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怎么回事?!”褚旬又惊又怒,等着她给一个解释。
楚清歌倒是想给,可这岂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便拉了牡丹先去清洗脸上的墨迹。
麻麻,赌博果然害人不浅啊!
没错,她为了给牡丹找乐子,特意画了设计图让越安找人去制作,随后叫上了伺候牡丹的两个丫鬟,白芷,白药,加上牡丹公主和她总共四个人,亲身教她们怎么玩。
起初牡丹还不以为然,白芷白药更是战战兢兢,结果三局过去,几个人眼睛都开始发亮了。等到真正入了道,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后来更是吸引了院子里的所有人过来凑热闹。
没错,这神物自然就是风靡大千世界团结万千民众的国粹—
麻将!
为了增加乐趣,楚清歌还定下了惩罚措施。谁赢了这局,就能在其他三人脸上随意用墨画图。
因此,映入褚旬和陈公公眼中的便是被毛笔点了一脸黑点的楚清歌和脸上画了个巨大王八图案的牡丹。
“楚陪侍,说吧!怎么回事?”陈公公阴阳怪气道。
虽说洗干净脸后的楚清歌看上去确实如白玉般楚楚动人,但由于之前那一脸麻点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陈公公直到现在还缓不过神来。
“回禀公公,回禀老爷,”楚清歌跪了下来,却一脸正气的说道:
“这只是一种游戏罢了。”
“游戏?”陈公公冷哼了一声,长脸上满是讽刺,“什么游戏能这般目无尊卑,不合礼法?这难道也是你们雁国的特色?”
“你!”
他这话刺激到了牡丹,再一联想楚清歌之前告诉她李承风想弄死雁人,她那暴脾气就忍不住了,正想回嘴时却被清歌拉住。
楚清歌微微向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可。
她名声坏了无所谓,反正她穿越而来,又被太傅放弃,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但是却不能连累到牡丹。
“公公错了。”楚清歌于是站起身来,眼神灼灼的看向陈公公,“这游戏可是我跟着苏公子学道时见他所作。”
苏公子?
陈公公没反应过来,褚旬的脑海中却立刻浮现出一个人来。
苏锦!
绝对是苏锦!
“苏公子”这个称号,是雁人对苏锦的溢美褒扬之词,当世也唯有苏锦可以问心无愧的当此美称。
“苏公子问道数年,将毕生所悟都凝结在了这一副小小的麻将之中。”楚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而这麻将,看似稀疏平常,其中却有大道存焉。”
她摊开摆在桌上的麻将,示意陈公公和褚旬过来看。
“组成来看,麻将三类分别代表天地人,筒覆天,条盖地,万从人,三者也正应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玩法来看,讲究一个攻守平衡,一昧死攻或死守都是得不偿失,体现了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技艺来看,过程中必须时刻揣测对手心思,算法缜密复杂,这又是兵家算术。因此这麻将,可谓是融合了诸子百家和天地大道于其中啊!”
楚清歌说到这里,自己都起了一头冷汗。
能把麻将吹这么玄乎,她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话说回来,真对不起了,苏二公子,为了公主,这个锅你就帮忙背下吧…
陈公公和褚旬听了他的话却是大眼瞪小眼了起来。于褚旬来讲,听到这麻将中蕴含兵家致胜之道,不由自主的就心痒起来。而陈公公纵横后宫这么多年,权术浸淫下,自然对麻将中的权谋算计倍感兴趣。
这时就听见楚清歌说道:
“其中真假,二位一试便知。”
那要不…试试?
陈公公和褚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于是便听了楚清歌的话,占了两个座位。其余二位则由楚清歌和牡丹分坐。
牡丹早就对这麻将的玩法摸透了,于是自告奋勇的给两人讲解规则。
陈公公和褚旬也不是笨人,要不了两局就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结果这一玩,就是连续十几局。
楚清歌看这二位有种停不下来的架势,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声何时结束,却只收到褚旬和陈公公一致的回答:
“再来一局!”
“再来!”
“继续!”
…
这二人早已是杀红了眼,等到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告诉陈公公天色已晚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陈公公开始还不耐烦,结果一看天色,一张脸顿时就吓成了猪肝色。
天都黑了啊!
皇上还在宫里等着他呢!
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的便向府外冲去。
褚旬去送他,刚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一脸意犹未尽之色,对楚清歌吩咐道:
“你先别收拾,等我送完公公,回来继续!”
尼玛,还来啊!
楚清歌万万没想到麻将对他们的吸引力这么大,吓得径直就溜回了屋,藏了起来。
都打一天牌了,再玩她非得累成腰间盘突出!
而另一方面,在皇宫里等消息的李承风表示很着急。
这陈公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陈公公是太后以前身边的太监,在他幼时便担负起了服侍他的责任,这么多年来,也成为了他最信任的太监。陈公公做事向来很有分寸,所以李承风才将去“慰问”楚清歌的任务交给了他。
可是这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是楚清歌那臭丫头,对公公做了什么手脚吧?
李承风越想越有可能,终于再也忍不住,就要命人去将军府找公公时,身边忽然有人来报。
“陛下,皇后求见—”
皇后?
她来做什么?
李承风等的心焦,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已经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了。
等到皇后韩晚秋娉娉婷婷的走进书房后,眼前就出现了李承风背着手不停的走来走去的画面。
韩晚秋心中一惊,这么晚了,皇上还如此心忧,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承风正好愁没地儿发泄呢,听见她问,就立刻拉起她的手吐槽了起来。
“晚秋你说,这个楚清歌,她是不是对陈公公干了什么坏事?”
韩晚秋看见李承风脸上又怒又怨的表情,心中忽然浮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意。
皇上他,当真是在为陈公公而忧心吗?
还是…
在为那个名叫楚清歌的女子?
李承风没有意识到韩晚秋内心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如今满脑满心都是楚清歌那张猖狂的笑脸,恨不得将她叫到宫里来狠狠的羞辱一二,看看她求饶时的表情,然后一脚踩在她脸上。
“楚清歌这可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晚秋你知道吗,她的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皇帝…”
“哼!雁国都说她愚昧痴傻,我看她明明那么鬼灵…”
“依她当时打我脸那心狠手辣的劲,恐怕陈公公现在…”
…
就在李承风骂的越来越痛快,韩晚秋眼里的忧色越来越深时,门外终于传来了陈公公那累成狗的声音:
“陛陛陛陛陛下恕罪,老奴回来晚了!”