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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受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寒意透骨,似乎要将那熊熊的火焰也扑灭。

张仙眯着眼,冷冷的注视着几人,他想起了小时候,在狩猎时,在森林的阴影里,自己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猎物。

“就是耍你了,那又怎样?”一个小白脸嚯的站起身来,“你不是一直很硬气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宁死也不要我们的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没有骨气了?”

“因为我饿了,吃不饱肚子怎么硬气?”张仙不紧不慢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尴尬。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之极,干脆冷哼一声,重新围坐在篝火旁大吃大喝。

“想要吃的,就跪下来乞讨。放心吧,你要是那样做了,我们绝不会像打发哈巴狗一样给你一块骨头。”

为首少年拔下怀中的匕首,在张仙的注视下割了一根兔腿,然后晃了晃,道:“看到没,只要你跪下服软,它就是你的了。”

“对,想要吃的就赶紧跪下,否则连啃的骨头都没有了。”小白脸恶狠狠的瞪着张仙,在后者的注视下,将手中的骨头扔进了火堆里。

“跪下!”

另外两人也起哄着。这一刻,他们感到十分解气,脸上满是快意,几天来在这个阶下囚手中讨了不少哭吃,让他们感到十分窝火,早已怀恨在心。

“你们……很好!”

张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眼变得古井无波,脸上也无比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不过周边的空气里却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凉意。

心中,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识海中,一滴苍白色的眼泪成了一尊雕塑,它静静的矗立在识海尽头,在一片白茫茫中微微闪烁着霞光。

“轰!”

张仙直觉得体内一阵轰鸣,血液如奔腾的江水,轰轰而鸣,四肢百骸随之一阵舒坦,体内那闭塞了多年的经脉,这一刻,好像打开了。

“这……”

平静的外表下,张仙的心中却涌起了惊涛骇浪,心中震惊不已:难道说……那失去的道基……要回来了?

一丝灵气在体表游动,它似乎带着好奇,想要渗透进这具古怪的身体里一探究竟,可就在它刚刚接触到少年的皮肤时,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了它。

“还是不行……不过比以前强了太多,如今只差一丝火候……我就能成为修士了!”

张仙内心嘀咕着,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他闭着眼,将那一丝激动和渴望深深的掩埋起来。

另一边,小白脸少年一直在关注着张仙的一举一动,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对另外三人说道:“这家伙不会出什么事吧?虽然体魄强的有点变态,可到底是肉体凡胎啊,充其量不过是强大些的凡人罢了。”

“是啊,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另一个少年接口道,“他要是真出了事,公子爷那边不好交差啊。”

闻言,为首的少年眼睛眯起,静静的看了张仙一会儿,然后冷哼一声,阴冷道:“无妨,吃了血王参的人就是半个月也饿不死,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说完径直走到一个瓦罐前,掀起盖子,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嘿嘿,差点忘了,还有美味的肉汤呢。”另外几人一看,立马把张仙的事放在了一边,争先恐后的去争抢肉汤。

“呼噜。”

不远处,张仙的肚子忍不住又叫了一声,那诱人的香气侵入五脏六腑,让他忍不住又暗暗咽了咽口水。

眼睛一扫,发现不远处有个青皮葫芦躺在一堆干草中央,张仙知道,那里面装着水。

于是,张仙拖着沉重的脚镣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坐在地上,两只脚夹住葫芦,用被锁链困住的两只手艰难的拔掉了塞子。

“呼。”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涌向鼻孔,张仙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哈哈!”

另一边,四个少年见到张仙如此窘态,终是没忍住,一个个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

张仙目光冷了下来,轰的抬起一脚,将青皮葫芦踢向了门外,他终于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不正是人类小解后的液体吗?

