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谢天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酸痛无比,腰上和背上的伤口拉得一阵肉疼,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昨夜掉下马之后,稀里糊涂处理了下伤口,把庄繇给他的要胡七八搞得往上倒,然后就倒地不省人事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大黄马在一边吃着草,看到谢天醒过来,抖了抖脑袋。谢天忍着剧痛站起身来,摸了摸黄马额头上的鬃毛。又叹了口气,心想:又是一身伤,唉,离开师父才几天啊,自己就受了两次这么重的伤,真是没用。他恨恨地擦了把眼睛,再回想昨晚上,还用了一根师父留下了的曲魂针,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宁愿背上再挨一刀,也不用曲魂针了。不过,那些人是怎么找到琴涧谷的?跟扶桑人又有什么关系?听说扶桑人在最东边的海岛上,狂嗜武道,生性残忍,难道是从自己出手暗杀的那个地方追踪来的?还有,最后出手相救的老人又是谁?是师父的朋友么?在师父的羽翼下活了二十年,如今是该成长了。师父说要寻师祖,那找师父的话只要知道师祖的线索就可以了,可自己对师祖一点了解都没有,如何找起,再看一眼茫茫大山,好迷茫!
谢天恨恨地一拳垂在树干上,大树一阵摇晃,落得他满头枯叶子。不过自己为什么要杀光那些人?按照自己的性子是不会跟人死磕的,能避免就避免,省得折腾,难道是因为……谢天不愿再想这个问题了,他想起了雨秦,救走她的那个老者肯定不会对她不利,也能将她安顿好。虽然谢天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能肯定他会对雨秦怎么样,但现如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而自己呢,现在能去哪儿?琴涧谷是不能回去了,去寒煞岭?寒岭镇?罢了,随便找个地方养伤吧,之后再去古伦派。想着这些又苦笑一声,如今自己已然进入无家可归的状态了,翻身上马,朝着北边骑去。
谢天刚走,两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他刚刚离去的地方,一老者一女子,望着谢天远去的背影,老者说道:“此子不错。”旁边女子声音却冷冷道:”太过稚嫩,毛头小子罢。“那老者一笑:”若不是小姐为他包扎好伤口,他现在早就流血过多虚弱致死了。“女子俏脸微红,争辩道:”我也是为了调查清楚爹爹被刺杀的缘由。“老者笑笑,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又道:”那小子身上带的伤药确实是好东西啊,昨晚伤成那样,今天就能骑着马跑了,连老夫都想弄点来瞧瞧。“女子脸上又恢复那副俏丽冷峻的样子道:”再不走他可就走远了。“
话说谢天骑着黄马漫无目的地走出树林子,来到一个镇上,想想自己这一疗伤可能又是三两天,得先多吃点东西,也懒得挑选,照着前面一家小酒馆就进去了,先要了一个房间,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正等饭菜无聊呢,听到旁边最角落里有两个人窸窸窣窣地说悄悄话,谢天将耳朵一竖,听听看他们说的啥,现在对他来说,知道的越多越好,而这种小酒馆,显然是消息最流畅的场所。一个八字须三角眼穿着短装的人声音很轻,但是很激动地说:”我这宝贝可是云晓天都称赞的。“旁边那人听得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去找过云晓天啊,他会待见咱们这种人?“三角眼一脸不屑:”云晓天号称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也有他没见过的宝贝,我这就算一号,这种稀罕物谁不想看一眼,上手掂掂,连他云晓天也不例外。“”那我们岂不是发大财了?赶紧拿去变卖了吧?“旁边的人一听三角眼这话,激动得唾沫直飞,两眼冒光。三角眼一巴掌拍在那人脑袋上,赶紧四处望了望道:”你给老子小点儿声,真他娘的够傻啊你,俗话说:财不外露,咱们先把所有宝贝都收拾妥当咯,再慢慢找合适的买家。“”对对对。“那人不敢再多言语,只是双眼直溜溜看着三角眼怀里的一个布兜。
不多会儿,小二端着热乎乎的牛肉过来了,谢天完全不顾形象地整块抓起就往嘴里塞,分分钟干完了,小二都傻眼了,连角落里那两人都看怪物似的看着谢天,这人饿死鬼投胎吧?四五斤牛肉就这么一咕噜吃完了。三角眼对同伴说:”看见没有,等咱有钱了,也照他这吃法,带劲儿。“旁边那人看着桌上两盘大白菜,又看了看谢天碗盘里剩的点牛肉屑咽了咽唾沫。谢天吃完牛肉又一招手,小二,再来个大碗的卤蛋面。小二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了,那三角眼也带着同伴鬼鬼祟祟跑了出去的。”唉“刚去端面回来的小二看到那两人跑了忙追着骂:”两个天煞的狗东西,吃个白菜还赖账,下次碰见敲断你们的狗腿。“可那两人一溜烟就没影儿了,惯犯呐!谢天本想跟着去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宝贝,心想现在又有伤在身就算了,只是招过小二来问道:”这云晓天是什么人?“小二摆摆手:”嗨,就是一穷书生,号称什么见尽天下奇宝,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哦“谢天狐疑的应答了一下,就自顾吃面了,可那小二走的时候还嘀咕一句:”可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儿,连都城的大老爷都向他请教过问题。“谢天懒得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吃完,上楼休息疗伤去了!
要说庄繇是真有本事的,凭他调制的这些丹药和伤药就算冠绝天下了,谢天昨晚浑身的伤,现在进了食补上营养竟一点也不虚弱。是好东西,以后得省点用,下次再碰见师叔,多要一些,谢天心想。要是庄繇知道谢天昨晚上那样乱倒一通可能真的会吐血,因为那些药都是他找遍奇山异水,险禁地方才得以配全地妙药,只此一份,千金无求,自己都没舍得用过,都给谢天了,哪还能再拿出些来。谢天可不管,拿出两瓶子,咕噜咕噜倒了一把扔进嘴里,嚼两口就咽下去了,顿时觉得浑身一热,头顶生烟,赶紧运功,这是真气溢出啊,谢天手忙脚乱,忍不住想骂一声娘。
于是谢天只能一遍遍将丹田滚滚热浪般地真气输送到经脉中,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算慢慢平复了,呼出一口浊气,除了背上的刀伤还隐隐有些疼痛外,其他基本无碍了,原本打算养个三四天的上,这一会儿就好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叔的药这么厉害,对了,因为自己从来就没受过伤,一想到这又惦念起师父来,庄繇肯定委屈,这人情全做给谢焱那老小子了。
谢天摸了摸胸口谢焱留下的东西:师父,您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