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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妙手空空

永安城在燕国虽属较小的州城,可城中也有百姓三万余户,此时正值市集开市,城中大街上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身破衣的秦无忧混在人群当中一路尾随着自猎王庄而出的美妇三人,直到了城南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

见三人进了药铺,秦无忧自知若自己穿着这身乞儿衫跟将进去定会被伙计赶扫出来,于是便趴在门口悄悄的注视着三人。

只见美妇一入药铺便寻了把藤木仰椅拢腿坐了下来,药铺的伙计急忙识趣的递上热茶,随行的两个猎王庄弟子则站在柜前朝药铺掌柜的问起了话。

“掌柜的,我家夫人上月定下的东西可准备齐全了?”

“回二位大爷的话,夫人令敝店筹的‘寒山参’‘白露花’‘青雉藤’‘天薰叶’‘黑瑙根’及‘冷香膏’都已经备妥了,只是这‘雪寐草’老朽实在是闻所未闻……店里的十几号采药伙计照着夫人给的画像在寒山里寻了不下半月也未能找到……”

“没用的东西,枉你济世堂还敢自称永安城第一的大药铺,却连区区一味药草都寻不到!”

随行而来的两个弟子见美妇所需药材没能凑齐,立刻怒目圆瞪,向药铺掌柜喝骂道,大有打砸一番店铺的架势。

“二位大爷息怒……息怒啊,小的今日就再加派人手入山,定为夫人寻来那‘雪寐草’……”

这时本坐在一旁品茶等候的美妇起身款款走到柜前,自纤细楚腰间随手掏出了一枚金叶放在了柜上,微嗔道:“算了,本姑娘倒也没真指望你们这些俗人能找得到‘雪寐草’,先把其余几味取来吧。”

“是,是,老朽这就给夫人去取。”

秦无忧趴在药铺门外讨了个巧妙的角度,将店内几人的言语行径探了个真切,瞧见美妇自腰间掏出金叶的一幕,他嘴角上挑狡黠一笑,心道:“时机已到。”

待见猎王庄三人从药铺出来,秦无忧立即伸手使劲在济世堂外的青石台阶上蹭了几把青灰,又胡乱的涂抹在脸上,让自己看上去分外污浊凄惨,然后故伎重演,追上三人便开始对着美妇纠缠行讨。

“这位美娘子,您可怜可怜小子吧,我饿的这肚子都要贴上后背啦,赏几个钱吧。”

秦无忧手捧一个破碗,装作一副哀怜模样略带哭腔道。

不料那美妇却装作没看到一般自顾迈着青莲小步继续朝前行走,瞅都不瞅秦无忧一眼。

美妇身旁的两个弟子见一身腌臜破衣的秦无忧前来乞讨,大声呵斥道:“滚远点,若再纠缠真打的你肚子贴后背。”

秦无忧自是知道若想得手,势必要先起一番身体纠缠,便伸手去拉美妇罗衫的衣袖。

“你个小叫花子真真是找死!”

身旁猎王庄弟子见秦无忧竟伸出脏手妄图拉扯美妇衣袖,直怒得狠狠的踹出了一脚。

一记重脚踹在腰间,秦无忧强行忍住疼痛,心中暗道:“小爷等得就是你这一下。”然后借力反身,径直扑向身边不远处的美妇。

美妇突见这小乞丐扑向自己亦是稍显错愕。

眼见二人就要撞个满怀,秦无忧的右手更是早已瞄准了美妇小蛮腰间的荷包,伸出两指比出了一副‘二龙探宝’的手势。

不料美妇却突然右脚轻抬再以单腿为轴,瞬时轻盈的半旋侧扭了身势,而此刻秦无忧却已全力扑出,无法再改变身向。

按着秦无忧心中的计划本该撞在一起的二人,却因美妇的轻盈一扭,最终只是将将贴身擦过。

可就在这仅仅一瞬的擦身之际,美妇轻皱眉头鼻息间微微扇动,竟好似隐隐嗅到了什么。

“奇怪,这小乞丐身上怎竟会有‘雪寐草’的气味?”

美妇心中暗惊。

原本指望撞向美妇借机顺手牵羊的秦无忧,最终却只擦着美妇的衣角扑了个空,独自摔倒在美妇脚边。

见秦无忧假扮的小乞丐摔倒在自己跟前,美妇心中暗道:“莫非是我嗅错了?不行,我还需离他近些再来确认一番。”

想罢,原本早已避开撞势的她竟又屈身倒向了地上的秦无忧,一切只在一瞬之间。

“哎呦~!”美妇假意被秦无忧一扑带倒,立时压在了他的胸前,口中更是嘤嘤娇嗔。

此刻二人之面相贴极近,秦无忧鼻中立时沁满了美妇身上那股醉人甜腻的香气,两眼直直望着美妇这张娇美中略带妖媚的脸蛋,仿佛失了魂魄,一时只觉心中忐忑不知所措,大好时机下,竟连探取荷包一事都忘了个干净。

而美妇则对着近在咫尺的秦无忧隐隐扇动鼻息。

“却是,这小子身上竟果真有雪寐草的气味。”

再经确认,美妇心中之惊更盛。

“你这小叫花子,果真找死,竟敢伤了我家夫人!”

见美妇摔倒,随行的两个猎王庄弟子极是紧张,一人急忙上前搀扶起美妇,另一人则大骂着抬脚踢向倒在地上的秦无忧。

“你们俩给我住手~!”

美妇起身后马上喝止了仍在一旁不停踢打秦无忧的两个猎王庄弟子。

“夫人,您可有哪里受伤了?”

二人见美妇发话,便停了对秦无忧的厮打,跑上前了关问道。

“我没事,你们两个先自行回庄吧,整天跟在我身边还总要打打杀杀的,真是扫人兴致,我要一个人逛逛。”

美妇对着二人说道。

“这可不行啊夫人,堂主吩咐过,您若出庄我二人务必伺候左右片刻不离。”

“我不提起此事,你们堂主又如何能够知道?”

“这……”虽得美妇此话,可二人心中仍是极为犹豫。

“好,你二人若非要跟着我便跟着罢,不过嘛,我好似记得你俩快要到了晋升内堂的年月了,哎呀你们今日如此败坏我兴致,到时我若一个不快,再与堂主吹出一阵枕边风来……”

美妇眉目轻挑,口中喃喃道。

“夫……夫人,您……您直管独逛便是,我二人这便听您的话回庄。”二人见美妇如此说道,立时服了软,转身乖乖的回了猎王庄。

待那二人走远,美妇走到仍旧抱头瑟缩一旁的秦无忧身边,俯身蹲下,格格笑道:“呵呵,小乞儿,你不是饿了吗,走,姐姐带你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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