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游了几日,孟奇和佟六十在岔路口分开,他打算先到天津然后走京杭大运河顺流而下到扬州,再去南京。顺利的话也就三四个月,就可以在秦淮河泛舟了。而佟六十则转道往西走,张家口出关,回关东老家。
山高路远,一路顺风!二人就此别过。
孟奇顺着官道快走了一阵,正午时分他依在一棵槐树下,吃几个窝头喝几口葫芦里的水,歇息了一会又起身上路。
突然孟奇感到身后有异响,他侧身想躲开,可惜晚了一步,被人一个手刀,砍在脖颈上。孟奇软软的倒在地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身在一处车厢中,双手被绑住口也被破布塞住。孟奇挣扎了一下,绳子绑的很紧,他口中呜呜做响。车厢里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人,有一人掀开车帘进来。
却见他浓眉大眼,正龇牙对着孟奇笑。却不是佟六十那厮是谁?
“孟兄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啊?”
“快放开我,你个鞑子的奸细!”佟六十吃了一惊
“哦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啊?看来我要杀人灭口啊?”佟六十用阴森森的口气说。
“少来,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孟奇没好气的说。
佟六十呵呵一笑,“本来是要灭口的,没舍得杀你!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呢?”
“早就猜到了,偷偷摸摸专拣军营周围转,还背着我写写画画。你以为我猜不到啊?懒得揭穿你罢了!”
“孟兄真是观察入微,明烛千里啊!那你怎么不揭发我啊?”
“揭发你谁信啊?就我这小辫子还没靠近,就被人杀了领了赏了!,再说有个免费的厨子挺好的。反正不管有没有你都一样,这九边就是一个大筛子!到处都是洞大明已病入膏肓了怎么都没用了。”
“哦此话怎么讲?大明对我们大金来说那可是庞然大物啊?”
“大明大如蛮牛,你们金国却是小如铁钉。牛虽大但自己已是深陷泥潭,无用武之力。钉虽小却是捅牛皮,一捅一个洞。迟早有一天牛会被放干血的。
再说大明崇祯皇帝躁急急切,皇太极呢也算是恢弘大略。大明内有天灾连连,山陕乱势日炽,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强敌环伺。两头不相顾你说大明怎么不亡。”
佟六十听的异彩连连,“我原以为我们只能过来抢点东西,看样子我们还能坐几天江山了哦,哈哈!”
孟奇看不得他那得意的样子,就打击他说。你别做梦了我不过是说着玩的。只要我们大明对外采取守势训练精兵,对内安抚百姓熬过几年,大明不是没有复起的一天的!”
“不会的,我们大金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佟六十自信的说。
然后起身对孟奇长揖一礼说,“先生大才,学生拜服了。”
“你妹的快把我放开!”孟奇大喊道
佟六十嘿嘿一乐,拿起破布又把他嘴给堵住了。
就这样二人一路驰骋,赶到了张家口。
到了张家口,孟奇被佟六十扔到客栈,自己独身一人出去。到晚上的时候,佟六十接了他登上一个商队。出关的时候,官兵看都不看一眼就放行出关了。
孟奇坐在车厢里,深深的叹息了一下,这大明是真的没救了。到处都是漏洞。
出关后佟六十回来了,他解开绳索说“得罪了孟兄。现在安全了!”
孟奇没好气看了他一眼说“你到底是谁?这么神秘!”
“正式自我介绍下,佟养性是我爹,我娘是格格,当朝大汗是我舅舅。”
靠,你个该死的官二代!
路上无事,佟六十便把地图拿来研究。孟奇好奇的往他的图上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这是地图吗?简直比毕加索的画还要后现代!
孟奇有些无语,这个也是地图吗?
佟六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古中国地图不都是这样画的吗?
地图用青绿重彩描金,按明代“九边”序列,分别绘出九处边镇地区的建置、山川、卫所、关塞、边墙等内容。九边重镇的布局及山川形势一览无余。
没有比例尺,没等高线,这图怎么看怎么别扭!见孟奇感兴趣,佟六十就拿来献宝。这个是哪里,有多少驻军等等。听他慢慢讲述,结合后世的中国地图,孟奇渐渐大抵明白了这个地图的含义。
明白归明白,但怎么看怎么别扭。嫌弃的看了那地图一眼,佟六十受不了了。这个是他一年的心血,几次差点被人抓住杀了。可以说这个是他最大的骄傲,容不得半丝侮辱。反要孟奇画一幅给他看看,是不是能画出花来?
画不出来,但能做出来!孟奇很想看他吃瘪,灵机一动对他说,“你这有黄泥吗?给我找点黄泥来,细沙还要再找几个木板来。“
佟六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给他找来他要的东西。孟奇就用木板先做成一个沙盘框。然后将沙盘框放置稳妥,使沙盘的方位和现地一致,再铺上3-5厘米厚,湿度适当的细沙,并用木板刮平压紧,作为最低等高线的平面,然后打上和地形图相应的方格,在沙盘框周围注记相应的编号。再用黄泥做出山川峡谷。。
孟奇慢慢摸索着,照着后世的记忆,给他做出一个微缩的沙盘,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就问佟六十几声。
渐渐一个活灵活现的沙盘做好了,马车的地方不是太大,佟六十索性拆了马车的座位,把沙盘固定好。
看着做好的沙盘,佟六十没说话。又站起来拜了拜。然后异常专注的标注着九边的驻军和兵力人数。偶尔还给孟奇讲一句,在这里他遇到了什么。用了几天功夫这个沙盘才做好。
然后这辆马车便被重点保护起来,不管是谁都不准进这辆马车。
闲来无事,孟奇便和佟六十在沙盘上推演起来。不得不说这小子家学渊源,行军打仗很有想法。孟奇也不弱二人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很是过瘾。
和这时代的人一样,佟六十也很看不起火器。但孟奇却很推崇。二人就火器的用法,常常争的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