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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练弑恩

从云晓天那出来,谢天的意识一直在关注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并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知道傍晚跟踪三角眼的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云晓天派的,而且云晓天刚刚对这个玉片的兴趣表现得极大,尔后又一点没有觊觎之心,这不符合常理,所以留个心眼是非常必要的。当然,计划还是不变,先上了古伦派再说!

眼看离云晓天的地方也很远了,谢天认准了朝北的都城方向,施展身法就要开路,就在他纵身跃起的瞬间,忽然头痛欲裂,脑海深处一阵炸响,撕裂灵魂的绞痛让谢天扑地一声掉在地上,全身痉挛,发不出一声嚎叫。伴随着剧痛之外,谢天的脑中浮现出一些他从没见过却异常惨烈的画面。

血色的夜空上,有四五人正追击着一个衣发凌乱的人,色彩艳丽地各种真气掌风穿插不停。整片大地上都是血染的红色,屋椽崩裂,墙石倒塌,遍地焦尸。那四五人拎着滴血的长剑,紧紧地追着前面的目标。奇怪的是所有在画面中的人面孔都是模糊的,除了能看清被追击的那人一双红亮的眼瞳。

只是瞬间,画风突变,前方大地轰然塌下,露出一个方圆百里的巨坑,往下一看,竟是一个完整的大漩涡,只不过这个漩涡是飓风卷起来的,所有被卷进去的石草树木都被碾成了齑粉,也不知这风涡的下方有什么,或者说是什么地方。

突然从远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来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人披散着头发,红着双眼,满身血污,毫不犹豫地朝着漩涡一头栽了进去,后面闪电一般追来四五人猛地停在漩涡边。

剧痛仅仅持续不过数秒,谢天却是全身青筋暴起,牙龇欲裂,眼眶中渗出一根根血丝。谢天踉跄地站起身来,哇地一声,吐了一口清水。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头黑线,敲了敲脑袋,还有点隐隐作痛!不禁仰天长啸,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更让他惊奇地是,刚刚明明经历了一场他有史以来最为剧烈的痛苦,脑袋也还有点发胀,但是却清醒了很多,耳聪目明了不少,最起码他以前再怎么聚精会神都绝对听不到地底下泥虫挖洞的声音。谢天摇摇头,心想:哎,自师父走后,什么倒霉稀奇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摊过来了!刚刚那些画面又是怎么回事儿?

而此时远在数里之外的云晓天,一手拿着谢天喝过茶的杯子,一边精神恍惚地回忆着刚刚的沉风玉,突然“咔擦”一声,右手拿着的杯子被他捏成齑粉。云晓天腾地一下站起来,往着谢天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着丝丝杀机,喃喃道:“连我的沁神茶都能逼出来,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然后绕过桌子,走到屋门口,突然失声哈哈大笑起来:“也好,有个人陪我玩玩也好,省得我在这下界寡淡无味!”

也难怪云晓天刚刚会瞬间失态,沁神茶是他最骄傲也是最秘密的一种武器,不过这种武器不伤人不杀人,只是用来追踪。这原本是一种滋养人的精神意志的茶,但是云晓天用不为人知的秘法加以调制,所有喝过他沁神茶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像一盏明灯似得告诉他——“我在这儿呢。”而刚刚谢天吐出来的清水,正是云晓天的沁神茶,这种茶只要一下肚就顺着筋脉直逼脑海神魂意志,会快速地融入,要将它逼分出来,何止是难上加难?可谢天就是把沁神茶逼出来了,不对,是吐出来了,所以云晓天很意外,很惊诧,因为在下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最起码在谢天之前没有!而谢天又为什么就逼出来了呢?这是一个问题!

再说谢天钻进一丛密林中,窸窸窣窣一阵,然后“驾”了一声冲出来,原来他是把大黄马藏在这里。古伦派在北方,要赶到那儿,少说十天半月吧!

所幸,这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眼瞅再有半天就到都城定阳了。谢天找了一家还算气派地客栈,招呼来小厮,给了一锭银子,让他用最好的草料喂大黄马。这一路上大黄马可谓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半点偷懒,如今找个好落脚也是为了犒劳它一下。不过那接过银子的小厮明显就是愣神儿了,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位出手阔绰的大爷,为什么骑着一匹这么奇丑而且精瘦的黄马,还要用最好的草料,这不是糟蹋么?想着叹了口气:“哎,城里人真是……”

谢天才懒得跟他墨迹那么多,进了客栈先要了五斤酱牛肉,拿布包一裹,拎着上房间去了。

掏出腰间的小匕首,切了一块牛肉拈在手上,一边从怀里掏出两本书来,翻身正坐床榻,那本拾恩录没什么可看的,就几个人名儿,谢天最感兴趣的是弑恩录,师叔说那是一本秘籍,江湖这么险恶,多学几招总没错,何况自己还要寻找师父呢,避开封页上三个字不看,直接打开书页,第一式:“风弑”,风起兮,翻云;风落兮,覆水。绵缠如丝,进退如梭。肃风瑟戾翻云覆水,弑杀万千来去自如。后面还有几幅是真气入脉走向图。从手太阴直入中府……谢天皱着眉头思索,手中筋脉照着书中所写的方法不知不觉运行起来。

嗯?谢天忽然止住运行的真气,太大意了,如果就照着这样运行真气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每种功法都因人而异,万一相斥,那麻烦就大了,而且谢天觉得像这样的秘籍最前面的几句话应该是最重要的,练功应当由心入法,只有将心境代入,法随心转,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风起兮,翻云;风落兮,覆水,谢天微微眯着双眼,脑中浮现出风云搅动的画面。平平地湖面逐渐卷起涟漪,然后愈演愈烈,轰然一阵巨浪与空中的乌云绞在一起,云水交缠,丝丝相扣。忽然从湖中蹦出一条长鱼,刺啦一声越向高空,如飞梭一样穿过云水交合的地方,然后啪地落入湖中,雨水稀稀落落洒下来,乌云慢慢消散,一缕阳光刺出来,照在谢天的脸上。

这时让人惊奇地事情发生了,谢天的手臂上一条青色的真气流缓缓转动,一点点朝他的心府蔓延,而谢天却毫无知觉,还在如痴如醉地沐浴着脑海中那越来越多的阳光……

“咣当”一声巨响将谢天的心绪打断,原本流动的真气戛然而止,谢天闷哼一声,嘴里微微一甜。还好没有修炼入深,只是小小地反噬,自己真是缺心眼,在这么个热闹的客栈来修炼,心里很是窝火。当即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出门去。

楼下大堂中,一个身着华艳地中年人正和一群浅黄色衣装打扮的人嬉笑哈腰:“几位客官,我是城中都尉大人的表亲,希望大家卖我个面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对面七八人嗤笑一声,为首地青年人走上前,踩在刚刚摔碎的花瓶碎片上,咔咔作响:“都尉?我管你什么都尉,我们古伦派办事,谁的面子也不卖。”然后回头对着身后的人使个眼色:“你们上去挨个房间搜,还要搜身。哪里都不能放过。”身后一个猥琐的人眼睛盯着楼上一位女子,高声答应:“好嘞”。说着就将中年掌柜往边上一推,大步走上楼去。中年掌柜黑着脸站那儿,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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