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那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别自不量力了。”女人依偎在他怀中,千娇百媚。他的眼中是难以察觉的一抹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毫不在乎!”她哭喊,质问,撕心裂肺。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喜欢他他就一定要喜欢你?别天真了,感情强求不来。”女人的声音传来,她抬头,只触上女人鄙视的目光以及因得意而扬起的嘴角。他,始终面色冰冷。
“啊啊啊!”她猛然从床上坐起,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还好,只是个梦。她有些怅然,却松了口气。
拉开窗帘,外头是一片漆黑,破晓的黎明还未来到,她不禁苦笑,她对他的感情,不亦如黑夜般,迷失,却得不到丝毫回应。所以,那个梦是梦又如何,真实的样子,怕是差不了多少吧。
两行清冷不知觉地落下,带着温度的泪滴渐渐冷却,她木然地拭去泪水,心中是一片悲凉。她在期待什么?是黑暗与光明的交汇,还是他从来不曾属于自己的心?至少,此时她一样都得不到。
她爱了他六年,整整六年的青葱时光,那是她的青春。
16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那年,她高一,他高三。
第一次见他,在球场,那个充满阳光的少年精美得不行,她一下子沉沦,所谓“一见钟情”。从此,每当路过球场,她总要注意,那道身影可曾出现。
第二次见他,在校门口。她急匆匆地往外赶,却撞上一个精壮的身躯,她揉了揉脑袋,一道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还好吗?”她抬头,是他,一如既往的俊美,她有些呆愣,他轻笑一声,红霞漫上她的脸颊,她慌忙逃开。所谓“二见倾心”。
后来,得知他的名字叫沈靳南,是沈家独子,可谓人中之龙。而她安家与沈家则是合作关系,皆位列A市四大家族,她有了经常去找他的理由。
她还记得,当初她去表白,“沈靳南……我是安琬,我喜欢你!”青涩简洁的语言,她低下头,对方却未曾回答,揉了揉她的脑袋。她抬头,致以疑惑的目光,却只能看到他嘴角隐隐的笑容。
安琬沮丧,却未放弃,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勇气与执着,或许,那叫执念。
渐渐的,那个阳光的男孩成熟了,能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沈氏,却开始流连与万花从中,花边新闻不断。年少时的情愫早已发展成爱,她仍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周围的一个个女人,内心酸涩却安慰自己,他不是认真的。
19岁,她如愿考上了自己渴望已久的名校,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不知,飞来横祸――安父安母外出途中遇到车祸,不幸身亡。她身边的人纷纷安慰她,包括因为她随他多年,而认识的他的朋友,也前来探望。
只是偏偏,没有他,他依然占据了各大新闻主版――绯闻不断。
她在深夜,抱头痛哭。“爸妈,连你们都不要我了吗,你们知道吗,他们都来了,都来了,除了他还沉溺在温柔乡中,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喜欢我……”看着镜中自己通红的双眼,她终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把公司交给了表哥打理,自己依旧学习功课。外人看来,她父母的死并没有给她造成影响,可是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把一切空余时间都用来了学习――只有不断填充自己,她才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父母,还有他。
终于,大学毕业,她从阴影中走出,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去面对他,可是她错了,看着他每次带着别的女人参加朋友间的聚会,她不可避免的难受。
安沈两家本是世交,如今安父安母虽死,情谊却在。安琬毕业后暂住在沈家,沈家父母还有老爷子对她都很亲切,支持她把自己小子“收走”,免得不务正业让他们担心。
安琬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却尽心地安排好沈靳南的衣食住行,俨然成了沈靳南的贴身秘书,但也仅此而已。
“靳南哥哥,我还是喜欢你。”她看着他笑着说,他却皱眉,推开她,“别闹了。”
“……好。”她苦笑。
饭桌上,几位长辈“挤眉弄眼”,她终于听从他们的意见,“抓住男人的胃”,准备了一桌饭菜。
“靳南哥,尝尝这道菜。”她把菜夹到他碗里,满心期待,他却皱了皱眉,“我今天还有约,你们吃吧。”徒留她一人愣在原地。眼中浮上一层雾气,强忍住心中的委屈,“爷爷,伯父伯母你们先吃吧,我……还有点事。”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便急匆匆地回到了房间,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长辈们只得对视一眼,叹一口气。
良久,她收拾好心情,“靳南哥,你今晚回来吗?”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女人的抱怨声,“不回来了。”
“好。”她声音轻柔,带着哽咽。明明习惯了,不是吗?她自嘲一笑,“你啊,纯属在自虐。”她笑,眼泪不知不觉掉。
想起从前,她更添几分怅然,那次,她实在忍受不了,跑到沈靳南面前,“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可以很好,却独独对我不冷不热甚至厌恶!”
他冷笑,“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呵!对啊,不需要,的确不需要……”她喃喃失神。
沈靳南一把推开安琬,大步离开,安琬跌坐在地上,内心只是重复着那句“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为他流的泪,太多太多,却解脱不了。
她回过神,看向窗外,曦光探入了云层,似要撕裂那黑暗而破晓,注入光明。
她的爱情,无果,甚至,没有丝毫希望,六年了,是不是,她的执着于他不过打扰,或许,她该放手了吧,成全他,也成全了更好的自己……
六年来,她第一次,想到了“放弃”这个字眼,放弃一直以来的梦。
是啊,沈靳南,从来只是安琬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