“哈哈,那可是名流千古的圣水黄金茶啊,你怎么就给扔了呢?”为首少年满眼惋惜,一脸正经的说道,“为了制造它,我可是憋了整整一天啊。”

“是吗?那你怎么不喝?”张仙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那人。

“嘿嘿,这样的圣水我怎能有资格享用,你这样的人喝这样的圣水,简直是绝配啊,哈哈!”那人毫不掩饰的大笑着,极为鄙夷的斜视张仙。

“够了,凡事适可而止,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一尝那所谓的黄金茶。”张仙嚯的站起身来,把手链脚镣带的轰轰而响。

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然后迅速蔓延,他觉得自己的血液燃烧了、经脉燃烧了、骨头燃烧了……最后,整个身体都在燃烧。

那种炽热吞噬一切,张仙的双眼涌起了小火苗。他的体内居住着一头暴虐的凶兽,只不过一直在沉睡,如今……要苏醒了。

识海中,那滴眼泪雕塑中发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然后通体一振,一股白色涟漪随之扩散而出,很快侵入了张仙的体内。

“嗯?”

暴怒中的张仙忽然感到一股凉意,大脑瞬间一片清明,眼中的火苗消失,体内的那股炽热也无影无踪。

“算了,我怎么能跟畜牲一般见识,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咬回来不成?”张仙自语着。

然后到那堆干草旁,闭着眼重新盘膝而坐,进入入定状态。刚才,在大脑恢复清明的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划过一道灵光,急切需要验证些什么。

“神经病,一惊一乍的,吓唬谁呢?”小白脸抹了一把冷汗,不满道。

“估计是血王参发作了,幸好他身上有灵器镇压,不然只怕要暴走了。”另一人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

为首的少年低着头静静的思索着什么。凭感觉,他觉得张仙有点不同了,此人的气息发生了一点变化,可至于是哪里不同了,他又说不出来。

“算了,此人就像公子爷所说,是个怪物,这两天我们还是少招惹他吧,若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会误了公子爷大事。”

最终,为首的少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其他三人闻言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不过那小白脸少年仍忍不住冷哼道:“一个****喝尿的狗杂种,竟能享受到我等如此对待,就算是死,他也足以自傲了。”

“啪!”

话音刚落,小白脸头上便被拍了一下。转头望去,其他三人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怎么了?”小白脸满脸不解。

“啪。”

又是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为首之人颇为恼怒的瞪着他,道:“娘的,就你嘴贱,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还没吃饱呢,你就在这屎啊尿啊的,恶不恶心。”

其余二人赞同的点了点头,一个个狠狠的瞪着小白脸,双手互相搓了搓,然后向着小白脸走去。

“啊,口误,口误啊……”小白脸脸都绿了,慌忙求饶。

……

张仙凝神静气的坐了下来,像以往尝试的那样,默默的运转灵诀。

只不过这一次,他成功了。当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能够吸收天地灵气,并将之转化为灵力时,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轰隆!轰隆!”

心脏如一面鼓,一杆大锤不停的敲打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这一刻,张仙感觉自己整个人充满了爆炸力,一股狂野的力量在体内肆虐。

很小的时候,村长曾对其他人说过:“张仙体内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若是能引导出来,必能翻江倒海。”

村里那名时常遗忘事情的老人也曾安慰张仙:“小仙儿不用失落,若你能正确引导这股力量,必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比起那些大能也不遑多让。”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张仙心中自语着,“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我这股力量要想复苏,首先要打通闭塞的经脉。”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打通了我的经脉?村长那么厉害的人都做不到,谁会无缘无故的帮我呢?”

识海中,在张仙察觉不到的角落里,那酷似眼泪的苍白雕像微微一振,瞬间恢复了平静。

不过,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张仙已顾不得分心想其他的事了,因为——一股暴虐感突然充斥了心头,他忽然间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杀!”

张仙的眼皮动了动,就要睁开,恰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闯进了耳中。

“一个****喝尿的狗杂种,竟能享受到我等如此对待,就算是死,他也足已自傲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导火索,引爆了一场惊天大爆炸。又如同压倒心中善念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张仙心中的那一丝仁慈,荡然无存。

他缓缓睁开双眼,慢慢的站起身来,脸色冰寒如腊月寒冬,向着四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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