纷纷从家里面拿着自己认为力所能及而且有用的心意,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家里下蛋的老母鸡熬的汤,从山里采的野生的药材,自己腌的过冬的火腿······无法想象厚雪覆盖的山路上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来的,农村人不习惯说谢谢,送的东西就收下,满满的一屋子东西,离生自嘲的说着看来是孩子在山上受虐待了,一下子送这么多东西上来,村民们顾彼失笑,只有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平常在家里都弄不到吃的东西,留着口水想怎么想办法在山上多留一段时间,最后被大人揪着耳朵带下山去。

热闹之后就散了,因为热闹而聚起的热闹散了以后就是落寞,心照不宣的热闹散后是下一次热闹的前奏,前者留下的是寂寞,后者留下的是感动。人情种种,冷暖自知。

离生看着那满屋子的东西,叹息一声看着天空,师傅留下的恩惠,他得到收获,他们没有收到任何一丝的益处,却从祖辈那里继承了质朴的关怀。

此情应为感恩,无需理由。

那一年的雪特别大,离生在南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一夜醒来,很突兀的,世界都变了个样子,屋顶上,街上,行人的肩头上,一片白苍。

在大雪天,成人埋怨的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孩子欢快的泡在洁白的雪地里。孩子是雪季的的天使,就像雨天是恋人的专属一样,每一个不同的心情都有一个归属的感觉舒适的空气,所以四季常在,不曾停下轮回。

离生大早的就被小小叫了起来,脸都没洗就奔向外面,附近几个院子的小孩子凑在一起就是一道雪地上最亮丽的风景,离生中午回家匆忙的吃了碗饭又跑了出去,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家,回家说累了先去睡一会,林婉月也没在意,玩了一天肯定累了,就让离生先去睡一觉,她忙着做饭,等到饭弄好了,住了一碗姜汤去叫离生起床吃饭,在房间外叫了几声没反应,进去发现离生紧紧的裹着被子,小脸上一片通红,满头大汗,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林婉月吓坏了,慌慌忙忙的帮离生穿上衣服,叫上小小妈妈就背着离生往医院跑,大雪封路,外面一张车都没有,两个人就背着离生往医院深一脚浅一脚的跑,滑到了顾不得拍站在身上的雪,起来就继续走。

送到医院,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林婉月焦急的守在外面,她的愧疚无处言说,小小妈妈在抱怨小小不懂事,但是想到出来时小小叫着离生哥哥时那种伤心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也许离生就是她的王子,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雨,承受所有的危险,却不知道离生的公主是不是她。

感觉时间漫长的过去离生才被送出来,烧退去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医生说小孩子抵抗力弱,在外面疯玩受了风寒,感染上了急性肺炎,暂时没危险了,再住院观察几天病情不会反复就可以出院了,林婉月急忙感激的说着道谢,医生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医者父母心不是说说而已,医好病人淡定的接受道谢,无能不必惺惺作态脸上贴金。

离生被送进病房,小小妈妈先回去了,林婉月守在离生旁边。离生突然从山下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离晓经常不在家,她并不曾责怪,只是偶尔提醒离晓抽空回家看看离生,于是离生就成了她的生活的主题,并不是尽心尽力的去照顾,而是生活的寄托。

离生的懂事让她欣慰又感到心痛,他从来不去打听师傅的消息,是因为他明白了,所以不想让他们为难的去编织一个谎言或者费尽心思的去安慰他。

离生的成熟仿若天生,只是在山上被掩盖,他适合生存在这个社会,能很快的适应社会,却让人心痛。

林婉月握着离生的手

”下山时师傅说你的傲骨掩藏得很深,尽量隐忍”

“我把你带下山来,我是很欢欣的,虽然你很贴心,但我看出来你是并不欢乐的

”我就想把你留在身边,我怕以后你走了,那么多人我看不见你的脸“

”我从来不把你当做孩子,可我依然自私的希望你永远是孩子······“

林婉月说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依稀记得离生摸着她的头说“天上的星星千千万,我记住一颗就够了,不管世上人潮怎么汹涌,我记住守候着那块礁石就够了”。

晚上凌晨以后的气温零下十多度,林婉月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加上心里愧疚,离生好了,林婉月旧疾复发倒下了,离晓野赶回来了,离生小孩子生病他并不在意,小孩子容易生病也好得快,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必要那么娇气,但林婉月病倒了,他却感觉天都塌了,赶到医院的时候离生正守在病床旁,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尽管知道离生对他是有埋怨的,只以为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不在而有所抱怨。却不知道离生的埋怨是因为他的不顾家而导致林婉月病倒,这互不知情的误会就这样横亘在心里,谁也没有解释,于是就成为一道难以洇渡的深渊。

离晓以为这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但是世事往往不随人愿,有些误会会在时间中消散,突兀的一个不可预料的事件却会让误会越来越深,直到吞噬了彼此,无可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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